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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谢谨成用膳的规矩近来在姜宝鸾手上改善了些许,至少坐在桌前的时候不是歪七扭八,而是坐得端端正正了。

        用膳仍是不佳,只捡了自己爱吃的来吃,不爱吃的一口都不碰,这都是李皇后当初给他惯出来的习惯,姜宝鸾不能说李皇后这样是错了,只能慢慢给他改。

        还有吃到一半便坐不住起了玩心,跑到下面去玩的,只有在谢珩面前时才是太太平平的,虽现在姜宝鸾也给他开始归束起来了,但有时还是老样子,若是姜行舟在的时候,更是带着姜行舟一起。

        姜宝鸾轻轻放下筷子,噎下去一口气,说:“不想吃就别吃了。”

        她如今总是这句话,即便心里直冒火,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谢谨成坏得很,一看她生气了反而乖乖的,还没张嘴说他他就开始哭,打更是打不得的,别说手一扬就有人来拦着,乳母也早将谢谨成抱开了,就是姜宝鸾自己也下不了手,结果就是谢谨成总也管教不好,姜宝鸾只好干脆让他别吃了,净饿着如了他的意,只是也不许再给其他东西吃,等到正餐再吃。

        不过底下的人仍是怕他饿着,还是会偷偷喂给谢谨成东西吃,好在这么做还是有点成效的,谢谨成知道饿了也不会给东西,用膳便乖巧一些。

        谢谨成下了桌,跑来跑去玩了一阵,到底只吃了颗菜心,很快又跑回来,眼巴巴看着姜宝鸾想要东西吃。

        姜宝鸾自己慢慢吃着,没理他。

        谢谨成摇了摇姜宝鸾的腿:“娘,饿了。”

        这一撒娇,姜宝鸾的心软了软,但一想起他方才是如何的顽劣,姜宝鸾又撇过头去。

        乳母忖着姜宝鸾的神色,拿了只碗开始往碗里夹菜。

        姜宝鸾见挑的都是谢谨成爱吃的,便道:“不准给他吃。”

        “这……”乳母端着碗赔笑道,“万一饿坏了,心疼的可不就是夫人了吗?”

        她转过头对谢谨成道:“以后要继续用膳就不准随便下桌,只要下了桌就不许再回来吃。”

        谢谨成挠了挠脑袋,说:“可是万一我想……”

        “那你自己去问你爹,到底可不可以,”姜宝鸾一听就知道儿子要说什么,她还在用膳,连接把他的话截住了,“不许在用膳的时候说这种话。”

        谢谨成见姜宝鸾软硬不吃,哼哼唧唧就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支支吾吾地喊:“好饿……”

        姜宝鸾也没打算真的饿死他,毕竟只吃一颗菜心,等着到夜里再用晚膳,按照谢谨成的年龄和食量很可能会晕过去,她只是想先晾他一会儿,训得听话了也就好了。

        正想放下筷子把谢谨成抱上来,却听到一个声音乍然掺和进了谢谨成的哭声当中。

        “好你个姜宝鸾,谨成都连连喊饿了你竟然不给他吃饭!”谢娆不知何时进来的,说话间已经到了眼前,“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丹琴已经上前笑道:“殿下怎么来了?可是菜用得不可口?让奴婢……”

        话还没说完,谢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丹琴没有防备,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而后更是愣住了,她在这里也算是有几分体面,姜宝鸾从来没对他们说过什么重话,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更何曾动手打骂过。

        姜宝鸾已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当年谢娆无缘无故罚她跪在雪地上,也是这样泄愤似的往她身上踹,那时她还懵懵懂懂的,因着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后面也就看透了。

        她不苛待下人,不代表别人就不苛待,不巧的是谢娆便是这样的人。

        谢娆斜眼看着姜宝鸾,姜宝鸾走到她面前,见她正要和她说什么,却是冷笑一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扬起手狠狠朝她脸上抽去。

        这回被打懵的是谢娆,在场所有人更是吓了一跳,谢娆伸手要抓姜宝鸾,已经被跟着她的婢子们拉住了。

        “姜宝鸾!你竟然敢打我!我回宫这就告诉我爹我娘!”她喊道,“你不要以为哥哥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这天下如今是我谢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他护着你,我偏不与他去说!”

        姜宝鸾不慌不忙,冷笑道:“你赶紧去,娘娘已是为了你和顾家的事焦头烂额,我打了你我到时候自会入宫去,只是我也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领罚,定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陛下和娘娘都是仁厚之人,娘娘倒是无妨,若是陛下看见你对待亲兄长府上的下人都这般刻薄,怕是会对你更为失望,顾茂年可还没来给个说法呢!”

        谢娆张了张嘴,姜宝鸾继续顶上去:“你问谨成是不是我亲生的,他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你生的?当着我的面就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居心何在?莫说是殿下,便是娘娘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你……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谢娆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股气势哪还是以前抱着小兔子怯生生的阿鸾?

        姜宝鸾没理她,谢娆忽然哭了起来,却立在一边并不走。

        姜宝鸾给蕊娘使了个眼色,蕊娘会意,亲自去端了水来服侍谢娆梳洗。

        谢娆这次倒没再闹腾。

        蕊娘一边给她把头发抿好,一边问:“要不要把殿下去给您找来?”

