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周人声嘈杂, 间歇性闪烁的彩灯在此时将所有人的脸都映得模糊不清。
如果不是交握的掌心上,此时传来的确实是他熟悉的触感,他都有点怀疑自己面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见了什么!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东西吗??】
【是夜店薰酱!!】
【草, 御剑公子薰酱和那位厅长你们怎么会这么熟的啊?】
【是真的有这么熟还是薰酱胡编的被发现会出事的啊喂!】
【妈呀这个衣服雨宫你人设崩了啊hhh】
【以前一直以为雨宫是温柔好学生,现在救命啊, 太诱了呜呜呜老婆我失散多年的老婆!!!】
【薰酱!老婆我不准你在外面穿成这样!!!】
【锁骨嘿嘿嘿锁骨还有好白的腰嘿嘿嘿(尖叫)(扭曲)(阴暗爬行)(蠕动)】
【???楼上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屏幕好像有点脏了)(嗯?怎么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好家伙,我真的好家伙。】
【草啊楼上一群异变的离我老婆远点(震声】
但面对他的质问, 成步堂薰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确实喝了点酒。
于是在对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只有些慵懒地动了动肩膀。
薰舒展开身体, 随后悠悠地靠在背后的墙壁上, 酒精影响下, 他水光迷蒙的眼瞳向上一掀。
然而, 开口的语气却居然出奇地平稳:
“你想想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这话一问出来, 松田阵平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耳朵里的耳麦。
对了这个还是开着的!
“喏,看看那边。”
成步堂薰说着,扬了扬下巴, 向玻璃台附近的人群方向示意了一下, “这里所有人, 上到管理层下到服务生都是松尾会的人,你看他们的后腰。”
松田有些不耐烦地顺着他的视线一瞥。
下一秒, 却忽然怔住了!
只见在他们不远处,一个服务生正弯下腰在钱箱里翻着什么。
制服白衬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被向上拉起一截,一柄长条形的黑色钢铁正被他插/在后腰, 露出的外壳冰冷地反射出四周的光。
是枪?!
松田的表情一瞬间更僵硬了几分。
成步堂薰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什么, 于是继续静静地说:
“如果我刚刚没有正好从上面发现你那边的情况, 你现在大概已经在面对持/枪的通缉犯了。”
“”
成步堂薰还在等他的回应, 结果猝不及防间,自己那件松松垮垮,领口已经开到快滑下肩膀的衬衣就被人对方一把拽了上去。
“那你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松田阵平咬牙说道,说着缓缓偏过了头,警示性地扫过四周一片不怀好意的视线:
“你这家伙,身体恢复了没有就敢一个人跑过来?遇到危险你又打算怎么处理,进医院吗?!”
薰只淡淡地回答:“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有人来救场而表示高兴。”
“毕竟我看你好像很不适应这个任务的样子,比研二差远了。”
“研?”
松田瞬间猛地卡住了。
但成步堂薰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空气隐隐的变化,他的视线此时全在玻璃台边的那群人身上。
而对方似乎也在这时候,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推搡的动静。
那个领班刚收了薰不少钱,此时眼睛一抬,看见墙边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压在一起,瞬间“哎哟”一声就往他们这边跑。
他没把松田认出来,毕竟这里的人背景多多少少不那么干净,偶尔有陌生人也是正常的。于是只当他是哪个被新招进来的服务生,张口就骂:
“喂,你干什么的!反了天了是吧!都给我”
可他刚踏入阴影里,就忽然感觉一阵充满威胁性的气氛轰然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瞬间哑火了,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一抬头。
领班却忽然发现,原来是刚才那个卷发的“服务生”正盯着他。
可于其说是服务生,不如说这人现在周身气质危险得简直比□□头子还□□头子!
他正一只手撑在墙上,极其警觉地半挡着自己身前的人。
那张英俊的脸此时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仿佛再提把刀就能出去砍/人,气温都被他硬生生拉低了一个八度。
松田微眯起敏锐的蓝瞳:
“都给我什么?”
