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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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时间到，请考生立即停笔，如继续作答，将做违规处理！”
“请监考员逐一检查各考生试题卷、答题卡、草稿纸是否按顺序叠放！如未发现问题，请监考员将其完好无损地送到b栋三楼教务处汇总！”
“这道题选什么？选b吗？a哪儿错了！”
“快告诉我第二道大题是不是练习册上原题改编的，要不是我就马上从这儿跳下去！”
“压轴大题写了吗？我他妈到最后时间都不够啊！”
“选择题最后一道什么玩意儿，我题都读不懂，瞎几把乱选了一个！”
比起走廊上闹哄哄的场景，四班内就安静多了。
只见老徐刚从教务处回来了，手里的那一份理综试卷还没来得及放回办公室，就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道：“期末考试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同学们期盼已久的寒假，先在这里祝各位同学新年快乐！”
一片象征性的掌声。
老徐：“玩归玩，学习还是要抓紧，寒假里，各科作业都要保质保量完成！在座的同学也不小了，该懂得什么是‘轻重缓急’。眼看着高考越来越近了，想必同学们心里的焦虑不比老师少，所以趁着放假，偏科的同学能补课就去补课，成绩平稳的同学也争取更上一层楼！”
讲完，老徐先一步走出教室，让作为班长的宋玫安排剩下的事情。
宋玫拿着平时安排清洁的单子，道：“今天麻烦第七组的同学打扫教室卫生，剩下的同学没事就可以先走了。”
晚间七点半。
池越从一辆车子下转出来，边用水洗着手上的机油，边抬头看着刚回来的闻棠：“打扫教室了？”
闻棠点头，四下环顾一番，问道：“我哥呢？”
“你哥跟着华哥去陪孙老板吃饭谈方案了，估计过会儿就回来，”池越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擦手，“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好，”闻棠应道，“加个蛋。”
“行行行。”池越笑了，将毛巾往架子上一挂，随手将袖子挽到手肘处，晃晃悠悠地进了小厨房。
没一会儿面就煮好了，闻棠拿着筷子在里面一翻，果然有个蛋，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起来。一旁的池越见状，不禁想起闻逐跟他精打细算的模样，笑道：“你跟你哥简直一个样儿。”
闻棠呜咽一声，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池越也不深究，等她吃完，又去把碗洗了，才又钻到车底下。
九点左右，闻棠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回房间看书，却突然没听到门口有人在喊：“来个人搭把手！”
定睛一看，是林东华，他扶着个人，是闻逐。
在一楼的池越先一步从车底窜出来，嘴上急匆匆地道：“华哥，怎么了这是？”
闻逐喝醉了，两颊绯红，身体是不上劲，总是往林东华的方向倒，嘴上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池越一脚踹开闻逐的房门，一口气将人往床上一丢，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闻棠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林东华走上前，道：“小棠，不用担心你哥，他没事。”
闻棠不走，追问着：“喝了多少？”
林东华沉默一阵，道：“还挺多的……”
说完，三人都不说话了。
池越觉得尴尬，便起身：“别担心，你哥身体好，等他睡一觉就行了。”说着，他将闻棠往屋外赶。
最后终于将闻棠劝回屋，池越才又重新走到林东华身边，道：“那今晚我先照顾着他，不然指不定他半夜要干什么。”
“行，”林东华烦躁的点了根烟，“我还得去云华锦城那儿接你嫂子，就麻烦你了。”
池越：“好。”
“还有个事儿，”林东华突然停住步子，转身抽着烟继续道，“等过段时间把孙老板的生意谈下来了，就你和闻逐两个负责，关于他有什么具体改装要求，我后面再告诉你们。”
池越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
林东华呼出一口气：“我想着总是我占大头肯定不行，况且你俩都跟我两年多了，差不多也可以试着自己筹划方案了，”顿了顿，“到时候钱打下来，咱们三个四四二分，你看行不？”
池越愣了一秒，才缓缓地大道：“行。”
林东华点头：“那你回头把分钱的事儿给闻逐说一声，我走了。”
池越：“好。”
送走林东华，池越顺道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而后给闻逐盖上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靠着墙要睡，但却怎么也没睡着，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他和闻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两个成绩不好，又想凭自己混口饭吃的技校生，起初互看不顺眼、随时要打起来的过去，到现在同在一家修理厂谋生的现在，转眼都好几年了，可闻逐那副又拽又贱的样子，在池越的心里还是没变。
他不禁想：要是这又拽又贱的样子不改，估计也没姑娘喜欢他。
这一想，池越觉得自己单身这么多年也得到了慰藉，于是便心安理得的睡了。
姜家今晚没有大人在，任颖听送茶来的张姨说，他们是去忙了。
待张姨出去，她才转头看向正在做题的姜槐，问道：“你父母一直都这么忙吗？”
“嗯。”说完，姜槐想起之前和同学讨论的有关过年的话题，于是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我们家不过年，也不吃年夜饭。”
这下把任颖惊到了，但她的语气仍然很平静：“为什么？过年不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饭吗？”
“他们忙。”姜槐道。
“那你以前过年怎么过的？”任颖追问。
“自己过。”姜槐嘴上说话，手上的笔也不停：“偶尔也有同学找我，但我每天都要补课，也没空出去。”
任颖听完，一时间竟想象不出，这孩子曾经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突然间，话题仿佛就此中断了，谁都没有再开口。等到补课结束，姜槐却收到了任颖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他不明白，便看向任颖，听她道：“这是我的电话，要是过年你爸妈不在家，你一个人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顿了顿，笑道，“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更何况我家有个小孩儿也是二中的，说不定你们能成为朋友。”
说完，任颖拿着包便走了。
姜槐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但他明显感觉得到，心里有个地方变得很奇怪，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了。
所以真正的过年是什么样子呢？
他开始隐约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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