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看望养母+陈强(前养父)出现
沈元走后,没过多久,苏以尘就要收拾东西离开。
裴夙月命人开车送苏以尘去了苏母所在的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刺鼻,苏以尘打开vip病房房门时,苏母苏雪娟满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冷冰冰的仪器,以及血管。
苏雪娟今年四十有八,鬓发却已苍白,脸上的皮肉松垮,因身患绝症而满眼颓靡,活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她的一生皆满含辛酸,年轻时受陈强的气,好不容易离开了大山,与罗庆丰再婚,一起抚养苏以尘,却因为丈夫入狱、自己身患绝症,家庭再次支离破碎,整个人垮成了这样。
苏以尘买了许多礼物,放在床头柜,而后坐在床沿,等待母亲苏醒,等待的这段过程中,苏以尘想的都是儿时的回忆。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苏以尘希望妈妈能为自己而活。
良久的等待过后。
苏雪娟缓缓整开浑浊的双眼,她望着儿子,眼里说不出的高兴与激动,“尘尘,你来啦……”
说罢,她便想要坐起身。
苏以尘立即扶着她坐了起来,而后将买来的营养热粥一点一点地吹口热气喂给她。
苏雪娟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慈祥的望着年轻又帅气的儿子,越看越满足,吃完后,苏以尘给她擦拭嘴角。苏雪娟笑着道:“尘尘,妈妈这病,医生说不会好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妈妈知道你喜欢男生,哪怕是男生,妈妈也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有男朋友。”
苏以尘乖巧的点头,抿唇笑道:“妈,我交男朋友了。”
“真的呀?”苏雪娟惊喜极了,“哪天带过来给妈妈看看。”
“好……”苏以尘颔首。
他顿了顿,将碗放下,说道:“妈,爸爸他……出狱了。”
苏雪娟怔住,握着苏以尘的手轻轻颤抖起来。等到再次回过神时,这位满头白丝的女人已经泣不成声:“好……好,你爸爸出狱了,真好。”
苏以尘眼眶红着抱住了妈妈,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妈,再等我一会儿,我就给你换一家医院,然后我让爸爸来看望你。”
“好,妈知道你难,不要紧,好好工作,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啊……这以后还是得靠自己,你赚的钱都留给自己吧,啊?妈也不大需要,不想拖累你。”苏雪娟不停地拍儿子的后背。
就像小时候那样,在被前夫陈强拿棍子殴打的时候,挡在尘尘身前,拍拍他的后背哭着告诉他,乖,尘尘不怕,妈妈保护你。
苏雪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她只希望尘尘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关照她这个病入膏肓的患者。
“对了……尘尘,有一件事儿,妈妈得提醒你。”
苏雪娟抹了一把泪,她严肃地看向儿子:“你要小心,千万要小心……陈强来江市了。”
苏以尘拳头握紧:“他还敢找上来?”
“陈强给我发了一条恐吓短信,我没有理会,我是不害怕,他想怎么搞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我怕他找上你,拖累你。”苏雪娟一边说一边哭。
陈强是他们母子的阴影与噩梦。
偏僻的山村中,陈强没日没夜的殴打与谩骂,让母子两一度陷入绝境。
苏雪娟是陈强花钱买的媳妇,由于苏雪娟生不出孩子,陈强一家人便对苏雪娟每日毒打辱骂。
苏以尘则是陈强花钱买去的儿子。
他被送到陈强家里时还是个婴儿,照顾孩子的分担就落到苏雪娟的头上,一开始苏雪娟恨这里的所有人,可是苏以尘的到来,让苏雪娟有种同病相怜之感,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垃圾。
她要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们不是亲生母子,却胜似母子。
苏雪娟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见到儿子的场景。
那时一个下雪天,一个头上裹着头巾的女人抱着小小的婴儿,婴儿粉雕玉琢,穿的很好看,身上都是价值连城的玉饰,随随便便卖出去都是几百万。
那女人冷道:“这孩子是有钱人家不要了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比其他的孩子都要贵十倍,陈强,你要是不要?不要有的是人要。”
“要要要。”陈强笑得贪心又猥琐,抱起小小一团的婴儿,给了钱便抱回家了。
回到家时,苏雪娟发现孩子的脖颈佩戴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小金锁,金锁上刻着一个“宸”字。苏雪娟感叹于富商人家为何如此无情,这么可爱的孩子说丢就丢。
她给孩子取了尘字。
一开始名叫陈尘。
后来偷偷逃跑离开了陈强。
她便让尘尘随了自己的姓氏,领了户口本,这名字以后再也没有改过。
如今陈强来江市,甚至有了她的手机号码,苏雪娟真的害怕陈强会对苏以尘不利。
苏以尘握住妈妈的手,安慰了几句,让她安心。
离开医院后,苏以尘就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位好友:“帮我查一下,陈强这个人,目前的位置。”
“好嘞。”
苏以尘刚出医院门口,迎面便望见顾寒舟朝自己走来。
顾寒舟满目通红地走来,即便西装革履也遮掩不住满身的颓靡,他一把拉住苏以尘的手腕,力气大得似乎要将苏以尘折断,猩红的眼眸沉怒地盯着他,嗓音嘶哑至极:“苏以尘,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苏以尘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由于刚刚与母亲说完话,他的眼眶还有些泛红。
这幅模样,落在顾寒舟眼中,让他感觉到心在滴血,犹如蚀骨焚身那样痛着。
“我为什么要接?放开我!”
