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谁是大恩人
太子殿下身上余毒未清, 倒是不好长时间将戚妄留在这里，简单地与他聊了一会儿，又承诺不会忘记戚妄制作的武器。
“这两天本宫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 不过之前本宫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忘，你制作的武器本宫很快就会呈现给父皇, 你那个五品员外郎的职位跑不掉的。”
听到太子殿下所说的话之后, 戚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子殿下行了一礼。
“谢谢殿下, 若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 叫来王行, 叮嘱他安安稳稳地将戚妄送回家去。
等到戚妄离开之后，太子殿下很快叫来了心腹太医秘密地为自己开始解毒, 好在他中了九叶藤的毒性时间并不算太长, 对他的影响也不算太大, 几幅药剂下去之后, 毒性便彻底解掉了。
之前中毒的时候太子殿下倒是没太大的感觉, 认为自己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然而等到解毒之后，脑子彻底恢复了清明, 太子殿下这才发现过去那段时间自己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定，就算是对待太子妃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耐心，更别提对待他的属下们了。
另外他态度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对待自己的几个孩子,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 他们到自己跟前请安的时候，太子面对他们的时候语气十分不耐，就算他向来宠爱的嫡子也招了太子殿下不少呵斥。
先前太子殿下还以为这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装病, 为了以假乱真，他又要喝那些补药才成。
但凡是药物，味道都不会太好，他在床上躺着不能下去，又要喝下那么多的药剂，情绪糟糕一些也是正常的。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太子殿下却发现之前他自己的情绪根本就不是正常情况下应该有的。
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有生过病，也不是没有身体不适还要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他从来不会将火气发到自己家人身上，更不会朝着年幼的孩子撒气，这一次他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九叶藤的毒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太子殿下，现在他中毒的时日尚短，只是脾气比之之前稍微暴躁了一些，可若是天长日久的这么折腾下去，他的状态恐怕会变得更为糟糕。
太子殿下并未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皇上，而是叫来了心腹手下，叮嘱他们开始仔细地查清河王。
要知道太子殿下之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的身上，清河王那边只是简单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放到了一旁，他手下的人精力基本上全都放在了另外两个弟弟身上。
清河王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真就那么纯白无瑕，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吗？那倒未必，之前没有查出问题只能证明清河王藏得太深，他自己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转而将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全都抹除了，以至于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深浅。
属下们接到太子殿下的命令，很快便紧锣密鼓地着手开始调查。
太子殿下能稳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手中的势力远非一般人可以相比较，现在他手头已经掌握了不少淮南王和汝阳王二人的秘密，剩下的就是清河王了。
“本宫的好弟弟，本宫倒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本宫不知道的。”
戚妄回到家后便将太子殿下召见他的事情告诉了戚盛坤，同时也给戚盛坤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不要再担心自己官职的事情了。
“父亲太子殿下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会将我的武器呈现给皇上，并且太子殿下还说了，让我不要担心，我那个五品员外郎的职位一定稳了。”
先前戚盛坤心里面一直七上八下的，戚妄当官的这件事情一日没落下来，他这心里面便始终不能安心。
现在听到戚妄说太子殿下已经做出了承诺，保证他肯定可以得到五品员外郎的官职，戚盛坤高兴得险些没跳起来，他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说着祖宗保佑之类的话。
瞧着戚盛坤的模样，戚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他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喝了下去，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之后，戚妄随即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父亲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我能入朝为官的事儿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应该就可以确定了，若是我们再回冀州城的话，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而且也没办法及时得到太子殿下的通知，不如我们将母亲和大姐接到京城来如何？”
太子那边其实并没有给明确的时间，但是现在距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如果他们赶回冀州城，等过完年后再过来，来回路途之中耽搁太多时间了，这样一来并不划算。
