第7章 chapter7
季亦景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独属于女孩子身上的沐浴香,是樱花香不是很浓,但还是能很轻易的闻出来。樱花的香味又淡又清甜,和梨礼平时放在浴室的不是一个牌子,不过倒也不足为其,女孩子爱捣鼓什么的,季亦景不是很感兴趣。
可深夜到现在房间的灯都还在亮着,虽然他清楚梨礼有等他回家的习惯,可这次从窗户紧张地探头看他的,还是不幸被他发现。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确实是让季亦景今晚注意到了。
他的眼眸晦暗地往下沉了沉,伸手扯下领带,反而正坐在客厅为自己倒了杯水,喉结滚滚,莫名燥热。
他掀唇淡笑,好整以暇地挑眉望去,那小姑娘倒是头一次安分地呆在房间里。
梨礼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到底还是过于保守,尽管穿着自己的棉质睡裙,可一想到刚才试穿的画面,镜子里的整个人像是开水煮过的一只红虾,正当她满脸别扭地拎着轻纱状的衣物,季亦景轻易拧开门把,高大的身材猛然闯入,逆了一整个房间的光亮。
黑亮硬茬的短发下蕴藏着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五官冷峻,棱角分明。冷傲又淡漠,盛气逼人,无端让她多了几分压迫感。
“季先亦景你回来啦。”她下意识想把东西藏在身后,却一不留神手心上的标签滑落在地,张了张嘴只能暗自祈祷季亦景并没有看到或者注意到。
可是季亦景早就先她一步看到了,神色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
就在这时,诺大的卧室中冷不丁地响起几声喷嚏,梨里艰难的扯着表情,欲哭无泪地反捂住自己的鼻子,心里哀叹一声,这下臭大了。
好在季亦景只是目光随意地放在了别处,压根也没有朝这儿注意过来,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变化,下巴指着洗手间,“嗯,现在方便吧?”
“已经用完了,”梨礼万万没有想到一开口,居然又是一个喷嚏,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迫的涩意,她试图逃避这种让她犯尴尬的场景,僵着脖子问道,“需要我帮您放热水吗?”
其实这算是她的一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擅自逃避自我的窘境。以为男人会开口拒绝,毕竟季亦景是有些孤僻的,一向不是很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个人独处,谁料他不仅颔首点头,还在床头前翻开一本书,靠在床头,眉间的倦意不加掩饰,“那麻烦你了。”
梨礼从没想过他会应允下来,这点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季亦景在卧室坐着,她倒也不方便回去把那些衣服放了包里,再三犹豫迈入了浴室。
在梨礼离开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捡起了那个被她无声忽略过的衣物标签。
直到伸手去量池子里的温度,梨礼才想起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措辞想要和季亦景商量着去看望她的父母。
梨氏夫妇在世的时候,梨礼就是放在手心上呵护的小公主,从小没受到过什么委屈,再加上父母恩爱,年纪尚小的她从未经历过其他的磨难,甚至要什么就能达到什么,骄纵又自信,在别人考重点高中的时候,她已经在为梦想努力迈步,最后终于以初试惊艳的成绩考入国外知名品牌的大学。
要说最后悔做了什么决定,梨礼无疑很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拒绝国内高校,一人前往新兰。
要不是她好高骛远,思念女儿的父母又怎会千里迢迢在去看望她的路上不幸逝世。
小姑娘拢着眉眼,心事重重,懊恼自己又无可奈何地去做任何改变。
结婚这七年来自己还没有正式地将季亦景带回去给他们二老介绍,也是目前为止自己尚未实现的一个心愿。她很想将季亦景带给父母看,季亦景可是她这七年孤独酸楚生活中的一道光亮啊。
或许是日子临近父母七周年忌日要到,这段时间内只要是她一个人独处就怀念小的时候,越是怀念就越触景生情。
梨礼收住纷乱的思绪,手忙脚乱地擦拭手背上的水珠,水温放地差不多了,她该去叫季亦景了。
谁知没走几步,那人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她身后将她一切尽收眼底,眉峰似有若无的微微轻佻,双手插兜斜靠着金属门框连呼吸都是悄无声息的。
梨礼拽紧裙子下摆,捂着心口慌忙往后倒退了几步,“亦景水放好了,你可以试试,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说着,扯过进来时堆在柜子上的东西就走。
小姑娘走的慌乱甚至在竭力掩盖什么,反正就是不会给他看到一星半点。即使季亦景没有看到,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手上抱着这些衣物,怎么还像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遮遮掩掩,在季亦景看来多少有些欲擒故纵的成分偏多。
“这是什么?”等她埋头擦肩而过之时,季亦景低沉的嗓音像一串串沉重的音符,跌落在她本就波澜起伏的心境中。
有句话叫做越是想要遮掩住什么,就越是一览无遗地被暴露出来。
他好看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那细腻棉柔的布料,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没有什么的,就是下午收拾衣柜发现了以前好多不能穿得衣服,想处理掉,但一直放置在别的地方不太雅观。”她小心翼翼地说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尤为显眼,可能不了解梨礼的人不太清楚,这一点恰恰说明她说谎心虚的表现。
“哦?”季亦景懒懒地拉着腔调,亦正亦邪地淡笑着,并没有点破她的谎话,反而低头闻着什么,只见轻轻一扯,梨礼的头发被他半握在指尖,他低喃着:“换了什么洗发水?”
