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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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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听孟老爷说,孟月把那百分之四十还了回去,但经过这次的事情,姜、孟两家相互间的信任已经没有了,估计很难再谈什么合作。

        闻逐右眼旁边的伤慢慢在愈合,不过运气不好,痂掉完后,仍然留了些许浅浅的痕迹。

        十二月底,快一月的那段时间,姜槐为了准备期末考试,忙得昏天黑地,接连两周周末都没有回家。修理厂那边新接到几单生意,闻逐也没时间闲着,每天睁开眼,脑子里想的全是改装方案,头发刷刷往下掉,头一次让他产生了秃顶的恐惧。

        林东华偶尔会来修理厂帮忙,而每次来的时候闻逐都在,他不免疑惑,“你这些天,是不是都没回过家了?”

        闻逐正躺车底下捣鼓,闻言,简单地应了一声。

        林东华在他旁边蹲下,“姜槐呢?”

        “他马上要考试,”大概是躺着说话的原因,闻逐的声音闷闷的,“整天跑上跑下,比我还忙。”

        林东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吐了口烟圈,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正常,你和他毕竟各有各的工作和学习,有时候确实会遇到这种,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的情况。两口子嘛,相互包容一下。”

        话音落下,不等闻逐说话,先前还在为图纸抠头的池越,突然惊疑地抬起头,满头雾水,“两口子?谁两口子?华哥,闻逐和谁两口子?”

        “……”林东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打量了池越一番,低头看向闻逐,压低声音问道:“他不知道?”

        闻逐笑了笑,“我以前跟你说他反应慢,你还不信。”

        林东华:“现在信了。”

        池越见他俩还在嘀咕,忍不住催促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华哥,谁跟他成两口子了?”

        既然他猜不出来,林东华就打算卖关子吊着他,索性敷衍道:“没什么,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两螺丝,我让闻逐再给车底上两螺丝。”

        “不对啊,”池越更不明白了,拿着图纸看了半天,“这车车底质量已经差到令人发指,再加上是二手车,可能再开几年就要报废,就算给他上十个螺丝也不顶用啊。”

        林东华和闻逐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

        十二月最后一天,家家户户等着跨年。林东华和任颖按老规矩,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家里,准备吃过晚饭就一起看跨年晚会。

        闻逐先是就近把池越送到目的地,随后又往反方向去a大接姜槐。今天一过,明天又是元旦,全体师生放假一天。去的路上,闻逐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好像自己是刚谈恋爱,要和暗恋的人见面一样。

        姜槐三点半下课,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好东西来到门口,远远看见停在路口的那辆车,想也没想就坐进副驾驶室。两人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稍微对视一下,擦枪走火,谁也不让着谁,几乎是同时伸手,将对方拥进怀里,无比热情地亲吻起来。

        “宝贝儿,想在这里做?”

        闻逐觉得,自己现在就如一条引信,只要姜槐再添把火,他的理智就要被烧没了。但如果真这样发展,他是不愿意的。做|爱这种事情,属于两个人间非常私密的行为,应该留在一个较为安静、隐蔽的空间里,而不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路边。

        姜槐喘着气,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别再继续了,留在晚上,好不好?”闻逐松开他,“我们可以弄很久,然后明天休息一整天都无所谓。”

        听到对方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姜槐竟莫名地感到期待,他意识到,他的内心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纯洁,至少在这种事情上,他觉得,能和爱的人做,是无比甜蜜的事。

        他们厮磨了好一会儿,到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一进屋,饭菜已经摆好了,任颖招呼他们过去坐下。两人一落座,池越瞧着他俩的嘴唇,一个赛一个的红,不禁纳闷道:“你俩来的路上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怎么嘴巴辣成这样?”

        其他人相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为池越的迟钝捏了把汗。

        饭桌上,闻逐有意识地少喝酒,就连池越和林东华好说歹说地劝,他也都不听。众人很快填饱了肚子,趁着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等晚会的空档,姜槐偷偷进了厨房,站在闻逐旁边,问道:“你今天喝酒怎么喝这么少啊?”

        闻逐看他一眼,“我这不是要保持清醒吗,不然晚上做的事,第二天什么都记不住,那不亏了。”

        姜槐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最开始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一声。

        晚会中途,闻棠打来视频电话,和众人聊了几句,又说自己在充州准备了很多特产,过几天考完试就带回江城。

        “任姨,把手机给姜槐吧,”闻棠在那边笑嘻嘻地要求道,“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任颖将手机递给姜槐,不等他说话,闻棠就在那边唧唧喳喳地闹起来,“姜槐,你和我哥现在怎么样啊?他有没有欺负你啊,别怕,你告诉我,我回来帮你收拾他。”

        “没有,”姜槐看了眼旁边对自己亲妹妹翻白眼的闻逐,“都挺好的。”

        “哦,那就行。”闻棠还在继续说,“那你们现在住一起有什么不习惯吗?有没有给我空一个房间啊?虽然我是电灯泡,但是也不能把我忘了。”

        姜槐:“习惯,给你留了一间房,等你回来就带你去挑家具。”

        “好啊好啊。”闻棠笑嘻嘻地和他说了几句,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最后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那什么,”池越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斗胆发话,“两口子……住一起……你俩啊?”