领班:“”
他顶着那阵威压卡了半天,最后也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但成步堂薰却在这时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抬手在松田的后颈上安抚似地压了压,蹭过对方发丝柔软卷曲的尾端。
松田猝不及防,浑身都绷紧了。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啊,没事,我觉得他挺好的。”
但薰却只微笑着扇了下眼睫,又重新恢复了那种纨绔富二代慵懒的气场。
只见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沓钞票,点了点,向对面随手抛过去:
“先生,我现在的资金累计到多少了?差不多应该足够了吧?”
什么资金?什么累计?
松田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没能从那双金瞳里找到任何紧张的神色。
他这才意识到雨宫的进度早已经远远地超过他们了!
他迅速地回头扫了一眼那张台球桌,联系自己刚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事情,在这时终于明白了他的计划——
miko夜总会的真身,其实应该是一间赌/场才对!
“够了够了!当然够了!”
那领班脸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一时间只顾着做贼似地将钱往身上塞,连严查身份都忘了。
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厅长儿子实属人傻钱多,废物花瓶一个,等上去了一定会被那些人坑死,好大一头肥羊不宰白不宰。
然而,实际上。
他的想法却根本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成步堂薰的预测。
现在这个放松警惕的局面正是他想看到的。
“咱们的熟客都在楼上,到时候一定让他们好好陪您玩玩!”
领班说话滴水不漏,怀揣着满肚子的小心思,在这时候飞也似地叫人带路去了。
而就在他前脚刚跑出去。
后面的松田就略微低了低身子,挑起半边眉毛,凑近他的耳廓: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在楼下打台球敢情你自己又当庄家又当打手啊。”
miko酒吧“楼上”的赌/场区域应该有一定的入场资金门槛。
因此,雨宫才会在楼下开台球局。
同时自己坐庄,但也将什么时候赢球,什么时候输球掌握在自己手里,确保自己能够赚取最多的资金。
这不仅需要能连续五次一杆清台的实力
而且,还需要相当的运气。
但即使被点破目的,成步堂薰也依然不动声色。
他剔透的眼珠只在这时轻轻向上,转了一个小弧度,算是默认了松田的说法:
“相原次郎能够说动松尾会替他杀/人,应该是跟这个组织里的关键人物有交情。而这些人,我们只待在楼下的话,大概率是接触不到的。”
“因此,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需要到‘楼上’去才行。”
成步堂薰叹了口气:“抱歉,但我真的我不管如何都想要解决这个案子。”
不管如何都想要解决这个案子?
为什么?
松田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
“这个事情你跟警视厅汇报了吗?”
“没有。”
“你就每次都非要亲自把自己放进危险里吗?”
松田感觉自己的心上像是被沉沉砸上了块巨石,在确认了他的计划的一瞬间压的他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直接将对方扛起来,就这么强硬地将他带出这个地方的冲动。
至少这样,他能够确保他是安全的。
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地知道雨宫的计划确实是目前最能接近真相的了,他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在计划已经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同意和他一起离开。
啧
如果,如果自己之前能够更有用一些的话
雨宫他就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像这样
可是,他今天又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找到这个案件的真相?
他这时垂眸扫过身边人的面颊,正注意到他用食指按了按额角。
果然,其实还在头疼是吗?
这个家伙!
松田感觉自己的心口有点紧,好像他的痛能传递到自己身上似地。
他其实能感觉到,雨宫薰自从川崎阳太的案子出现以后,就一直隐隐地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然而,就在他思考着的时候,刚刚跑出去的那个领班忽然带着几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又走了回来。
“抱歉啊真是久等了!”领班陪着笑脸道,“御剑先生,您跟着这两位就可以上楼了。”
“辛苦了。”
成步堂薰略一点头,正准备抬腿迈上楼梯的时候。
身后松田阵平却忽然开口了:“我跟你去。”
“想什么呢!楼上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保镖见着有人坏事,当下面色一沉。
可成步堂薰却在静默了几秒以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在此时无声地望过去,似乎是想从眼睛里看看松田正在想什么。
可卷发青年却迅速地将头偏了过去,故意不看他。
哎,生气了?
刚刚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成步堂薰觉得好笑,但想着带上他估计也不会对主要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可能会更有利,于是就在这时对身旁的人说道:
“既然就这么说了,那就让他一起来好了。”
“这”
保镖刚开口想拦。
却忽地听见领班鬼鬼祟祟地朝那富二代贴过去。
即使压低声线,但在此时静默的空气里,他那句语气奇怪的话也清晰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没关系的,您就这么带他上去好了,我会告诉其他大人您今晚可是给他花了两百万日元的啊!”
