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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活中的大小琐事就像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齿轮,若无意外,人这一生就那么转到终结之时……

自那晚夜谈之后,朱榆与李敬绥的关系也更近了一分。

李敬绥忙不过来的时候朱榆会帮着打理药材,而他之所以接受朱榆的帮忙还是因为某日,医馆来了一个大出血的孕夫,哭嚎声尖叫声弥漫,惶急的情绪充斥整个医馆。

李敬绥赶忙让伙计去后院取他在林西山寻来的一味珍奇药材,可伙计到底是只知医理皮毛的药童,按照药方在药柜中寻药她在行,而院中琳琅的药材,若不说得细致些,她也是抓瞎的。

这时候李敬绥又哪能走得开,就在他肝火大胜之时,一直纤白玉手将他所需的药材递到了他的面前。

李敬绥匆匆接过,未与朱榆多说什么,开始专注的为男人进行急救。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李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就是要了我这条命,你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朱榆看不见血腥的场面,可是男子尖利的哭求,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一阵酸楚。

“他也是个苦命人,半年前的点兵点到了他妻主的头上,他妻主以前每月军营都会来信,可如今已经两月未有家书,恐怕……唉,他怕是想给她家里留下香火。”

“你若想保下这孩子,最好闭嘴省点力气,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李敬绥虽说得有些无情,但此时却很有震慑力,男人的哭声渐渐缓住。

救治还在继续,不过唐智和朱榆此时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回到医馆大堂。

“骨肉孕育、生命共享,丧子原来会让一个父亲这么痛苦,唐大哥,他们是伟大的,而能被孕育的孩子是幸福的,对吗?”

唐智刚想回答是,可是这时他的眼角瞅到朱榆脸上流露的情绪不是柔软、同情,而是一种刻骨的冰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性子一直温和的朱榆露出这样恐怖神色。

唐智不知道朱榆经历过什么,已到舌尖的滑头又被她咽下,此时,他选择了噤声,想来朱榆也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经历了长达一个时辰,孕夫的情况终于好转,此时已经呼吸均匀的昏睡了过去,而他那已经满头苍发的婆婆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谢。

这个苦命的男人在医馆待了两天,在情况稳定之后,就被接走了。

走时男人的婆婆拎了一篮子鸡蛋,死命想要塞给唐智作为他们的谢礼,对于这对孤母寡夫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最诚挚的感谢了。

最后还是唐智搬出了救兵李敬绥,在李敬绥三言两语下就拒了,他用医者特有的刻薄让老太太歇了心思,两人扶持着离开之后,李敬绥转身就见那两人挨在一块嘀嘀咕咕。

当李敬绥靠近的时候,唐智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朱榆推了出来。

朱榆轻咳一声:“李大夫,虽然你是好心,不想他们的日子过的更拮据,可话其实可以说得婉转一点,要不然会伤到人家一片热心,看着怪可怜的。”

“医者向来对症下药,混杂无用采药有失医德,这事以后交给东家,他的玲珑心思,定不会让人家的热心受损,你跟我来。”

李敬绥对朱榆幽幽留下后段话就转身离开了。

“好”

朱榆拄着她的拐杖跟着李敬绥进了后院,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朱榆跛脚的痕迹已经不是特别明显了。

两人一前一后,独留下唐智一人瞠目结舌,这胳膊肘拐得也太快了吧……

唐智还郁闷呢,就见伙计们满脸八卦的盯着没影的两人瞧,这不就撞枪口了。

“看看看,看什么,咋都这么事,特别是你!连药材都认不全,扣你今日的工钱,你们都给我长点心,要不然……”

唐智只是露出了森森白牙,为伙计们留下供人遐想的空间。

众人默,尤其那位被点名的伙计,也只能无语凝咽,暗呼倒霉哀哉。

后院。

“你怎么会知道我所需的药材在何处?”

“唐大哥帮你晾晒药材的时候,搁置的时候听了两耳朵。”

“丁公藤”

突兀的药材名,朱榆倒也没思索顺口说出:“纵二横七”

“地稔根”

“纵九横五”

“知道它的和功效吗?”

“活血通络、收敛止血,曾听你问诊时让伙计抓过。”

“你有这般记忆力,废常人能及,对东家所说之言当真自谦了。”

想来是唐智起初见朱榆空间感这般厉害,惊叹之余对李敬绥时常提起,故而他多少知晓朱榆对唐智所说之言。

朱榆笑而不语,她朱榆的庸名世人皆知,执政无为亦无能,虽非她愿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十八载的闲文散记自上不得台面。

这一日,注定了不太平,清平群涌入了大批伤兵需要安顿,跟来的还有一个惊天的消息……

东伊和西梵宣战了,而战争的号角却是由东伊率先吹响的,这个消息一经传开,所有人都震惊了!