梨礼眼睛里瞬间蓄满了亮晶晶的东西,倒也不是很痛,着实被他这一举动有吓到。这并不是爱人之间的缠意绵绵,更像是一手撑天的权势漫不经心逗弄着金丝笼子里的夜莺,让它唱歌它就得婉转动听,让它乖顺,它就得七巧玲珑。
梨礼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季亦景的心上从来都没有她位置,尽管她一直在努力地留下什么痕迹。
梨礼粉色的唇瓣霎那间失了润泽,她轻抿着唇,发梢任他在掌中勾起。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只不过眼睛微微的肿胀和不合时宜的几个喷嚏,让她看起既娇气又笨的可爱,唯一的不适大概是男人滚烫的气息让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微妙。
他居然知道她换了别的沐浴液。
也就是说,季亦景并不是不在乎她的。
小姑娘心像是被徐风吹过,轻轻柔柔的,然后一下一下击中伪装着坚强而脆弱的心脏,她心中泛起一圈圈不断散开的涟漪。
后来,她才醒悟,原来这个男人才是最绝情最没有心的人,哪怕自己化为一只飞娥,在他眼里也只是飞娥扑火的一瞬间,不过这都是后来。
梨礼动容说起,下午和厘瑜在商场里血拼的场景,眉眼乖顺地弯了下去,最后又忍俊不禁地把遇到的一些新鲜事忍不住分享给他听。
小姑娘一笑,眸子水灵灵的,或许被他注视到不太好意思了,伸手揉了揉红红的鼻子。厘瑜常说她善变,大学时不是没有男生追过她,她连人家的心意都看不出来。后来嫁给了季亦景,俩句话离不了这个人,眼睛里都是满心欢喜,果然还是喜欢打紧。
季亦景静静地听着,一手支着下巴,烟瘾来了,还挺想点支烟呢。
说不清什么情绪,看着她一副娇软的模样,他倒是很想好好欺负一下,听她唇边响起被他折磨出的呻/吟。
他寡淡地拐了下嘴角,视线滚烫的落在她皙白的天鹅颈上。
梨礼干巴巴地讲着,莫名紧张的厉害,说在商场里面看见一家紧挨着理发店的猫咖有许多小猫,里面尤为突出一只白色小猫,它特别黏人,并且它的鼻子长得很怪,居然长着一撮黑毛,厘瑜愣是笑得直不起腰,还给人家起名叫长得怪,但店长员工们都管它叫媒婆。
说到这儿季亦景轻笑出声来,眸子里折射出几分浅笑,深深望她一眼,嘴里喃喃着“媒婆”二字。
梨礼其实很少见到季亦景笑的,他总是绷直嘴角,身上给人一种有意疏远他人的错觉。可是他本就长得好看,眉眼一笑,如谦谦公子,温文儒雅。然而他非比其他儒雅且文质彬彬的男人,多年的当兵生涯让他凌冽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气宇轩昂,是一位儒雅的硬汉。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耐不住性子揽着她的腰推至浴池边,握着她那盈盈细腰故意将她按坐在白瓷边上:“哦,那可有促成一对姻缘这么一说?”
“缘分嘛,啊!”梨礼惊叫一声,看回头到男人抽丝剥茧地从她眼前勾出那又单薄又透明的,顿时满脸羞红,她一急伸手去抢不料反倒被他压倒在了温水池子里,就在心惊的一瞬,梨礼以为背部快要贴在沁凉的白瓷池子里,一双款热手心从后面下意识地环住了她。
水花乱溅,心率狂跳,“砰砰”几声不规律地心跳在梨礼地胸廓炸开。
一件薄纱悠悠然地落下遮住了他们的头顶,像一块很小的秘密基地,这一刻全世界的眼里只存在着梨礼和她眼中的季亦景。他的眸子很深,炙热地呼吸仿佛下一秒将她洞穿。
他们的视线无声地交织在了一起,只见季亦景沙哑地说了句:“不穿也行,亲手帮你穿上效果一定更好。”
梨礼力气小,又处在下风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水花一浪接着一浪地在池子里推开,很快就沾湿了俩人的衣物。
季亦景挑眉,动作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
梨礼倒是很乖,迷离地眼睛看着水晶灯,脖子自然垂落着。
季亦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男人的占有欲本就强,更何况在做这档子事上,自然不能容忍小女人自动忽略辛苦又卖力的自己。
恍惚间听见她小声说着什么,唇瓣隐约地一张一合。
他难得好笑地拍拍她的脸颊,“嗯?”
“可不可以陪我回去看看爸爸妈妈。”
季亦景手指挑开那道薄纱,眸子眯着,也不着急回应她。俯身厮磨着她的鬓角,语气里俨然没了笑意,“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让她听不明白,梨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而男人依旧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并没有说什么。可梨礼有感觉得到那种若即若离的疏远感是那么的真切,她闭上眼,希望自己想多了。
然而他的下一句,打她给措手不及。
“那就看你表现了。”
“毕竟花费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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