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赵得柱+39
无忧见三人竟然可恶的有些刻意的回避自己,闷头干了一碗之后,倒是对于那位大师兄风海问的事情颇为上心。
抓了抓祁连的衣袖道“师兄,能说说他们的事么?无忧想听听。”说罢还使劲的晃了晃祁连的手臂。
赵飞猿与老赵闻言,同样来了兴致,因为这被誉为斩剑流,天人之下第一人的风海问过于神秘,流传出的故事都颇少,还多数都是零零散散的,完全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杜撰根本不可信。
至于墨远池,也就是赵飞猿口中的墨大迷糊倒是天天都能见到,其尽管迷糊,但只要到了执岗的时间,还是会带着朦胧的睡眼如约而至的,就冲着他那迷糊样,在门中倒是受了不少别的弟子欺负。
对此这事其向来都是一笑而过,丝毫不曾展露出过一位高手应该有的自持。
祁连看着三人的目光,心道,这肚子里的这点小秘密怕是守不住了,趁着今晚的酒兴,也就一通说了吧,人家风海问和墨远池当初可是没要求自己保密,也就是遇见了自己这嘴严的,若是换个人怕是也就早传遍斩剑流了。
当初的祁连依旧只是在后山之内苦修,足足三月,却未有寸进,尽管心思坚定,但这苦修无果的事,还是让初受打击的祁连有些垂败,毕竟王武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正好卡在了门槛之上。
体劫已经过了,自是不值再提,但是那心劫却迟迟不见头绪。
风违曾说过,其实心劫这东西说难就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通透的一念罢了,只要道心使然,有些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心劫这一说。
但祁连明显不在此列。
依旧是自己常年修炼的山头,合着晴朗的朝阳,静静的握紧了手中那柄别人看不见,却切实存在于心中的长剑。
如今斩剑流的基础剑法,在其手中已完全的换了一种味道,便是轻笑的时机,便敏锐的感受到手中的剑竟然在不觉间轻鸣,在躁动,在兴奋,在胆怯,祁连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手中剑竟然有如此多得情绪。
寻着这份感觉,才算是有幸见到一场只有自己这一个观众的比试,但就是这场比试,也坚定了其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此方依旧是斩剑流的宗门笼罩范围,但是已经远远的偏离了主峰的方向,斩剑流是北境的一流宗派,占地面积自是极大的,但门中的弟子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不说查到你祖宗三辈也差不多了,当然这只是海选的第一步。
其后更是要探看筋骨,资质,还有悟性,品德,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斩剑流宗门内弟子并不算多,索性也就由着众位弟子在斩剑流的范围之内随意的圈画了属于自己的小地方,但面积自是有一定要求的。
两道身影遥遥相对,祁连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知道这附近住了一位守门的弟子,正是当初叹息着要背自己下山的墨远池,但却不曾想到其竟然能对上了那位,而且就气势而言至今也不落下风。
尽管不曾见过风海问,但风海问那股独特的气质便同传说中一样。
其静静的站在了墨远池小院对面的翠竹之上,身子轻的宛若鸿毛一般,只是静静的立着,却宛若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而争鸣的正是其背后的长剑。
墨远池摇晃着脑袋看着风海问道“大师兄,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偏远之地来了。”话语中明显已经有了了然之意,但却依旧是问出了口。
祁连惊讶,惊讶于墨远池的态度,毕竟便是那些个新入门的弟子都敢随意的将岗位丢给其,而今天墨远池竟然对上门中的第一人连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风海问只是静静的站着,风动了,浮动了风海问漆黑的长发,墨远池动了,随意的拾起了自己篱笆上的一根竹子,轻扫而过。
空中便隐隐的出现了一阵两剑相撞的声响。
风海问轻笑着朝墨远池拱了拱手道“墨师弟掩藏的好深啊。”
墨远池却是苦笑道“你还不是找上来了。”
风海问看着其面上的苦笑道“风某只不过无意间感受到了墨师弟的剑意,今天刻意前来想要请教一番。”
墨远池拉拉着脸道“可是我不想跟你打。”
风海问面上依旧是迷人的轻笑道“你我有同门之义,况且真的只是切磋,看此间又没有外人,因何不可?”
墨远池关上了自己的篱笆门,随意的躺在了院中道“打打杀杀这事没意思,况且你已经是门中第一人了,何须找上我这无名之辈。”
风海问看着墨远池宛若无赖一般的举动,再度轻笑,因为自己始终还是找到了其命脉所在。
嘴角之上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道“你?无名之辈,这要从何谈起,之前我倒是出过一次远门,难道在你看来,墨家军的出身是辱没了你么?”