四国摩擦不断,却已经快一百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就算是清帝在位的时候,他那般荒唐行事也没有大国直接宣战,而是选择暗地里趋势小国当枪使。

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靠欺负小国寡民找存在感的东伊如今竟能这般硬气。

朱榆毕竟是置于朝政漩涡中的当事人,所以当唐智听到这消息把算盘都惊掉在地上时,她却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不过,威一令朱榆想不通的是,距离上次见到徐文昭已经过去月余,清平郡距离战线这般近,爆发的战争竟此时才传开,是有意隐瞒?还是拖至今日?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朱榆的脑中,以至于她成为了东伊开战理由都变得无足轻重,毕竟她的身份本就是政治手段的一部分。

“听说此次首战大捷就是因为徐将军以身犯险,带着十数人就敢直入重兵把守的西海关,战争前夜他的脑袋更是差点被祭旗,这样的孤胆英雄,硬是为自己闯出了一条生路,里应外合,直捣西海关各处要塞,杀的西梵国晕头转向,片甲不留!”

已经打听了第一手消息的唐智,等不及喝口水,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徐文昭的英勇事迹,说到激动时更是拍掌叫绝,唐智的言语中都是对徐文昭的钦佩和赞叹。

“可见,我东伊男儿并非全是着眼于家里长短、柴米油盐上的父道人家,若世间再多几个像徐文昭这样的人,何愁东伊迎不来清平盛世!”

说到此处,唐智的情绪逐渐降温,轻叹声中带着郁闷:“可惜所嫁非人……你们说国家难得硬气一次,仗也打得这般漂亮,竟然是因为女皇被人劫走了,憋屈!实在憋屈!要我说干脆别救了,反正也没啥用。”

“噗!”

本来捧着茶挺热闹的朱榆突然将嘴中的茶水喷出,吓得唐智慌忙避开,生怕溅到自己身上。

唐智语气带着嫌弃:“多大的人了,怎么喝水都能呛到。”

折腾半天终于止住咳嗽的朱榆还没发表什么观点,倒是被李敬绥先截了话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是个昏君,若说君王的王座是宝库,那坐在上面的那人就是宝库的枷锁,一个没有枷锁的王朝,王朝之名可就名不副实,况且……如今的女皇与前朝任何一位都不一样,她早被人推到了至高点已无人能取代她的存在。”

朱榆脸上露出几分惊异,没想到李敬绥竟对朝政的了解这般透彻。

而唐智却也沉默了,李敬绥的代指甚至不用明说,也能让唐智明白那个人是谁,能享受这般殊荣的非赵晋莫属。

相比于遥遥不及的女皇,这位内相的影子一直充斥在百姓周遭,菜口刑场上咒骂赵晋的死囚、灭人全族的阴损事出自赵晋鹰犬,甚至大人恐吓小孩的编造中,都将赵晋的凶狠残暴刻画得栩栩如生。

赵晋是个不近人情的掌权者,这是所有百姓的共识,不过他的恶是对付达官显贵,她们扮演更多的是看客,不过自古以来对佞臣,百姓的态度没有一个是抱着和善态度的。

就说她们的女皇陛下,都在哀叹她的无能,不过却也是哀其不争藏在其中,而这个赵晋,该死该活皆能上一句。

咎由自取!

“算了,这些也不是我们平民老百姓能操起的心,不说也罢,小影啊今天我们吃什么,东家帮你打下手。”

“那就劳东家大驾了。”

说到底,外面的世界无论如何风云卷动,百姓的日子确实该做啥做啥,根本受不到一点影响

第二天清晨。

唐智打开房门,就看到朱榆和李敬绥站在药架旁,朱榆将药材放于鼻翼轻嗅,细细思索下说出了一味药材名。

而一直盯着朱榆的李敬绥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眉梢微扬,嘴角微翘,让他的面容更加生动。

春寒料峭已经悄悄度过,此时清晨熙和的初阳打在两人身上,带着淡金色的温柔,两人相聚不远不近,有理有节,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碧人……

唐智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两人,心中艳羡,同时想到自己第一段糟糕的婚姻,眸中暗淡了几分。

不过在李敬绥投来目光之后,又换上了贼兮兮的目光,一副我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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