“”
一时间,仿佛核爆后的虚无
除了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领班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鬼话剩下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忽然变得非常精彩。
成步堂薰:“”
系统:【】
松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都什么笑死我了】
【那个钱应该是刚刚雨宫贿赂服务员,让他们去救松田的时候花的吧,怎么说出来感觉就这么怪呢】
【呃,可能被误会了吧x毕竟阵平酱那张脸也是警校头牌啊】
【头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笑不活了hhhhh】
【神tm头牌】
【人家是王牌啦!!!不认字吗!!】
【笑吐了马自达酱这辈子的黑历史了哈哈哈哈哈】
【松——田——警——官————】
【完蛋,松田警官风评被害嘎嘎嘎(兴奋)(扭曲)】
【感觉薰酱出去就要被松甜甜狠狠收拾hhhhh】
而旁边俩保镖仿佛是被爆炸余波扫到的无辜蚂蚱,原本死气沉沉的扑克脸瞬间裂开,一脸吃到大瓜了的震惊表情。
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先感叹这御剑怜侍的败家子是真能败家。
还是感叹现在的内啥啥居然都这么高调了吗
但感叹归感叹,这场闹剧倒是也让他们对面前这个败家小白脸的傻/逼程度的认知又升了一个等级。
他们于是防备心大减,也懒得走流程了,直接按下墙上的开关,等着向上的楼梯暗道缓缓打开——
而没有注意到,在队伍最尾端。
成步堂薰手里似乎有相机的亮光,在不停闪烁的彩灯背景下一闪而过。
那张照片在系统中被迅速分解成数据流。
在无人注意的位置,信号正无声地将数据传送了出去。
直到某处角落中一片屏幕的荧光此起彼伏地亮起来,那个隐蔽的暗道的位置已经就这么暴露在了一群人的视线中。
“格兰利威大人已经找到入口了。”
“接下来怎么办?东西到了吗?”
阴影中响起窃窃私语的人声,一身黑衣的组织成员潜伏在夜总会背后的黑暗里,手里精钢机械“咔”地一声上膛,都在此时望着领头的小队长,等待着更进一步的命令。
“目前没有任务变更的通知,应该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小队长说着,示意手下都将地上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都拎起来。
而在那几个箱子里面,正装着超出量刑标准的大量“粉晶”!
啊,真不愧是琴酒大人和格兰利威大人!
这堆“粉晶”本来是他们之前从私自走私的下级成员手里缴获的,被boss当作杀鸡儆猴的产物一直放在仓库里,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能这么好地派上用场。
松尾会本来也有这方面的生意,但是一直像老鼠一样躲着。
只不过今天嘛等到时候格兰大人一操作,警察一突入,看见这堆东西
松尾会之后的日子绝对就不好过了!
其实这个计划里面还有一些他不是很能理解的细节。
但是小队长深明服从命令才能在组织里活下来的道理,于是也没多问。
反正,他们作为下属的棋子。
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心,乃至性命都奉献给格兰利威大人了。
一行人又再次进行了伪装,随后在震天的背景音乐中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夜场之中,执行着他们自己的任务。
另一边。
miko夜总会,高层区域,赌/场。
“方片q。”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将桌上的牌翻了过来,轻点在表面上。
此时,他面前四张不同花色的q正在桌面上一字整齐排开。
four of a kind
四条。
这是“□□”的游戏规则中,第三大的牌组!
成步堂薰收回手,在满场静默的视线中身子放松地向后仰,微笑着向面前的人抬了抬手:
“请吧。”
“”
与楼下的喧哗和声色犬马不同,位于楼上的高阶赌/场区域静默如水。
特制的厚实墙壁和地板隔绝了外界的吵闹,只有偶尔来往于各个房间的保镖和高级侍者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中。
这里是松尾会二把手,同时也是这间miko夜总会真正的幕后老板——松尾胜的地盘。
他像是经营一个小型极乐园一样经营着这里。
根据带他们上来的保镖的说辞,只要你有钱,有运气,就没有在这里买不到的东西。
于是,案件的事情就很好推测了。
那个凶手相原次郎应该也是通过在这里赢得了足够的筹码,从而说动松尾胜替他杀/人。
要不是这人不相信松尾会的信用,悄悄跑回了现场看情况,也不会被警方从监控里找出来。
因此,想要找到相原次郎,肯定要先接触松尾胜。
但一般来说,只有每一天的最大的赢家才有资格见他。
而此时。
松田阵平正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他在被成步堂薰带上楼以后,就被勒令留在了这里。
“你真的要去赌?!”
