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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姜宝鸾认出这仆妇就是方才许氏带在身边的,当时也跟着许氏一同走了,不知为何还会在这里。

        仆妇上前道:“果然让王妃想着了,她就知道您也会出来,这才特意差了奴婢过来说一声,夫人若是要往休憩的地儿去,就不要走原本的那条道了,黑灯瞎火的路上有一段长了青苔,恐夫人崴了脚那就不好了。”

        永兴侯府领路的婢子闻言连忙着人前去查看,并对姜宝鸾道:“不如夫人就走另一条路,这也是我们做下人的不谨慎,还请夫人恕罪。”

        姜宝鸾摇了摇头,转念便让丹琴去把自己带着的两个仆妇重新叫到身边来,这才往前面去了。道上有没有长青苔,不过是遣了婢子来说一声的事,何苦却要让自己的仆妇在门口巴巴地候着,但姜宝鸾一时也猜不到许氏这么做的用意,仿佛是在刻意提醒自己什么。

        而许氏身边的那个仆妇也自然跟在姜宝鸾身边,一同过去许氏歇息的地方。

        一路上风平浪静。

        姜宝鸾被安排在许氏隔壁的厢房里,果然她休息了没一会儿,许氏就进来了。

        姜宝鸾连忙让婢子上了茶水和糕点上来,她本有心要探一探方才到底是什么事,许氏却已先道:“一路过来可还好?别看才这几步路,咱们也不坐软轿,这地底湿滑最是容易跌一跤的,这又是在别人家中,叫人知道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此话一出,姜宝鸾便知自己便是想问,也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她到底暗自留了个心眼儿,这许氏虽没有温贵妃和惜娘那般浅薄无知,但实则却比她们的城府要深得多,无论她今日真的只是提醒自己路滑而已,还是另有它意,许氏这个人今后都不得不防。

        姜宝鸾立刻笑道:“还真是多亏了荣王妃,这夜里的路确实不好走,便是路上没有青苔,我们又才吃了酒,步子不稳,也是要小心的。”

        谢琮是许氏的夫君,能让许氏费了心思来提醒她的,大抵也只有他了,姜宝鸾不是没和谢琮这厮有过纠葛,明白他是个什么货色,他要故技重施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终究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为着什么,许氏是不肯说出来的,姜宝鸾也无从得知,只能先按在心里不提。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见前头也快散了,便相携着重新回到宴上去,又同大家乐了一会儿,谢珩让人来叫姜宝鸾回去,姜宝鸾也就同永兴侯夫人、老夫人以及众人告了辞。

        终于又上了宣王府的马车,姜宝鸾轻轻松了口气。

        那些人表面是仍旧对自己恭敬的,她从前是长公主,如今是宣王侧妃,看似永远在她们之上,从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她如何看不出,她们眼底里透出来的轻蔑之意,与待许氏是截然相反的。

        她们看不起她,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宫人,或许倒会得到几分怜惜,可惜她不是,特别是有静徽珠玉在前。

        她不敢说是这世间总是对女子太过苛责,也只能以自己所作所为确实让人诟病来安慰自己。

        很快,谢珩也上了马车,他身上只是略有酒气,离醉酒还差得远。

        姜宝鸾冷冷看他一眼,夜里出来风冷得刺骨,便是马车上点着炭盆,姜宝鸾的手脚也是冷冰冰的,于是只窝在那里没声响。一时谢珩静静地用左手撑着额头,轻轻按压着额角,隔离一阵之后,他道:“许氏和你说了什么?”

        姜宝鸾一愣,旋即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珩听了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淡淡说道:“谢琮奸懒馋滑,没想到许氏倒是聪慧,可惜了。谢琮是知道你会走那条路,便想提前等在那里,不想已被许氏察觉。”

        他的话没有说得很明,但姜宝鸾已经感到一阵恶寒。

        她也早有此猜想,不想却是真的,谢琮还真是贼心不死,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想着要轻薄她,竟能想得出在永兴侯府拦她。

        许氏也算是帮了自己,倒要承这个情。

        但姜宝鸾却将目光转向谢珩,他原来都知道。

        谢珩不慌不忙,还与她对视一眼,逼得姜宝鸾只能斜眼去他处。

        “本来以为你会去见容殊明,便能避开那混账,”他语气一顿,似在斟酌,“你没去我便让人把谢琮从路上引开了。”

        姜宝鸾“嗯”了一声,恹恹的也没什么表示,好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一样。

        谢家没有一个好人,除了谢谨成。

        她便干脆闭了眼,假作小憩。

        可谢珩却不放过她:“你真的不见容殊明?”