更为关键的是，清河王在这段时间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来，他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想来也不会继续安分守己下去，而孙梓音清河王二人遇见了，以孙梓云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会对他们下手的。
要知道当初在原剧情之中，戚家人对孙梓云那么好，她都能将戚家一家只害得家破人亡，这一次他们一家子对孙梓云可算不上好，要说她不会报复戚家人，傻子都不会相信。
毕竟现在孙梓云身后站着的人是清河王，一个王爷的势力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商户可以对付得了的，现在柳惜雨和戚风二人还留在冀州城，若是清河王真要下手，戚妄鞭长莫及，未必能护得住她们二人。
倒不如将她们两个接到京城来，以戚妄和太子殿下的这层关系，清河王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要顾及一二。
“将她们接到京城来？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要知道从冀州城到京城，赶路的话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成，柳惜雨和戚风二人极少出远门，她们都是女眷，身体孱弱异常，现在已经入了冬，北方的冬天气温极低，戚盛坤害怕她们两人适应不了赶路的辛苦，以及京城这边儿的温度。
“真要叫她们两个人过来吗？赶路太过辛苦了，让她们过来的话，路上怕是要遭不少的罪，或许等我们将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也不迟。”
戚妄摇了摇头道：“父亲，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不想跟母亲与姐姐分开，而且今年若我可以得个一官半职的，便是天大的喜事，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庆祝的。”
“再说了，她们过来的时候也不需急着赶路，左右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日子，这么长的时间她们来这边绰绰有余。”
戚妄所说的话倒是也很有道理，，戚盛坤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下来，接着他便下去安排人回去给柳惜雨和戚风二人递信，让她们动身到京城来。
戚妄估摸着，现在孙梓云刚刚才见到清河王，想要在清河王府站稳脚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成，就算是她想要对付戚家的人，也得安分守己一段日子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
他打得就是这么一个时间差，在这一段时间里，柳惜雨和戚风两人相对而言是比较安全的，等到孙梓云站稳脚，跟或者哄着清河王信了她的话，她们二人也到了京城来了。
另一边儿，柳惜雨收到从京城递过来的信之后，立马便张罗着要上京去。
戚风得了消息后，立马便去了柳惜雨所在的正院，询问她为什么现在要着急忙慌地去京城。
“父亲和阿妄他们不是说过段时间就能回来吗？今年过年他们是要回到冀州城来的，怎么突然要我们到京城去了？莫不是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瞅着戚风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浓浓的焦急之色，柳惜雨摸了摸她的脸，笑着开口说道。
“风儿你想多了，你父亲递回来的消息说是好事儿，今年阿妄或许能得个一官半职的，要是他真做了官儿，那就得在京城任职了，所以今年我们得到京城过年才行……”
听到柳惜雨的话之后，戚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比刚才变得好看了许多，她拍了拍心口说道。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出什么事情了。”
走之前不管是戚盛坤还是戚妄他们二人都没有泄露他们去谋官职的事情，柳惜雨身为戚盛坤的枕边人倒是稍微知道些风声，但是戚风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她只是以为父亲是带着戚妄到京城送年礼的，却没想到只是送个年礼，却能得个一官半职的，这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阿妄今年才十五岁，就算过了年他也不过才十六岁罢了，十六岁的秀才便是是万里挑一的存在，阿妄真可以做官吗？”
戚风虽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是顶顶聪明的存在，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不敢想自己弟弟十六岁就能当官……
她呆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不久之前他们逃亡的日子，只觉得那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似的，当时经历的时候感觉那一切刻骨铭心，认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经历的那些苦难，可是过去了没多长时间，戚风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眼瞅着戚风像是开始走起神来，柳惜雨抬起手在戚风的面前晃了晃，笑着开口说道。
“风儿在想些什么，你回去交代下人将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这一次我们到京城恐怕要住一段时，莫要落了什么东西。”
现在柳惜雨在教着戚风掌家，现在的她不再像是过去一样事事都为戚风考虑得周周到到，而是让自己的女儿接手。
好在戚风是个聪明的姑娘，没多久她便上手了，许多事情都做得似模似样的。
“娘，我知道了，女儿这就去。”
说着戚风朝着柳惜雨行了一礼，很快便退了出去，柳惜雨摇了摇头，继续张罗着开始收拾东西。
整个戚府因为主人即将出行，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却说孙梓云在激动之下晕了过去，之后便被清河王抱入了府中。
因为孙梓云一直昏迷着没有清醒过来，所以清河王便叫了太医为孙梓云诊治，一番诊治下来，太医便告诉清河王，孙梓云这是因为身体亏损太多，后来又因情绪波动太大才晕厥过去的。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微臣开些进补的汤药，一日三顿地服用，最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病人便能康复了。”
清河王点了点头，示意下人将太医带下去，而他则坐在床边看着床铺上闭着眼睛昏睡不行的孙梓云。
