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醒酒
白简的步子漂浮,感觉人都要飞起来了。
眼前的白不是白,黑也不是黑,世界全都成了一团挤压在一起的浆糊,失去了应有的轮廓。
“唔……”她有点想吐,胃里酸涩的难受,翻腾起酒浪。
嘴巴蹦出来的嗝,都带着浓烈的酒味。
白简扶着自己的脑袋,慢慢从沙发上支起身来,挺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去前台要了几瓶酒,然后先壮胆喝了一点,回来拉着徐昭开始一起喝酒,努力想把他给灌醉,上演角色翻转的“拒绝告白”桥段,讨要回之前徐昭欠自己的那一遭。
白简脑子昏沉的厉害,记忆模模糊糊,大概只能想出来这些。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想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徐昭呢,喝醉了吗,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从沙发上醒过来。
就像是,喝醉昏睡了过去?
一个一个的问题冲入白简脑袋,压迫她的神经。
思忖片刻,白简拧眉,一团浆糊的脑袋里变空了,好像冒入了水。
所以徐昭现在,也已经喝醉了吗。
白简眯眸,转过头颅,逡巡这间包厢,找寻徐昭的身影。
一圈看起来,天旋地转,压根分不清楚谁是谁,只能勉强认清他们吃饭的那张方桌。
“这……”方桌边上摆着椅子,桌上还有各种热气腾腾的美味,都是些新上来的白简爱吃但没来得及吃的好东西。
咽了咽口水,白简揪紧拳头,撑着力道从沙发上支起身来,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好边上的“抱枕”扶了她一把,让她得以稳住身子。
被扶住的时候,久远的地方好像有谁说了句什么话,白简挺恍惚,回头去瞥,那声音又瞬间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白简蹙眉,有些不满,倚在“靠枕”身上一本正经嘟囔,跟小学生告状似的嘘声,“没事别瞎说话,我会耳鸣的。”
徐昭扶着白简,听到这话,没绷住笑,“我没说话啊。”
他揉揉白简脑袋瓜,掌心停留在白简柔软的面颊,捧着人肉肉的脸庞,宠溺摩挲两下,“你是小笨蛋吗。”
白简抽出手,歪了脑袋,倔强又认真地继续警告一句:“不准再说话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好好,小祖宗。”徐昭嘴角噙着笑意,修长的手指顺着白简柔顺的发丝至下,指间卷着她柔软的栗色发尾,“我不说了。”
这两句白简其实没怎么听明白,睁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扭头观察自己面前触感非常舒适柔软的“抱枕”,左思右想,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觉得这只抱枕好像和平时她所见到的那些抱枕都不太一样。
看过几遍,都看不出什么大的差异,便索性作罢。
她现在还有比找跟前这只抱枕,到底哪里显得特别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那就是,吃。
既然没找到徐昭,那等徐昭出现的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了,得好好抓紧时间填饱自己的肚子。
免得徐昭回来了,自己抢不过他吃饭。
白简凭靠“抱枕”和自己的力量,努力站直身子,左一个浅步子右一个深步子地往方桌那边走,往摆放着许多美食的地方去。
光是看见那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鼻息缠绕着阵阵诱人的香味,白简的口水就止不住往下淌。
徐昭怕人摔了,长腿一跨帮白简拉开椅子,暗里帮助这个不安分的小酒鬼在方桌边坐下。
“饿了?”他眉梢一挑,一手撑在桌面,倾身着用很小声的音调问白简。
白简馋猫属性解锁,眼眸亮晶晶的,唇瓣格外湿润,被灯光一照,像极了熟透了的红樱桃。
被徐昭问,这次的白简非但没生气,反而用力点点头,身子摇摇晃晃地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筷子”。
在白简眼中或许真的是筷子,但在正常人徐昭的眼中,白简手伸向的只是一堆鸡骨头。
徐昭叹气,伸手抓回白简不听话的小手,怜惜地将牵着的手当成了宝物,放在掌心好好揉了揉,“我喂你吧,乖乖坐着。”
边说,徐昭目光边往桌上那碗醒酒汤看去。
喝完酒又吃撑了的状况下,不能再吃别的什么了,还是先醒醒酒休息一下比较好。
包厢地处位置不错,偏僻安静,窗户外面正对着空旷的田野,迎面拂来的空气清新怡人。
徐昭拉过椅子,在白简边上坐下,嫌人离自己有些远不好接近,又伸手将人的椅子朝自己这边拉过来一些,拿勺的那只手搭在白简椅背,方便喂醒酒汤。
舀一勺、吹一吹,到适宜的温度了,才敢小心往白简嘴边送。
白简对吃的比较挑,徐昭其实没什么底,喝醉的白简是否可以乖乖将这些喝下去。
方才白简高举酒瓶,在包厢里撒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给人印象深刻难忘。
徐昭端着那碗醒酒汤,回味刚才的画面,忽的轻轻一笑,对边上人哄:“先把这个喝了,消食一会儿再吃别的。”
白简呆呆坐着,表情有点呆,宛若个放学等待家长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声音因为喝醉了,带着几分软糯的鼻音:“……哥。”