苏以尘一边说一边挣脱顾寒舟的禁锢。
顾寒舟眼尖地发现苏以尘脖颈的红色吻痕,他似是疯了一般嘶吼一声,掐住苏以尘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墙边,头磕到了墙,疼的苏以尘冷嘶一口气。
他的衣服领子被顾寒舟胡乱的撕开,昨晚与裴夙月的欢/爱痕迹清晰地落在顾寒舟的眼中。
他的眼眶凝聚出一股恐怖的杀气。
“昨天晚上,那四个人动了你,对不对?!”
“说话啊!苏以尘!你他妈聋了?!”
苏以尘觉得这声音真尼玛吵。
他掀起眼皮,缓缓道:“嗯。”
他承认了。
让顾寒舟误会也是好的。
顾寒舟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阴冷:“苏以尘,昨晚为什么不反抗?不求我?”
苏以尘顿时觉得好笑,他搞不明白顾寒舟的脑回路,“不是你把我丢给他们玩的吗?为什么要反过来质问我?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先生,你要和我解除协议吗?”
他一说这事儿,顾寒舟就通红着双眸警告他:“苏以尘,如果你再敢提出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当着你母亲的面强j你!”
苏以尘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顾寒舟推开,他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想装出一幅对顾寒舟情深不悔的样子。
可他发现,他连装也装不出来。
只要看见顾寒舟,苏以尘就觉得无比恶心反感。
苏以尘只能忍着反感,眼眶泛红:“我们回家吧,好不好?不要在这里。”
许是那一句“回家”顺了顾寒舟的毛。
让他脸色缓了许多:“好,回去再说。”
苏以尘松了一口气,跟在顾寒舟身后,上了他的车,跟着顾寒舟一道离开。
豪华轿车扬长而去,而在医院阴暗角落偷偷看的男人扒着墙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牙齿,笑容猥琐而阴冷。
他穿的是破旧脏污的衣衫,头发上沾满了来历不明的污渍,犹如一个乞丐,也像是过街老鼠,偷偷观察着站在光明中的人。
脸上有一个巨大的刀疤,皮肤又黑又黄,他叼着一根烟,笑着抹了一把臭汗。
“尘尘长这么大了啊,还扒上了有钱人,自己有钱了怎么能忘记我这个爸爸呢?”
陈强冷笑一声将烟头扔在脚下,他吐了口痰,呸了一声。
而后打了个电话,佝偻着腰,笑得讨好又谄媚:“赵少,哎哎哎,人我见到了,我可以确认这就是我儿子唉,好好好,我一定听您的,那么那个一百万……”
“唉唉唉,好,好,好,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电话的那头音乐声巨响。
赵亓根挂断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这就是苏以尘那个在山里的亲生父亲?这人可真是恶心,为了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出卖。不过他要是不贪财,怎么能为我们所用呢?”
陆鸣辰翘着二郎腿冷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苏以尘这次就等着完蛋吧!呵呵,他那个劣迹斑斑的父亲一出现,铁定把苏以尘也玩完。”
“我们到时候……只用看好戏,就行了。”
赵亓根摇晃红酒杯:“会还是你会。不过我很好奇,你什么那么讨厌苏以尘?”
陆鸣辰不耐烦道:“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一站在那,我就觉得很不爽,我恨不得苏以尘永远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永远都不要出现。”
“好好好。”赵亓根对陆鸣辰纵容得很。他看中对方陆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与他交好了,以后的财路与权路根本不用担心。至于苏以尘是个什么玩意儿,把他搞死,哄哄陆鸣辰高兴也是好的。
“小辰,你确定要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对付苏以尘吗?这一次一定要做完全的准备啊,可别像上次那样被抓包。”
赵亓根对好友的智商表示担忧。
陆鸣辰咬牙切齿:“那是夙夙眼瞎!居然要帮他的情敌!”
“这一次我过生日,一定要让苏以尘身败名裂。”
“但那可是你的生日诶。”
陆鸣辰手劲儿很大,他眼神狠毒:“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对付苏以尘,牺牲区区一次生日宴会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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