        其他人纷纷转过头来,用一种“你终于发现了”的表情看着他。

        池越彻底懵了,看向林东华:“华哥……”

        “嘁。”林东华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他,“八百年前就有的事情,你现在才发现。”

        池越更懵了,“……啊?”八百年前,那这两个人是多早就搭伙了?

        作为今年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吃到瓜的人,后面的几个小时里,池越呈现出一种掉线的状态,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两人分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答案没想出来,晚会倒是准点结束了。

        回到家,姜槐来不及将客厅的灯打开,就被闻逐按在门板上狠狠地亲吻。

        起初,他还在一阵眩晕中没回过神来,可几秒之后,他以同样热烈的方式去和眼前人宣泄爱意。

        他们从客厅吻到沙发,再从沙发吻到卧室,期间,姜槐的小腿撞到了茶几,不疼,他也就没管。两人滚到床上的时候,衣服已经一件不剩,早就在方才亲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脱完了。

        姜槐太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却不觉得害怕。

        他看着闻逐的眼睛,有如深深的水底,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大概心底的冲动总能推动一个人,他像着了魔,从床上微微支起身体,闭着眼,主动覆上那片温暖的嘴唇……

        就像闻逐说的,今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就算筋疲力尽,明天也有整整一天的时间供他们休息。

        第二天,姜槐睡到早上八点才醒,而桌上早饭还冒着热腾腾的气。他挪到桌子边坐下,顿了好半天,就是没动。闻逐猜到他大概是疼,于是起身坐到他旁边,舀起一勺海鲜粥,“来,我喂你。”

        姜槐抿嘴笑了笑,颇为享受地享受着这种待遇,胃口也好起来,吃完了一大碗。

        到了下午,姜槐觉得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消散得差不多,便打算把自己剩下的那点作业写完。他从包里拿出电脑,又开始翻找装进包里的那叠资料,结果找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有。

        他想,应该是落在寝室里了,于是转身要回学校拿。

        正当他弯腰换鞋时,闻逐也收拾完垃圾,准备下楼扔。两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干脆一起出门。

        a大在放假期间对人员流动的管控比较严,出入学校的,不管是外人,还是学生老师,都必须在门口保安处做登记。

        两人很快填写完相关信息,然后并肩走进校园。

        男生宿舍楼在校园的最里面,要穿过一片绿油油的小树林。他们像散步一样慢慢地往前走,到了寝室,姜槐让闻逐在楼下等,自己便乘着电梯上楼。

        姜槐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很快在自己的书架上找到了那叠资料,因为担心闻逐在楼下等太久,他一拿到资料,便又匆匆离开。

        电梯在走廊拐角处,他猛地一转弯,不小心和一个负责打扫寝室卫生的清洁工撞上,资料险些散落一地。他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跑太急了。”

        那名清洁工看起来有些岁数,皮肤黝黑,身上长了些肉,伤疤也多,光是手臂那截露出来的,少说都有三四个。他憨厚地笑了笑,摆摆手,看着姜槐说,“没事,年轻人嘛,有朝气。”

        电梯来了,他和清洁工一起进去。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一楼,姜槐率先跑出去,拉着闻逐要走。闻逐注意到身后的那名清洁工,对方微微低着头,他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等还想再看时,清洁工却已经拖着深蓝色垃圾桶,消失在了宿舍门转角处……

        清洁工将垃圾拖到了空坝子后的回收厂,本想忙里偷闲,悄悄抽一支烟,结果烟拿出来,打火机却没法用了。他有些无奈,一扬手,就把打火机丢得远远的。

        他起身,准备把垃圾桶放回宿舍楼,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朝他跑过来,是在食堂工作的阿翔。

        阿翔浑身肥肉,跑得气喘吁吁,“叔,可算找到你了……”

        被称为“叔”的清洁工瞧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啦?”

        “就之前说的,你不是想找儿子吗,”阿翔终于缓上一口气,“我托了个朋友,他认识电视台的记者,说是可以为您在电视上寻子。”

        叔的表情微微一动,“……真的?”

        “是啊。”阿翔点头,“但是他们需要一张您儿子的照片,尽量大一些的,有吗?”

        “有。”叔摸了摸自己破了个洞的裤包,拿出那张有些陈旧的照片,“这张照片……忘了多少岁了,能用不?”

        阿翔看了看,有些拿不定,“我去问问吧。”

        “行。”

        “对了叔,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闻逐,追逐的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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