        “不用了,也没什么事。”谢娆眼神有些躲闪,她是想向谢珩问一问顾茂年什么时候到,但谢珩却不知去了哪里。

        等脸上的粉匀好了,谢娆看了看姜宝鸾,倒是有了几分尴尬和惧意,说:“我只是来看看谨成的,你不必对我这样,我也是关心他。”

        这就是讨饶的意思了。

        这时谢谨成已经吃完了饭,又开始晃悠来晃悠去了,他也没听懂在吵什么,他也不知道害怕。

        他看着谢娆反而有些好奇,因谢娆出嫁时他还很小,也不大记事,只知道有这么个姑母罢了。

        谢娆向他招招手:“谨成过来,我带你去宫里。”

        谨成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回避了这个问题,机智地跑开去玩了。

        “是我娘要见谨成,”谢娆咬咬牙只好对姜宝鸾说,“让我一定把他带回去看看,看完就送回来。”

        这却没什么好拦的,还省得姜宝鸾自己带谢谨成入宫了。

        姜宝鸾点了点头。

        谢娆只想赶紧逃离宣王府,逃离这个变得她不认识的姜宝鸾。

        出去正看见姜宝鸾这里的小厨房往外头送东西,谢娆一个不留神,谢谨成已经跑过去了。谢娆便问:“这是什么?”

        小厨房的仆妇道:“回公主的话,是给姜家小郎君送的点心。”

        谢娆知道姜行舟的事,她却清楚这事是不能多嘴的,听了也就罢了,便要带着谢谨成走。

        谢谨成说:“姑母,想吃这个。”

        “你不是刚刚用过膳吗?”谢娆皱眉,“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吃它做什么?”

        “我想吃。”

        乳母连忙拦他:“使不得,夫人不让你多吃这些。”

        谢娆本来不想让谢谨成吃的,但一听这话,反而亲自拿了一块点心塞到谢谨成嘴里,说:“吃吧,凭什么她不给你吃。”

        谢谨成乐呵呵地一边吃一边跟着谢娆走了。

        一直到日头西斜时,谢谨成才从宫里回来。

        姜宝鸾正站在院子里剪一根枯了的花枝,马上就要到开春了,要尽早将这些枯死的枝条都剪去,春日里开的才好看。

        谢谨成走进来,叫了她一声:“娘。”

        姜宝鸾把剪子递给蕊娘,对谢谨成道:“快让乳母给你去洗面洗手,咱们用膳了。”

        谢谨成点点头,果然就跟着乳母去了。

        “今日怎么这么乖?”姜宝鸾倒嘀咕了一句,自己也往里面去。

        蕊娘笑道:“乖还不好吗?”

        姜宝鸾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晚膳仍旧是素斋,但厨子精心做出来的,和午膳时的菜色又是完全不同的,午后正巧有一些新送来的笋,是头一批的春笋,尤其鲜嫩可口,小厨房便做了一道三丝羹出来,汤底是用香蕈菌菇熬出来的,再加了笋丝一滚,比肉羹还要鲜上几分。

        谢谨成大抵是看见又是一桌素食,人便有些恹恹的,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一双小脚垂在那里也不摆动了。

        姜宝鸾便舀了一碗三丝羹给他,说:“这个肯定好吃,娘不骗你。”

        谢谨成拿了调羹就往自己嘴里送三丝羹,倒是砸吧了一下嘴巴,估计是觉得还不错,就继续喝了几口。

        大约吃了半碗之后,他便又放下调羹。

        姜宝鸾问他:“怎么不吃了?”说着又给他夹其他菜。

        “吃饱了。”谢谨成说。

        乳母见状道:“方才在娘娘那里吃了不少点心,怕真是还不饿。”

        既是如此姜宝鸾也不强迫他吃,便让谢谨成下了桌,又叮嘱他不准疯跑胡闹。

        谢谨成听了便去一边乖乖坐着了,乳母给他拿了个刷得浑身上下五彩缤纷的小泥人,他自己在那边玩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跑过来说:“我想睡觉了。”

        姜宝鸾皱眉,这才是什么时辰,谢谨成往日还远远没开始疯的时候,他平时从用完晚膳开始,要一直疯到上床睡觉,然后再在床上把眼睛睁得老大,很晚才肯睡着。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姜宝鸾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觉得烫手。

        谢谨成抓了抓头皮,也没有说什么。

        姜宝鸾便让乳母带他洗漱去,等乳母把谢谨成抱到床上,谢谨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睡了过去,姜宝鸾过去给他掖好被子,又让下人点上了安神香,便坐在床边陪他。

        虽谢谨成自己没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今日谢谨成回来之后便不大对劲。

        她轻声问乳母:“今日去宫里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乳母回答道,“都是和往常去宫里是一样的,只在揽月宫玩了罢了,娘娘看得紧,也不让他去别处,揽月宫除了娘娘和公主,也再没其他人过来,实在没出什么事。”

        这时,已在睡梦中的谢谨成忽然蹙紧了眉头,小小的身子也随之蜷在了一起,他喊了两声。

        姜宝鸾和乳母等皆是吓了一跳,姜宝鸾连忙想去拍他安抚,不想手才放到谢谨成的胸口,却见他嘴里渗出来血沫子,像小金鱼吐泡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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