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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C62


62

        梁逢雨卧室朝南,冬暖夏凉,又有个阳台,日光基本晒不到,但这天上午,却很反常地拉着厚厚一层窗帘。

        “你坐这——不,坐这好了。”她弯腰,挪了下椅子的位置,顺手开了灯。

        不足二十平的房间内,走道上支着画架,旁边一张升降画凳,书桌书柜都收拾过,干干净净,放了几支削好的炭笔,门一关,气氛就很像那么回事儿。

        但主角还不太像。

        陈清霁显然没画室雇来的模特那么专业,梁逢雨三支炭笔都削完了,他衣服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上边白t,下边一条灰色抽绳运动长裤。

        哦,还有一点和画室不同。

        这儿没老师,也没其他同学,只有他们两个人,空间又窄,哪怕各干各的,目光不经意也能碰上,不像之前那样好似随时能擦出火花,相反,气氛莫名怪异。

        “纸胶带,给我递一下。”梁逢雨示意桌上一角。

        陈清霁给她拿过去,又听她的,把空调摁高两度,问了句,“冷?”

        “我是怕你冷,”梁逢雨在画凳上坐下,掸一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有种万事俱备的感觉,“那,要不就开始?”

        两人今天待到一块儿,目的很明确。

        这件事其实铺垫了蛮久,起初,是梁逢雨开的口,后来两人冷战,在淙州岛上,又换成陈清霁主动提了一次。

        他倒没把人追到手就赖账的意思,昨天梁逢雨一提,就答应了。但这会儿人过来了,尴尬也是真尴尬,有种刚开始上学,就连跳好几级的不适应感。

        虽然不做什么,不过,单方面坦诚相待,也挺考验人心理素质的。

        陈清霁清了下嗓子,是最后一步的确认,也是提醒下她,“我脱了?”

        “脱吧,男朋友,别害羞。”梁逢雨正在贴纸胶带,目光从画架那边漫过来,带了一丝促狭的笑意,“允许你先脱上半身适应一下。”

        她像是个画过无数裸/模的老手,哪怕对着自己男朋友,眼里似乎也只剩下了结构、形准、光影,心无旁骛得不行,反倒显得他束手束脚放不开。

        行吧,为了女朋友的艺术,陈清霁略微低头,把t恤脱了,搭在一旁的书桌上。

        刚才大概是太心不在焉,贴纸没摁牢,一角画纸就这样掉下来,梁逢雨下意识伸手重新贴了下,目光移开半秒,再回来,就恰好看见陈清霁拎着t恤,松松往书桌一搭。

        和上回在梁星鸣卧室那一瞥不同,今天光线好,角度也正。偏暖调的光打在少年身上,让人看得更直观也更清晰。

        他身材其实比一般运动员要好,更匀称,比例得当,肩宽臂长,肌肉紧实不夸张也不突出,流畅得养眼,就这么站着,身上每一寸线条都自然舒展,腹肌分明,又是绷紧的。

        梁逢雨当时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男菩萨显灵了。

        她克制了下心跳,尽量以专业态度,公事公办地把画板拿下来,直接垫在膝盖上,没动笔,只是直勾勾先看着,陈清霁坐下来,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向椅子,一时也没说话。

        半分钟后,梁逢雨低下头,开始打形。

        九点来钟,小区没《别太野》,牢记网址:m1什么人在外边晃,连车声都听不见,冷气歇下去,房间分外安静,只剩炭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像春蚕啃噬桑叶,又像风吹过夏日的树。

        女孩子眸光专注,时不时停下来,凝视他一会儿,或用小指蹭一下画,再低头继续。

        她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一个丸子头,像随手一绑,松弛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散开,碎发也跟着落下来。

        她撩上去,又掉下来,羽毛一样,擦过薄薄的、水红色的唇珠,画到后边,像是犯难了,她还不自觉咬了一下。

        松开时,血色重新漫开,丰盈而红润。

        陈清霁喉头一动,忽的有点心猿意马。

        昨天回家之后,他还是挺不踏实,主要是别说人体模特,裸/着上半身给人看这事儿就没干过,还是拿手机搜了下——当人体模特的注意事项。

        提问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答案,无非也就是放松心情、将它视作一门艺术、干多了就不尴尬了之类。

        没什么有效信息,陈清霁划了下屏幕,正要退出,却意外点到了另一条相关答案——第一次画人体模特注意事项。

        “有点害羞是正常的,不过很快你就顾不上害羞了,因为老师可能会把你的形批得一文不值[笑哭]我第一次画人体模特是高二集训吧,画之前也没多期待,因为早就听学姐说了,都是老头老太太什么的,结果居然是个还挺年轻的男大学生,据说是热爱这行才来的,还带了一条特漂亮的披肩摆造型。那天我们都特别后悔没洗头。哦对了,还有温馨提醒,画男模的时候别穿短裙,我们老师叮嘱过,结果有一次有个同学忘了,第二天那场面就挺尴尬的,模特也一脸社死,我们只能当没看见,继续画。”

        ……

        梁逢雨今天没穿短裙,上边一件白色手绘t恤,下边灰色带点儿纹路感的长裤,裤脚垂在白皙脚面上。

        不止没半点暴/露,还挺严实。

        所以,这反应是不是不太正常?陈清霁以前没觉得自己这方面有多容易冲动,反正一个月也打发不了几次,但碰上她,节奏好像就不太由得了自己。

        他轻叹了口气,几不可查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却让梁逢雨误解,抬起头来,“坐不住了吗?”

        “没,”他开口,才知道自己嗓子绷得有点紧,清了下才问,“还要多久?”