清河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之前在冀州城遍寻不到的姑娘，竟然会出现在京城，而且两人还是在街边用那么戏剧性的方式相遇了，一切巧合的仿佛是人为设计过一般。
孙梓云闭着眼睛昏睡不醒，她到底也是遭过了不少磨难，而且她也只是个十四岁还没彻底长成的小姑娘罢了。
她的身体看着十分瘦弱，清河王想起来自己先前抱着孙梓云的时候，那会儿的她轻得仿佛一片羽毛似的，抱起来没有任何重量，此时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肩膀的地方，露出了白皙细长的脖子，那纤细的脖子仿佛只用一只手便能将其掐断了似的。
清河王缓缓伸出手去，最后落在了孙梓云的脸上，他轻轻摩挲着孙梓云的脸，面前的这个女人渐渐与记忆之中那张模糊的脸融合在了一起。
陷入沉睡之中的孙梓云没有了之前的疯狂，整个人透着一种文弱温柔的气质，这样子的她让清河王觉得，她就是之前在渝州城外救了自己的那个年轻女子。
清河王原本说是要到灵福寺去为太子殿下祈福的，谁能想到出去没多久之后，他却抱回来一个女子。
之后清河王大张旗鼓地叫太医来为那名女子治病，而在太医离开之后，清河王却还是没有离开，依旧留在房间之中陪着那名女子。
下人们纷纷猜测那名女子的身份，觉得清河王对待她的态度着实有些不一样。
要知道清河王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之前从未有过他与哪名女子走得近的传闻，府中更是连暖床丫鬟都没有，若不是因为清河王也没有和什么男子走得近一些，恐怕其他人都要猜测清河王是不是有龙阳之癖了。
清河王洁身自好，未曾与哪位女子如此亲近过，府中的下人们谁不知道他们王爷最是在意自己的名声。
结果现在清河王抱回来一个女子不说，到现在甚至都还没从那女子的房间里面出来，而且看她刚刚紧张的模样，那名女子对于清河王来说实在是不一般，下人们纷纷猜测起来。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能让王爷如此上心？”
“是啊，而且王爷今天不是说要到灵福寺为太子殿下祈福吗？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
“那名女子真让王爷如此在意吗？甚至都忘记了为太子殿下祈福的事情？”
下人们议论纷纷，却说不出来什么头绪。
“不过你们刚刚没有看见吗？那女子衣衫单薄，大冬天的却穿着一袭薄薄的白色衣裙，瞧着那打扮倒是很像是东街路边那群‘卖身葬父’的姑娘。”
不知道谁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剩下的那些下人们顿时闭上了嘴巴，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所谓的‘卖身葬父’不过是那些姑娘们想要攀高枝的手段罢了，为了名声好听，只是扯了一个遮羞布给自己，真要论起来，她们的身份也只是比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们高一些罢了。
清河王抱回来的年轻姑娘难不成也是属于那些想要攀高枝的姑娘？
府中的这些下人们还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涉及到这些隐秘的事情，大家伙立马闭上了嘴巴，没敢在这件事情上乱说什么。
然而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这消息到底是在府中流传开来了，整个清河王府的下人们基本上都知道了清河王抱回来一个卖身姑娘的事儿。
孙梓云昏睡了大约有两个多时辰，许久之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睛，孙梓云便看到了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孔。
那张面孔刻在了孙梓云的灵魂之中，让她想忘都忘不掉，她微微张开了嘴巴，想说些什么，结果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小猫哼哼似的。
清河王凑到了孙梓云的面前，动作温柔地拿着手帕擦去了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就仿佛自己是他真心所爱的人。
看到这样的清河王，孙梓云恍惚之间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有资格靠近清河王，如果清河王与戚风在一起的时候，她只能远远站着，看着清河王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戚风。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自己能取代戚风的存在，那么她将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而现在梦想变成了现实，清河王真像是照顾戚风那样照顾着自己，现在清河王还不认识戚风，根本不知道戚风是谁，他显然将自己当做了他的爱人。
泪水不知不觉间便顺着眼眶流淌了出来，孙梓云默默地流着眼泪，这是高兴的眼泪，也是幸福的眼泪，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成功取代了戚风，成为了清河王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将会是未来的清河王妃，她不会像是戚风那么短命，一定会跟清河王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叫太医过来给你诊治……”
说着，清河王便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而孙梓云见状，急忙伸出手去抓住了清河王的衣摆，明明她的力气是那么小，可是细心又温柔的清河王却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对方生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愈加温柔地看向了孙梓云。
“我没事儿，谢谢公子……”
孙梓云虚弱地开口说道，抓着清河王衣摆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天知道她曾经多么想如此正大光明地靠近清河王，现在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这是怎么了？”
孙梓云说着，不小心动了动自己的左手，一股钻心似的疼痛感从左手处传了过来，瞬间将她满脑子的旖旎心思给震碎了。
她想起来了，自己的手好像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感谢在2021-12-24 23:52:45~2021-12-25 20:2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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