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7章

萧玄天心中幽幽一叹，收起了反抗的打算。

以前骆仙兰就是这般，不由分说的霸王硬上弓，现在连玲珑女官也学坏了。

好半响后，玲珑女官终于慢慢的松开嘴唇，每一个动作尽是依依不舍的样子，最后勉为其难的和萧玄天距离三寸，她呼气如兰，轻轻的道：“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孩子？”

她显然什么都懂。

萧玄天连忙向后退了一尺，擦了擦嘴，义正言辞道：“到此为止！再乱来，我便要生气了。”

说的硬气，其实早有些心猿意马。

这样的绝色佳人投怀送抱，又非木石，说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但生孩子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大了，帝师是传统而正直的男人，秦可卿是他心中绝对第一的选项，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玲珑女官却未强求，她对这个男人如此了解。

她沉默半响，幽幽一叹，美眸凝视着萧玄天，轻声问道：“你的修为手段，傲视中土，十万年难得一见，连圣天子都有所不及。即便如此，你仍苦修不辍，从未懈怠片刻。你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这显然是困惑她许久的问题。

但她此前从未提及。

这一次，清波潋滟的眸光中，却透着坚定之色。

她要尽可能的多一些了解，这是内心最强烈的冲动，因为不知道遥远的以后，还有没有这般面对面彼此凝视的机会。

萧玄天神色一整，目光深处隐隐有了寒意，沉声道：“为了报仇！”

玲珑女官登时脸色一变，惊声道：“凭你的手段，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让你这般对待？”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此番内情。

此前亦未料到，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少年，竟然还背负着仇恨。

萧玄天略作沉吟，而后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率圣朝大军一统中土？”

玲珑女官想了想，轻轻道：“我知你心性孤傲，视权势如粪土，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想来，你是不忍见黎民百姓受苦，为他们谋福祉。”

“你错了。”

萧玄天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答应了圣天子。而答应他，是他为中土圣朝鞠躬尽瘁，为了造福苍生殚精竭虑的行为，感动了我。何况这么做，的确能让更多的人受益，也算正道。至于你说的为民谋福，于我而言，其实无关紧要。”

“这世间的万物生灵，各有其命运。牛马死于狮虎之口，狮虎又死于缺少食物，又或是同类相争，也会是一场天灾。自然法则如此，怜悯弱者或是敌视强者，都是狭隘之见，都犯了分别之心。天道之前，弱者不弱，强者不强。”

“平定一朝一国一界，整合人妖魔各族，对此间之人而言，兴许是一场丰功伟绩。但你若站在距离中土不远的其他世界远观，这仅仅是一场内斗。而在天界诸神眼里，它与蝼蚁为食物打架，猛兽为领地相争，并无区别。”

“在我眼里，人是众生，兽是众生，蝼蚁也是众生。众生生而平等，蝼蚁并不卑贱，自诩为万物灵长的人也并不高贵。达官显贵与贩夫走卒没有分别，手段通天的神灵与碌碌无为的凡夫，亦无分别。”

“你若能体会我的这份心境，便该明白，这一切在我眼里是多么无趣。”

他徐徐而言，语气始终平淡，目色悠长。

玲珑女官听的连连色变，心中早已掀起骇浪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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