她转眸看他,眼圈有点红,不知回忆起了自己哪件陈年小往事,边流着眼泪边坚强地没哭出声,清冷模样极美,“我的小熊玩偶被抢了。”
徐昭敛眼,卷翘浓密的睫毛似蝴蝶羽翼,“我会帮你拿回来的。”
“不行,”白简豆大的泪水往下掉,眸子盛满了晶莹,鼻尖也染着粉红,“他们是二年级的,比我跟你都高。”
“二年级的吗。”徐昭好笑,将凉透了的那勺醒酒汤放回整碗醒酒汤中,暖了暖温度,“二年级的也不怕呀,我打架可厉害了。”
这话传入白简耳朵,每个字眼都钻入了白简心底。
白简仿佛又看到小时候,别人因为她家里无人而欺负她抢走她玩具,自己一个人无力哭诉的时候,徐昭总会像个踏光而来的小王子,挡在她跟前,帮她挡下所有尖刺,转身把柔软还给她。
“不行,”白简委屈巴巴地噘唇,嘴角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能为我打架了,也不能打架了。”
“为什么?”徐昭又舀了一勺醒酒汤,吹了吹温度,打趣问,“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打架啊,我这人还是挺讲道理的。”
“不行,”白简虽然醉了,意识还迷迷糊糊的,但记忆深处的东西总刺激着她的神经,诱迫她说出那些话,“你再打架的话,肯定会受伤的,会受伤很严重。”
徐昭没听出白简的言下意思,低着眉眼,帮白简吹凉那碗醒酒汤。
抬头,边哄边送了一勺醒酒汤到白简唇前:“好好,我不打架了。那小白也要听话,乖乖把这个给喝了。”
白简顺着徐昭意思,往前点了脑袋,主动凑上去将那勺颜色不怎么好看的醒酒汤喝到嘴里,咽下去,生硬滚了滚声带:“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徐昭轻笑,空出只手来揉了揉她脑袋,帮白简把面颊处的碎发都顺理到了耳后,“我从来都不曾骗你啊,笨蛋。”
刚还一脸乖乖样,为徐昭担心的白简拧眉,挥开徐昭的手,转过头去,“骗人,你分明就骗我了。”
“哦?骗你什么了?”徐昭来了兴致,持续性逗逗他的小白简。
白简明显不高兴,被戳到了尖刺,“你不是骗我说不喜欢我吗,你还拒绝了我的告白,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啊!你根本就一点都不懂我,还一直在骗我!”
“那么……努力?”徐昭有点懵,没很快回神白简说的这话的意思,呆呆眨了眨眼睛,着急出言,“那件事除外,那件事不一样。”
“你还解释什么?”白简一点不想听他胡扯,“你那时候分明就骗我了,而且今天也骗我了——你不是醉了吗,可你为什么还在跟我讲话,你醉了不应该睡在那里跟条死鱼一样,这样我才好拽着你的衣领逼你也说‘我喜欢你’这种话,然后让我也来狠狠拒绝你一次的吗!”
“死鱼……”徐昭咬唇,垂下脑袋来按了按眉心,努力理解白简说的这话,“小白你是想……”
打了个响指,徐昭转为清醒,笑容明朗,安抚着拍拍白简肩膀:“小白你误会了,其实我早就大醉特醉,还跟条死鱼一样睡着呢。我现在还会跟你在这会儿讲话,并叫你喝这碗汤,都是因为我在梦游。
对,我还在梦游呢,哥哥我会梦游~”
白简听着,清秀的五官越皱越紧,眉心距离可以夹死一只蚊子,抱着自己的胳膊身子往后仰,努力和胡说八道的徐昭拉开距离。
“大哥哥你没事吧,你读过书吗你?”白简真诚,毫不加掩饰对徐昭的同情,“大哥哥其实你有病吧?”
“不是,”徐昭抖了抖脚,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喝醉了变得和熊孩子似的白简解释这事儿,烦扰的头疼,干脆心一横,点头应声,“对,大哥哥我是有点病。然后小白妹妹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先把这碗醒酒汤给喝下去……”
未说完,白简摆着手摇头,拒绝的彻底:“不行,我不喝陌生叔叔给的东西。”
“叔……”叔叔……
徐昭麻了。
小笨蛋喝醉后气人的花样精还挺多。
徐昭气得笑了笑,撩了把柔顺的刘海,眼神晦暗不明地顶了顶腮帮,周身萦绕一股子被平常的正义压盖住的痞里痞气。
啧。
徐昭自顾自仰面喝了一口醒酒汤,随后拽过一副没脸看样子的白简,扣着人脑袋就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粗鲁撬开白简的贝齿,便按部就班例行公事般,将味道清爽的醒酒汤送了过去。
分离很快,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做完这件事的当事人的耳廓很红。
即使徐昭一遍遍在心里劝说自己,这只是对付白简小屁孩、想让她快点醒酒免得之后头疼的一种方式,但心跳还是没来由的很快,心脏差点从嗓子口直接蹦出来。
白简没接过吻,本就醉醺醺的傻丫头被亲的迷迷糊糊,唇齿弥留甘甜香气。
“唔……”她皱眉,倾身往徐昭那边去,用徐昭的纯白t袖擦了擦湿漉漉的嘴角,而后傻里傻气大眼睛眯成了皎洁的月牙,笑得比六月暖阳还要耀眼,“小抱枕,我知道你和其他抱枕哪里不一样了。”
徐昭无辜眨着眼,懵圈注视白简的继续,狐疑拧起眉梢,指了指自己,“我,是抱枕?”
闻言的白简顿了一下,而后郑重点点头:“你是万能的‘小抱枕’,不光可以抱着睡觉,还可以给我当擦嘴的抹布姐姐也,好神奇!”
“……啊,原来如此呢。”徐昭讥诮勾了唇角,心说我可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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