墨远池闻言,登时坐直了身子,看着风海问的笑意,再度摇头叹息,看来人家找上自己是已经做足了功课,便是找出再多的理由,人家还是有匹夫一怒的机会不是。
索性站直了身子,面上还是那个睡不醒的样子,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青竹,看着风海问道“也好,我于斩剑流之内,只悟出了三剑,若你撑得住便是你赢了。”
说罢竟然在祁连惊愕的眼神之内,缓缓的爆发出了一股灵武的气势。
风海问并不意外,只是朝着墨远池作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墨远池的举动缓缓的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剑。
只有风海问握剑的一刻,才是其真的跨入这世界的一刻。
如今的墨远池竟然一反常态,原本就惺忪的睡眼,竟然真的合上了。
手中的青竹,只是随意而去,便是其闭眼的一刻,那手中的竹子,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剑意,何曾敢想前一刻,还是一根普通的竹子,是祁连亲眼看着其从篱笆上抽出来的普通竹子。
风海问轻笑道“有意思,天才便是说的你这类人么。”
如今灵武之身的墨远池与风海问一样,都已经半只脚跨入了天人,之所以不曾越过或许皆是因为心有所持罢了。
修道执于一,而不存于一,这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要悟透也就过了天人。
风海问以剑入道,而执于剑,但剑却也是其迟迟不能拉入自己意境中的东西,也是其苦熬过天人最后的阻碍,要么放弃剑,要么放弃道。
风海问不曾去追求,不曾去想过,所以才会成了现在的纠结体,并困于灵武之身,其不愿放弃自己的道,更不愿放下手中握着的剑。
墨远池同样是灵武,也同样修出了半个意境,其睁眼之时不过是普通人的样子罢了,但其闭上双眼的一刻,便是那些个天人之下的最强灵武之流。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风海问才找上了墨远池,因为他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只是那名字只流传于军中罢了。
墨远池依旧站在小院之内,手中的青竹剑意纵横,裹挟着山中的寒风与落叶,轻柔的飘向风海问。
闭着眼的墨远池轻声道“剑不曾在手。”
山间的一切,便全部在墨远池灵力的支持下化作了满天剑意,而属于墨远池的半个意境也开始向风海问包裹而去。
一时间,当真是草木皆兵。
风海问轻笑道“有意思。”
手中长剑搅动,宛若林间修武的绝世剑客般,一路之上闲庭信步,出手的剑招多数古朴无华,早已有了返璞归真的味道。
风海问入了墨远池的剑境,墨远池同样轻笑。
再度开口道“剑无处不在。”
一句问话出口,顿时抽去了灵武之身墨远池的大半灵力,以风海问为中心,十丈之地顿时化作了剑光的海洋。
风海问皱眉,因为道道剑气宛若无孔不入,更兼源源不绝一般。
手中的长剑顿时传出阵阵轻鸣,风海问知道,自己的剑兴奋了。
长剑化圆,顿时带出无数声响,所过之处留下片片残影。
风海问飞跃而起清叱一声道“断浪!”
一剑出,四下剑意宛若凝滞了一般,那一袭白衣之下的身影,顿时若流星而去,细长的剑化作寒芒,直取墨远池。
而墨远池原本包裹风海问的意境,直接搅碎了方才风海问留下的残影。
远处观看的祁连顿时惊掉了下巴,因为自始至终自己都没看出风海问是用何等手段,冲出了墨远池意境的包裹。
试想若自己在那惊人的剑境之内,能坚持上多久?
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秋水一般的长剑已到了小院之内。
墨远池依旧闭着双目,不曾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剑锋,轻轻的抬起了手中的青竹道“你的剑,便是我的剑。”
便是道心与执念皆深的风海问,在墨远池此话出口的一刻,长剑便如同归鞘一般的准确插入了青竹之内。
但只是恍惚了片刻,便再度出口道“击星。”
一道孤傲的剑意爆发,宛若世间只有剑,碎芒追星,刹那间搅碎了青竹,轻轻的点在了墨远池持竹的手掌之上。
墨远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风海问收回了长剑。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凌乱了远处观看的祁连,自那一刻,祁连才算是知晓了,闭门造车不会是至强之道,时隔三日也就踏上了红尘江湖,只是其不知的是,这一去竟然足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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