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虐文主角变成咸鱼后! > 第111章 金丝雀为何这样?

第111章 金丝雀为何这样?


谢疑把苏知放下来。

        苏知一路上都很乖地搂着他的脖子,  一点看不出来在酒吧时的大胆闹腾,像被定住了一样。

        乍一被放下来都不知道松手,手臂仍搂着谢疑的脖颈,  因为身高差距,  为此踮着脚摇摇晃晃,站不太稳,像是要把自己挂在上面。

        “乖,  先松开。”

        谢疑扶着他的腰侧,脊背微弯地垂下头,  免得苏知要一直踮脚。

        他反手绕到颈后,去拉苏知的手腕。

        怕拉疼他,  第一下用的力气过轻,没挪开,苏知不是很想松,  他好像不理解为什么都抱了一路了,现在又不能抱了。

        但喝醉之后他没多大力气,  谢疑微微用了点劲,苏知的手腕就被他拉下来。

        谢疑把从脖颈间落下的围巾给他拢了拢,重新绕上去,  遮住微红的脸颊。

        苏知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黑润的眸子,  一路上眼底湿润的水雾已经被风吹干了,眸色又变得干净澄澈。

        乖巧站着的模样,  一眼扫过去很难看出他是个醉汉。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把苏知安顿好,  谢疑再次看向站在酒店门口的人。

        继父的神色微怔,  他手指间夹着的那只烟已经燃烧到了根部,  烧到手指被烫了下,才反应过来将烟按灭,丢到一旁的垃圾箱中。

        他看着眼前的谢疑,这是张他很熟悉的面孔,即使很久不见,他也记得这个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的模样,毕竟看过那么多年。

        但相比起他记忆里的样子又有种陌生感。

        谢疑回国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也就刚成年没多久的年纪,那时候多少还残留着一点青涩,比他矮了半个头。

        几年过去,谢疑又长高了,如今看着比他还高了一截。

        相比起他记忆中最后一面见到的样子,谢疑如今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男人。

        一举一动都天然带着些淡淡的威势,不需要特意展现也能让人意识到他的威势,黑沉的眉眼间看不出喜怒。

        他莫名想起当年在机场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像个小狼崽子一样的孩子。

        即使早有预期,那只幼狼还是成长到了超出他预期的地步。

        继父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有些迟疑地叫了他的名字:“谢疑。”

        这一声并非是西方人先名字在前姓氏在后的叫法,他是用中文的顺序叫的,字正腔圆的一声“xie—yi”,发音很标准。

        他很多年没有说过中文了,已经对这种语言有点生疏,但这个名字因为以前频繁地叫,倒是还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

        苏知的耳朵捕捉到熟悉的音节,侧头去看。

        他刚发现到这里还站了一个人,是个个子很高的白人男性,看得出来样貌很英俊,但因为年纪有些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国人显老的快,明显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容颜中带着衰老的痕迹。

        苏知看了他好几眼,不知道他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为什么会从一个外国人口中说出来?

        谢疑把他的脑袋扭回来。

        苏知拿脑袋顶顶他的掌心,忘了刚刚那个小小的插曲。

        谢疑朝继父点点头,说:“您好。”

        隔了很久没见,男人在来之前本来猜测过谢疑会有什么反应,是冷漠地无视他,还是带着戾气的针锋相对?