在对方最后离开之前,他曾经抓住他的袖子问道。
但成步堂薰的表情在这一刻却显得很无奈,他摇了摇头,小声问道:“那如果我不去的话,还有谁能去?”
“研二,班长,零还是你?”
他这话彻底把松田问到了。
确实。
目前在这个地方的自己人,除了雨宫以外应该就没有人会玩□□了。
可是,他跟着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雨宫一个人犯险!
如果现在就这样放他一个人和那群危险的□□分子一起进赌/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那人只在这时候又露出了平时那种,让他没法拒绝的微笑。
他的语气轻松,却轻而易举地,触及到了他心上最紧张的地方:
“好啦,还有我在这里,不是吗?我会帮你们把事情都解决掉的。”
“放心好了,阵平。”
时间回到现在。
距离那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高耸的大门后,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转动,但这里的气氛却依然十年如一日地紧张,仿佛是只要一不小心失足,就会掉下去的深渊地/狱。
松田阵平正垂着头。
在雨宫薰失去音讯的时间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将自己握紧的双手分开,擦干无声渗出来的汗,又再握紧。
像是这样,他就能稳定住自己的心绪。
而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没事的
雨宫他会没事的
松田感觉自己的心从未跳得这么快过。
整个脑海里几乎都不受控制地被那个人的影子占据了。
他明明应该去想些办法。
比如如何联系上残留在场地里的其他人,如何向警视厅传递遇险情报,如果雨宫失败,面临松尾会的肃清,那他们又该怎么脱险
但他的思绪只在这些议题上停留了一瞬。
很快地,却又全都被打回了一个问题:
雨宫他现在还好吗?
他这才意识到他原来那个人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这么多的位置。总是下意识地就会去关注他的情况,似乎还很容易被他惹生气。
明明雨宫也没说什么吧?
但是,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难道只是因为他那句,说自己是第一个保护过他的人吗?
松田的思绪混乱,所有当前的,潜意识中的,好的坏的复杂的想法都在此时交织成一团。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只坐在这里了。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行动起来一般。
趁着自己还没有再次陷入思维的囚笼中,他连忙迈开腿,快步向着楼层深处走去。
而在他离开的那扇大门内。
这层楼最大的那个房间中,正坐着三名玩家。
发牌的荷官正站在他们身侧,静默地监督和协助着本场使用□□的赌/局的进行。
其实原本是有四名玩家的,只是在先前的赌/局中已经有人成为败者,输光所有的筹码提前出了局。
等到游戏进行到这个阶段的时候,桌面上就已经只剩下三人了而已。
而正坐在薰面前的男人脸色倏然阴沉,只见他握牌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过也只在片刻间,他就又自嘲般嗤笑出声,将手中的牌骤然洒在桌上!
“是我输了。”
“池田望先生。”旁边的荷官过来请他,“抱歉,本场的规矩是输家将失去一切,因此,您的资金将会被全部兑换成筹码,并由本场接手”
这意味着,池田今晚带来的七千多万日元将在一瞬间全部蒸发!
然而,那个名叫池田望的男人却在这一刻迅速收敛了表情,即使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失败,也没有再进行任何多余的动作。
仿佛只是个相当“听话”的赌/客而已。
但只要是内行的人却都能知道,能够在一晚上走到“主座”的房间内的人,都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池田望本来是可以获得胜利的。
如果,那个他从没在这个场子里见过的陌生的青年没有参加游戏的话。
而此时。
成步堂薰依旧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手边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即使是全部换算成最大的面值也不够摆下。
可他却对手边的金钱没有任何反应,只在这时用两根手指捻起了一张明牌,放在手里把玩着。
他修长洁白的指尖灵巧地牵引着扑克牌,在那几根细瘦的指间上下飞舞。
像是牵引着一朵振翅的蝴蝶。
他平静地看着池田望从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下衣服,开门出去。
随后,他又将自己的视线牵引回来,微笑着望着面前的位置上,那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松尾会现任二把手,松尾胜先生。”
成步堂薰柔软的唇开合,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然而随着他的开口,他面前的男人的脸色瞬间更加阴沉了几分。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他的眼瞳中投射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成步堂薰压在筹码上的另一只手。
他知道,就现在这个形势而言,如果对方直接show hand——
那自己这整座赌/场估计都要交出去了!