        “快了,半小时吧,”梁逢雨笔下不停,还解释了句,“你有点难画。”

        这个难画,在美术生的世界里,算是个褒义词。

        要问他们爱看什么人脱,大多数人都会说年轻的、帅气的或者漂亮的,毕竟,谁没个对美好肉/体的向往呢?

        但要问他们愿意在考试的时候画什么,那答案肯定得变一下,爱画好画的。

        有特征的人最好画。特别丑的、脸上某个五官特别突出的、乃至走形的、让人抓得住重点的,这类人他们最喜欢。

        所以,美术生夸你好画,可能并不是个好词。

        陈清霁就很难画,五官英俊标准,意味着没什么特别大的点可抓,也不好拓展。十八岁的身体,肌肉流畅、紧实,用线就要特别干净有力,一点力道偏差,表现力都会大打折扣。

        他刚脱衣服那下子,梁逢雨还有点走神。要说她约陈清霁来画画,真的只是为了艺术吗?当然不是,但他态度就还挺……正经的。刚才进房间,两人莫名客气礼貌,没亲也没抱,好像回到了拍手模照片那会儿,纯纯合作关系。

        所以,梁逢雨也没好意思去撩他,显得自己有多急色一样。

        但后来,因为陈清霁太“难画”,她起了好胜心,画到现在,满脑子是真的只剩下结构、形准、光影之类了。

        又过半个多小时,梁逢雨才放下炭笔,长出一口气。

        “要来看一下吗?”

        说是让他来,她已经起身,把画板拿了过去,陈清霁接过,略活动了下肩颈,低下头。怎么说呢,很难讲她画得像或者不像,动作、角度、细节都有微调,但种种微调之下,形又抓得很准,一眼看去,感觉很到位,也非常舒服。

        “男朋友,对我评价很高啊。”梁逢雨笑眯眯的,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却忽然“啊”一声。

        “怎么了?”

        她朝他摊开手指,指腹、指侧都是炭笔印记,“还好没弄你脸上。”

        陈清霁倒不怎么介意,他训练的时候,也没比这干净到哪去,把画放了,看见桌上有湿巾,起身抽了张递给她,“要不去洗洗?”

        “等会儿的吧,不是还有全身没画吗?”梁逢雨草草擦了两下,扔进垃圾桶,转头又跃跃欲试看着他。俨然一副尝到甜头的样子。

        刚才这一幅半身,已经用了快两小时,陈清霁起身,捞过手机看了眼,眼神无奈,“你不累么?”

        “不累啊,要么休息十分钟好了,”梁逢雨顿了下,略略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弯起点笑意,“陈小鸡,怕不是你想反悔吧?”

        陈清霁还真想。

        其实来之前,他多少是做了下心理准备的,因为昨晚他搜那个问题的时候,顺带看到一个人提问,说女朋友是美术生,写生课基本都在画裸/模,他觉得很生气,问应该怎么办。

        下边一众网友连扫盲带批判,说画裸/模对美术生来说,是真的挺正常一件事,有些美术生还会互画。

        所以,对她来说,是挺正常的吧,又这么期待,陈清霁忽而又觉得,拒绝的话不太说得出口,“……什么姿势?”

        “看你喜欢,”梁逢雨说着,顿了下,脑海中有灵光闪过,她有个挺喜欢的写实派画家,乌克兰人,人体堪称一绝,有张油画作品是裸/体女人坐在床上,枕头撕破了,鹅绒柳絮一样堆在她的腰腹,又扬到空中,于是,眼神往旁边一拐,“床上?”

        “……”陈清霁正想说要不找个浴巾之类的围一下,冷不防,听她这么一句,假淡定一下子无影无踪,感觉艺术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没忍住请教了句,“你是完全……不害羞是吗?”

        “我害羞的啊。”梁逢雨说。

        陈清霁看她两秒,撇头笑出声,“算了吧,没看出来。”

        “那你多看一会儿好了。”梁逢雨轻轻把他头摆正。

        两个人真就这样在房间对视起来,起初觉得傻气,目光相碰,不约而同都笑了下,但梁逢雨很快绷直唇角,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空调运作太久,在这时忽然“嗤”一声,长出一口气,房间里方才那种正儿八经的工作气氛莫名也随着松弛下去,女孩子眸光柔软,盈盈的像落了水,手指轻轻捧在他脸侧,指尖好似能传递心跳。

        静谧的室内,好像有指针走过的咔咔声,下一秒,陈清霁扣过梁逢雨的后脑勺,亲了上去,也不知是亲了这么些天,熟练了点,还是男人骨子里的天性被激发,离开时,轻/吮了下她的唇瓣。

        梁逢雨头皮一麻,立即有种过了电般的感觉。

        再对视,她只觉得他眼神暗了许多,望进这样的眼里,仿若沉入没有边界的深海,令人有种失重的心慌感。她清晰看见,少年喉/结滑动了下,有种说不出的难耐。

        视线交汇,莫名令人心悸,梁逢雨不太自然地收回手,想平息一下心跳,陈清霁却一拽,将人拉过来。

        她没防备,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陈清霁看着她,半晌,闭了闭眼,轻而缓地开口,嗓音也带上了几分哑,甚至有种沾上了什么的性/感劲儿,“今天就别往下画了吧。”

        梁逢雨轻轻咽了口口水。

        不是没摸过他腹肌,但这样近的距离,她不伸手,也能触碰到,肌肤相贴的地方,硬而韧,发烫一样刷着存在感。

        少年难得用这么直白却又好像压着什么的目光看她,梁逢雨有点懂了,但又没完全懂,心砰砰直跳,莫名有种不顺从可能会不太妙的预感,顾不上别的,很简单地“哦”了一声。

        陈清霁笑起来,亲了下她的唇,而后,仰头,只是单手搂着她的腰,看她难得无所适从但又不肯下去的样子,又好笑了下。

        以后好像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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