        但都没有。

        谢疑只是很平静和他打招呼,态度虽然不算热络但也不失礼,好像对他的出现有点预料不到,但也仅此而已了。

        谢疑说:“方便等我一下吗?我需要十五分钟处理一下私事。”

        嘴上说着的是疑问句,但他好像并不需要否定的回答,话音未落,已经在揽着苏知往前走。

        两人路过男人身边,走入酒店大厅,大厅上铺着深色的地毯,一路延伸到电梯前。

        苏知被谢疑揽在远离他的那一侧,又被围巾遮住了大半张面孔,男人只从身影的缝隙中看到苏知微红的耳朵,和有些悬浮的脚步,走不安稳,要被谢疑揽着才能走顺利地往前走。

        ……不像个正常的状态。

        他看着两人走到电梯门前,苏知压了下围巾,侧头朝谢疑嘟囔了两句什么,声音软糊,咬字不太清晰,他退化的中文没能让他听懂这一句话。

        谢疑没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

        男人看得发愣,直到两人已经走入电梯了,才反应过来,说:“好的,我等你。”

        电梯门在他眼前关上。

        “他是谁?他为什么叫你的名字?”

        走进电梯,苏知又问了一遍刚刚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谢疑给他把围巾摘下来,走进酒店开始温度就开始上升:“是我继父。”

        苏知:“哦。”

        苏知得到了回答就安分了,不再说话。

        谢疑低头看了看,猜想苏知这时候的脑子此时消化不了这个回答。

        他就是单纯想让自己的回答得到答案,像个小孩子,被最本能的逻辑驱使。

        ……

        谢疑带着苏知回到酒店房间。

        他给苏知换了套轻便舒适的睡衣,擦了擦手脚,把他抱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在酒吧和路上闹了会儿玩累了,苏知这会儿倒是很顺从地任凭摆弄,被盖上松软的被褥也没有挣扎。

        但是也没什么睡意,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他。

        谢疑和他对视一会儿,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纤长的眼睫在他掌心扑棱,划出微痒的动静。

        他克制着没有把掌心收紧。

        “走开。”

        大概是被他弄得不舒服,苏知把他的手推开,然后警惕地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谢疑把衣服脱下来,随手丢在床边。

        他去卫生间用几分钟的时间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套新衣服。

        他的动作很匆忙,没注意到他进了浴室后,苏知悄悄扭过头看着发出响动的浴室。磨砂的玻璃只能隐约看到人影,看不到什么细节,只能看出来有人在里面活动。

        等谢疑从浴室中走出来,苏知又把脑袋给转回去了。

        谢疑看了看苏知的后脑勺,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单纯躺在床上发呆。

        他没去再打扰苏知。

        好不容易压下火气,再碰一碰苏知,刚洗完的冷水澡相当于白洗。

        他走出卧室,给总助打了个电话,把人叫过来:“我有趟事要出去,他喝醉了,你替我照看他一下。”

        谢疑很排斥让别人靠苏知太近,连在他们生活的别墅中,除了做饭阿姨都没有雇佣长期做工的人。

        但在异国他乡,他不放心让苏知在醉酒状态完全单独待着。

        从他回国最艰难的时刻就开始跟着他的助理,无疑是斟酌之后,最值得信任的人选。

        谢疑:“我点了醒酒汤,你晚些看看他有没有睡着,如果没睡让他喝下去,睡着了就让他继续睡。”

        苏知醉的不严重,他心中有数,苏知只是对酒精比较敏感。

        总助:“好、好的。我记下了。”

        他有点搞不清状况地接到了一份临时工作,不过,识趣地没有究根问底。

        目送着谢疑走出房间。

        —

        谢疑卡着十五分钟准时回到酒店大厅,他的继父仍等在那里。

        他换了身更正式的服装,显得眉眼更凝沉,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问:“需不需要我订一间私密的包厢。”

        继父:“不用,不用,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们随便走一下说两句就可以。”

        谢疑点头,两人走出酒店,走在雪地中。

        隔着不近不远的位置。

        一开始,继父用中文和他说话。

        即使说的磕磕巴巴,但他底子不错,还是能够勉强表达清楚。

        谢疑大概知道他的意图,用对方的母语交谈是一种尊重。

        但是,没有必要,这些东西在他这里并没有多重要。

        他说:“用本地语就好。”