        “我见不见他和你没关系。”姜宝鸾闭着眼睛说道。

        谢珩无奈地牵了一下嘴角,反正她闭着眼睛看不见。

        借此机会让两人见个面说清楚,他本也是好意,天下怕是再没有一个夫君能如此大度,不想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想和容殊明断干净,他早就看出二人亲事不成只因都想着对方,这却最让人害怕。

        谢珩没有告诉姜宝鸾,容殊明也没有去见她。

        不过他已然明悟,便是他不说,姜宝鸾实则心里也是清楚的。

        谢珩的心中慢慢生出一点懊恼,像一团火被浇了热油,火焰越来越高。

        她早就属于他了,也只能属于他。

        可与她心意相通的,却从始至终都是另一个男人。

        难不成这青梅竹马之情当真会如此深刻?

        他偏偏不信。

        姜宝鸾发髻上仅存的那一根海棠花簪已有些歪了,谢珩伸手便想为她扶正,巧不巧马车却不慎颠簸了一下,微凉的手指便碰到了姜宝鸾的侧脸。

        谢珩看着她迅速往后一躲,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谢珩忽然不想解释。

        他的手依旧还停留在那处,仿佛是僵住了一般,但旋即他便继续探上去,连着身子都往那边倾斜着,姜宝鸾被逼到角落,无法再退下去,半张脸便被他捧在手里。

        拇指轻轻摩挲着姜宝鸾细滑的脸庞,那股不知餍足的感觉又再一次将谢珩包裹住,上一回这样,还是在床笫之间时。

        姜宝鸾察觉到了异样,不自觉地便垂下眼睑,不过她很快便重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谢珩面若冰霜,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问出来却是咬牙切齿,连自己都愣了愣。

        姜宝鸾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若说想,自然是想着的,她和容殊明之间有太多的遗憾,这遗憾却并非由二人造成,只是迫不得已,但她也不能说出来,天下都是谢家的了,谢珩也成了宣王,她无法做到从心底里去敬着他爱着他,至少也不能故意去触怒他,否则谨成怎么办,行舟怎么办?

        她先前倒还不以为然,那确也是见识得太少,等见了李皇后和谢珩如今的情状之后,才知子以母贵,若对方已心存厌恶,任凭母子再努力也比不上男人的娇妾爱子。谢珩很快便会有正妃以及其他妾室,姜宝鸾不想谢谨成长大后也和谢珩一样。

        还有行舟,虽然谢珩既答应了把他留在宣王府庇护,谢珩不是那般出尔反尔的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姜宝鸾只想姜行舟平平安安地长大。

        若真要说不想,姜宝鸾也不愿意昧着自己的心。

        所以不如不答。

        见她没有声响,谢珩却愈发烦躁难耐,手指微微用劲,却又怕掐伤了她,只好收住了力道。

        “你死心吧,”他突然狠狠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姜宝鸾终于斜觑了他一眼,说:“知道了。”

        她很识时务,眼下与他争个口舌之快最是无用,不过是伤人也伤己。

        而下一刻,本已离得很近的谢珩已经欺身上来,炽热的鼻息萦绕在姜宝鸾身边,松柏的冷香加上些微的酒气,倒不难闻,只是姜宝鸾仍想撇开头去。

        谢珩没有再给她机会,他的手一直在她脸上放着,本来便如同威胁震慑一般,眼下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因服丧而只略了施薄粉,竟是连胭脂都未点,但那张唇仍是红艳艳的,刚结出来的樱桃一般,带着一种未熟透的红,让谢珩忍不住将她的唇珠咬住。

        姜宝鸾呼吸一滞,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着麻,唇上很快传来刺痛,一直侵入到嘴里嫩肉上去。

        她懵了一下,连忙用手去推谢珩,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这是马车上,她不能连这个脸面都丢尽。再者,她根本就不想再和谢珩在一起。

        只是她的力气小,再怎么推都是无济于事,谢珩感受到她手里的动作,反倒愈发用力,随即连姜宝鸾身上的衣裳也被他轻而易举解开。

        姜宝鸾咬咬牙,她知道谢珩的弱点如今在右手上,眼下既不想再继续下去,就只好按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掰。

        谢珩果然慢慢停下,却仍不放过她,只是将她的唇放开,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涌满姜宝鸾整张嘴,她的唇瓣早就被谢珩咬破。

        她抬手擦了擦,把唇上的血沫子擦去,却听谢珩道:“你当初怎么不说不要,这会儿倒来充贞洁烈女。”

        “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自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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