“御剑先生您确定这是您真正的名字吗?”
松尾胜的智力还是远比他的手下高得多,而且事已至此,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傻白甜富二代!
他压低声线,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终于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虑:
“你是谁?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吗?”
成步堂薰把玩扑克牌的手忽地一顿,牌尖抵在尖俏的下巴上:
“这么一说,跟你玩得都快忘记了,好像还真的有件事要问问你呢。”
他说话的语气慢而绵长,像是只在谈论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而实际上,他却差点把整座赌/场都掀了!
这种随意的态度显然狠狠触怒了松尾胜,男人立刻“嚯”地一声站起身来!
但薰掩藏在扑克牌后的唇角,却在这时无声地翘了一下。
上钩了。
愤怒会让人露出破绽,而这对几乎所有人都生效。
薰仰倒在椅背上,微微抬起下巴:“松尾先生的话你认识一个叫‘相原次郎’的人吗?”
在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松尾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但他也很快就喝道:“不认识!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哦,是吗?”
成步堂薰微眯起了眼睛。
而随着这个动作,他身边的气场忽然可怕地成百上千倍地飙升起来!
很快,就连最后一丝温和的气质都在此时被碾碎,此时坐在那里的人是只一个动作就能吸引人的目光,锋锐的光从那双漂亮的金瞳里透出来。
松尾胜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就拔出了后腰的枪,抬手便射!
——砰!
然而。
薰只微微向旁边偏了一点,面容依然从容不迫。
下一瞬间——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
天花板上通风口的盖子忽然被人猛地掀翻了!
一瞬间,几个黑衣人从天顶上迅速地跃下来,训练有素动作狠辣,仅有的几个保镖很快便被打翻在地,只顷刻间就将整个房间控制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隐蔽加密的赌/场内侧居然能被人入侵。
“咔”地一声。
其中为首的小队长将枪/口抵在了松尾胜的脑门上,手肘横在他的脖颈上,拽着他向上抬起头,被迫仰视着身前的人。
“你你到底是”
松尾胜已经处在极度震惊的混乱中。
他原本估计着面前这个“厅长公子”,顶多也就是给警方派来的卧底,不会敢真的对他们动手。
然而在被卡住脖子的一瞬间,他终于彻底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枪/法不错,松尾先生。”
成步堂薰在这时慢步走到了他面前,轻轻鼓着掌,声音回荡在这时的房间里,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只是,您的枪/法比起我们那边的‘那位’,倒是也还有待长进了。”
他在此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松尾已经逐渐变得扭曲的愤怒的面庞,蹲下身:“现在,该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呸!”
然而男人的面部表情已经几乎被愤怒占据,疯狂咆哮道:“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人!就算你们是警察,也给我记住!”
“惹到松尾会的人不会有好下唔!!”
顷刻间,男人忽然像是断电一般安静了。
一柄冰冷的金属刀片正紧紧贴在他的舌头上,丝丝鲜血的甜味已经随着他的呼吸慢慢地渗出来。
成步堂薰垂着眼眸,神情已经是全然的冰冷:
“你猜我知不知道怎么对付黑/帮?”
“”
松尾胜浑身僵硬如一块铁板,大气不敢出地跪倒在原地。
只能仰着脖颈,通过头顶大灯的光,模模糊糊地看见他面前的青年身姿颀长,可浑身的气质却仿佛是千年坚冰似地寒冷。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看着对方又笑意盈盈地坐回了椅子上,翘起一条修长漂亮的腿。
“好了,现在。”
“回答我的问题吧,松尾先生。”
而与此同时,所有在场的组织成员的耳麦里都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做得不错,格兰利威。”
遥远的某栋大厦楼顶。
琴酒正面对着一面监控屏幕。
信号来源是架在小队长肩膀上的监视摄影机,在此时依然诚实地运转着,记录着真实的一切。
那双危险而锐利的碧绿眼瞳微微眯起来,在此时,注视着屏幕上青年的侧影。
他像是在想着什么,翘了翘唇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烟盒的表面。
随后,慢慢地点燃了打火机——
倏!