        谢疑主动用本地语回答,他的语言天赋相当不错,虽然有好几年没有高频率讲本地语了,但口音仍旧非常纯正,说得十分流畅。

        光是听他讲话,一点儿听不出来他是一个异国人。

        继父坚持又说了几句中文,到后面大概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也用回本地语和谢疑交谈。

        他先是问了谢疑最近几年在国内的生活状况,就像所有的长辈寒暄那样,关心小辈的生活。

        谢疑说:“还好。”

        没有任何信息量的标准模板回答。

        继父说:“抱歉,没有提前和你约好就来打扰。”

        谢疑:“嗯,没关系。”

        他本来就没有特意隐瞒自己到来的消息,这种公开行程是压不住的,也没必要。

        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继父有点犹豫地问:“那个男孩,他的身体不舒服吗?”

        他等在酒店门口看到两人亲密地抱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谢疑找的另一个情人。

        他在查到的资料中了解到,那个叫“苏知”的孩子,和谢疑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和谐,两个人经常打打闹闹的,闹得很不体面。

        还是看到苏知那张让人见了就很难忘记的脸,才确认就是资料里的那个男孩。

        就是状态有点不对劲。

        谢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很想已经不熟的长辈谈论苏知。

        沉默被误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继父的声音有点不稳:“谢,你给他吃了什么?”

        他下意识想到了某个方面——谢疑是不是给那个男孩用了什么药物、或者别的控制手段,不然他为何会表现的和资料中完全不同?

        谢疑猝然打断他,他显然领会到了继父没有明确问出来那些词汇,声音很有着明显的冷硬:“这不是您需要关心的事。”

        谢疑原本并不想解释,他没有向继父解释任何私事的义务。

        至于在长辈眼中的形象被误解得更加恶劣?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早几年就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苏知被人误解是吃了恶心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不愉快,仿佛看到他干净珍藏着的宝石被人指点莫须有的污渍。

        谢疑压着冰冷的怒意,道:“我们出来喝酒,他喝醉了。”

        “……”继父:“抱歉,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这么猜测你,我……抱歉。”

        这种猜测并非凭空冒出来的,他对此有过相关的认知。

        在谢疑的母亲、他如今的妻子被谢疑的生父强行留在身边折磨的时候,就给她服用过一些药物,导致她后来精神越来越不稳定。

        女人遗留了如此严重的精神问题,在这些年中反复发作,很难说是不是那些药物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害。

        他可以如此解释,他最爱的女人有过相关的创伤,于是他联想到这些很合理,是可以被谅解的。

        但这些都不是他下意识把谢疑想得那么肮脏的借口——

        他的神色变得颓然,明明来之前是想着要好好沟通,但还是搞的一塌糊涂。

        谢疑也知道那些往事,他没有再刻薄地说些什么。

        他的视线移开看向路边的雪,没再说话。

        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过了几分钟,继父开口。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有点艰难地说:“我是想说,如果你方便的话,去见见你母亲吧。”

        接到那些被有意放到谢疑母亲面前的资料后,他自己又不死心地去详细调查了一次。

        结果大差不差,无数条证据指向谢疑确实在做不光彩的事。

        谢疑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孩子虽然冷漠、凶狠、阴鸷,但他始终觉得谢疑不会完全地像他那个父亲一样,他抚养过谢疑许多年,即使是放养,也总比其他人更了解谢疑一些。

        他想,应该给谢疑一个机会,至少有一个可以辩驳的机会。

        他看向谢疑,终于说出了来之前就想要说的话:“假如有什么误会,亲口和她说清楚,很抱歉,这些年,我做的一直都不合格。”

        谢疑的视线从路边的雪坡上移回来,刚刚那个雪坡就是苏知在回程的路途中闹着要去看的某一个,并没什么特别的,但喝醉的人好奇心不讲道理。

        他顿了顿,眸色平静:“不用了,和我见面不利于她的病情。”

        继父拦了他很久,不让他见母亲,其实原因一直都非常简单,他的存在本身,对母亲就是一种刺激。

        他的继父正是因为爱他的母亲,才那么心硬地阻拦了一个孩子十几年不能去见母亲,对他撒了一个永远不能实现的谎言。

        谢疑有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爱真是一种美丽又残忍的东西。

        因为爱一个人,可以同时做出世俗定义中的恶事。

        如今,这个男人主动妥协提出让他们相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也只是出乎意料,他确实已经不再需要了。

        谢疑甚至有些漠然地想,假如他站在继父那个位置,恐怕会比他做的更绝情。

        他的继父好歹还把他放在身边养了十几年,还给他提供了创业的第一笔支持,不慎让他有机会成长成了可以压迫继父的程度。

        他的继父还是太心软。

        换做他的话,可能压根就不会让那种小孩有反过来压制他、伤害到爱人的机会。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这么冷血残忍的人。

        为了爱人,可以牺牲自我或其他的一切。

        他的爱意,比他的继父还要残忍。

        所以,他又有什么立场指责对方呢?

        他最后看了眼这个已经明显开始老去的男人,客气地说:“太冷了,回去吧。”

        一阵寒风刮过,吹落路旁树枝上堆着的雪粒,断断续续地扑到人身上。

        落到同样冰冷的外套上,又簌簌滚下来。

        —

        谢疑不过半个小时就回到酒店。

        总助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吓了一跳,有些无措。

        谢疑的神色不算难看,眉眼间的冷漠其实和平时差不多,但他莫名觉得谢疑身上有一股冷气,像是从雪地中回来时,不慎把冰雪的寒气也一并沾染上了。

        落着冰碴子一样,有点让人发憷。

        谢疑问:“他怎么样?有发生什么吗?”

        总助:“我在卧室门边看了一眼,一直在床上没动,叫了一声也没应,应该是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他喝汤。”

        总共就离开了半小时,能出什么变故?

        苏知只是喝醉了,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本来就没什么事。

        总助多少觉得谢疑有点小题大做。

        不过他们老板对苏知就是这个画风,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他身为没有选择的打工人,只好苦哈哈地配合。

        “嗯,”谢疑颔首,说:“辛苦,你回去吧,这段时间让你做了很多额外的工作,这季度奖金翻倍。”

        不用谢疑赶总助也已经准备脚底抹油,正主回来了,他没有这么没眼色地继续待下去。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压住眉梢的喜悦:“应该的,谢谢老板,我先回去了。”

        他辛辛苦苦体贴老板的感情生活,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只要加钱,什么都好说。

        他还可以为老板的爱情再站三十年岗!

        ……

        谢疑脱了外套,在客厅站了会儿,驱散了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气,走进卧室。

        看到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包。

        苏知不知道怎么睡的,整个人都埋到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顶。

        谢疑走近些,看到地上落着的有睡衣,他离开前刚给苏知换上的,已经被像垃圾般丢在地上。

        这是自己脱了?

        虽然屋内铺满地暖,但喝醉了酒裸睡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酒精作用身体会发热,一冷一热间很容易生病。

        谢疑皱眉,把散落的衣物从地上捞起来,伸手去拉被子,准备把睡衣给苏知重新穿上。

        苏知好像是从里面紧紧揪着被子,也不知道睡着了哪来这么大劲。

        谢疑费了点力气才扯开。

        终于把被子掀开后,他看到苏知蜷缩着侧躺在里面。

        身上并非像他以为的那样脱光了,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来他走之前脱下的衬衣,又套到身上,穿的七扭八歪的,估计扣子就没一个扣对了,露出截柔韧的腰肢。

        被他扰醒,眼底迷蒙地眨了眨,像个被人从巢穴中挖出来的小动物,下意识攥住衬衣的领口,护食一样警惕地看向他。

        气哼哼地问:“……干什么?”


  (https://www.shubada.com/52628/4287979.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