即使楼上已经荷/枪实弹地被踢了场子,危险的粉晶被组织成员按计划放进了夜总会的核心。
但楼下的夜场里依然在动次打次地打着碟。
舞池拥挤,酒杯碰撞出清脆愉快的响。
而萩原研二还正舒服地仰躺在卡座里,充分发挥着自己交际花的名号。
他一张好脸加高挑的身材和长腿,几乎是往那儿一坐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简直是给这附近闲着的酒保全都吸引了过来。
一时间香水笑声充满了空气。
几个染着彩色头发的妹妹趴在他沙发背后,有些好奇地眨着眼睛:
“研二酱,你说的相原次郎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来我们这里喝酒的人呀?我好像记得他。”
“是啊,他每次来都出手特别大方!”另一个年轻男人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真有钱,后来听说,好像是放高利贷的?”
他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嗯,基本都是些已知信息啊。
萩原研二正悠闲地摇晃着酒杯。
不过即使是他认为是废信息的回答,他也会热情地回答对方,很快就收获了所有人的好感。
唉,要是找线索也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萩原其实也明白自己在人际交往上的天赋。
这个世界上啊,可能就不存在他搞不定的人
哔哔哔——
然而,正在他酒喝多了飘飘然之时。
他的耳麦忽然响起来了。
“喂?”
“研二,你还在场子里吗?”一个熟悉的清澈声音响起来。
萩原:“”
萩原:“!!!!!!”
他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
萩原立刻触电一般窜起来:
“阿阿阿阿薰?!”
完了。
都忘记了他的麦是一直没关是吧?!
刚刚还在飘飘然的粉红泡泡这下应声碎裂!
霎时间,他的脑子像是被泼了冰水一般彻底清醒了。
而更恐怖的是,在他回应以后。
对面没声了
“等等等等阿薰!不要!”
他整个人都炸毛了!
萩原简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慌过的时候。
他连忙一把推开所有人,起身走到安静的走廊上,似乎在拼命试图抢救着什么:
“阿薰,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听见了多少,但是我,我真的只是在做任务!我真的没有”
“啊,你在慌什么?我们知道你在做任务啊?”
然而,下一秒。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没好气的声线。
萩原愣了一下:
“小,小阵平?”
“急什么呢你,嗯?春风不渡校草?”
松田阵平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他此时正站在雨里,窸窸簌簌的响声敲打着他的伞面。
“所以,阿薰的对讲机怎么突然在你那里?”
萩原试探着开口,只感觉自己有点凌乱。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在夜总会外面了。”松田在这个时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大概七八公里的位置吧。”
萩原有点冷静下来了,问道:“嗯?你们跑那去做什么?”
“在找相原次郎啊。托雨宫的福,我们已经定位到他了。”
松田深呼吸了一口气,边说着,边将视线随意地扫向了那件房子的出口:“啊,雨宫搜完出来了”
“你们进度这么快的吗?”萩原有些讶异。
他全程都坐在卡座里打听情报,既不知道薰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松田是什么时候和他回合的。
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操作了什么,怎么就找到人了?
但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对面的松田却忽然没声了。
他像是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被晾着的萩原只能一皱眉:
“小阵平?喂,你们那边信号不好吗?”
“喂?”
然而,实际上。
在相原家外的小路上。
松田阵平正微微偏过头,看见雨宫薰刚推开了房间的大门,在和帮忙的巡警说着什么,但他此时说着说着,一只手却又习惯性地按在了额边。
那个动作给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头还在疼吗?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松田就停下了动作,看着那边。
可忽然间。
巡警的表情大变!
他仿佛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伸手就想去扯雨宫薰的领子。
然而,雨宫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忽然用双手捂住了头。
空气顺着雨水,模糊飘来一句:
他死了。
薰好像很痛苦一般,瑟缩着慢慢蹲了下去,身躯在这个时候猛地晃了一下——
松田心里不详的预感彻底变成了现实!
他的瞳孔急缩,伞“啪”地摔在地上:
“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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