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晋江独发
宋衙役原只是想着在沈涟面前卖个好,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行礼。他一个粗人,那里受得了这中连县令都要礼遇的读书人礼节,此时一个劲的摆手, 神色间也有几分惶恐。
“沈举人,你那么客气做什么?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那混子已经是衙门的常客了,我们这样对他也是公事公办而已。”
在宋衙役涨红的面色下, 沈涟朝他客气继续道:“即便是分内的事,但是你们经办这事, 也是需要精力操劳的。如此,那我感谢你们,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宋衙役听着沈涟这话, 只觉得身心舒畅,觉得他不愧是读书人, 连带着说话都那么好听。
平日里他们这些衙役进进出出,百姓们怕他们, 只以为他们整天除了吃喝什么都不做。
而那些有些身份的人,则是觉得他们的辛苦都是理所应当的,平日里对他们也是趾高气昂的, 那里会体恤他们的辛苦。
宋衙役此时听着沈涟的话,听到他能理解自己的不容易,只恨不得同他说上三天三夜, 倒倒他们这一行的苦水。
只是还没有等宋衙役开口,他们的王衙头便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在看到沈涟时,眼睛就是一亮,然后朝他紧张道:“沈举人,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快点同我来,我给你说说具体的情况。”
看着王衙头皱着眉头不见舒展的样子,沈涟直觉他带回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眼下宋衙役在这里,沈涟也不好问话,他便决定先同王衙头离开再说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沈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看向还留在原地的宋衙役,朝他道:“宋衙役,我先走了,那流氓的事,劳烦你了。”
宋衙役点了点头,目送着沈涟离开。
待沈涟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宋衙役握紧了拳头,盯着他的方向,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激动。
他觉得沈举人都对自己那么客气了,他也应该投桃报李才是,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宋衙役在那里想了一会儿,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他能做什么?他可以在那流氓待在衙门这几天,好好的收拾他几顿,让他出去之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免得害人害己。
打定了主意,宋衙役哼着歌、背着手,愉快的朝着牢房走了去。
这头,沈涟跟着王衙役一踏入房间的门,确定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在这里之后,王衙役便朝着沈涟严肃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沈举人,你让我去查的那户人家,前段时间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整家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半大的少年活了下来,可是眼下也不见了踪迹。”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沈涟,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王衙役,皱着眉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王衙役听到他这样问,立马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家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据他们当地的百姓说,这家人在两年前偶尔得了一个大机遇,竟然在山里找到一个野山参的窝窝地。
本来这事也没有啥,他们偷偷的发现,偷偷的拿出来卖,旁人只当他们是偶尔发现了一两根,也没有当回事儿,看着他家里富裕了起来,也只当他们是运气好了而已。
谁知道,他们家里的二儿子是个藏不住事的,有次喝酒之后嘴上没有把门,然后他们家里发现了这个山参窝窝的事就散播了出去。
要是其他东西倒也没什么,偏生这个是山参,即便是一点点都卖得格外贵的东西。这不,一下子就惹人眼馋了!
只是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众人眼馋归眼馋,在他家里人嘴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只能在背后嘀咕两句。
但是后面,有那铤而走险的,在他们家里人上山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过去了,想要偷偷的看看那野山参是埋在了那里,自己也想要跟着发发财。
可惜,后面被他们家人发现了,不仅没有跟着发财,反而丢了性命。丢了命的人家告了官,那家人也被关进了衙门里。
最后,他们家脱了一层皮,赔了一大笔钱,才从那个衙门出来。再出来没有多久,那家人晚上就突然起火,新修的屋子被一把火给烧光了,连带着一家那么八口人都烧没了。”
听到这里,沈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怎么觉得这个事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那么凑巧。
随即,沈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旁边的王衙役继续问道:“你说逃出来个少年,那少年人呢?”
王衙役听到沈涟的询问,立马回答了起来。
“对了,那少年人,其实谁都没有看到他身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沈涟闻言,皱起了眉头。
王衙役继续道:“那家人都被烧没了,平日里村上和他们家关系亲近的去帮忙收尸,结果在里面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本来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也是后来,有人在他们家人的坟前看到了一个形似少年的身影,他们这才猜测那个少年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躲了起来。”
沈涟手里拿着关于这个家庭的卷宗,那个卷宗上的内容也只是记录到了这家人蓄意谋杀,后期贡献所有的钱财赎身,所以才被放过的事。
这个处罚在所有的卷宗里面是最轻的,给他的感觉也是最奇怪的,因此才会让衙门里的人去查。可是,谁知道查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沈涟摩挲了一下手里有些年头的纸,抬眼看向旁边的王衙役,继续问道:“那这家人的死亡,后期官府有什么说法吗?”
王衙役难得的皱了一下眉头,表情看起来也有几分难堪。
“说法?那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只说他们家里新盖房子,堆了大批木材在家里,半夜不小心起了火烧没了屋子,所以人都没有跑出来。”
听完,沈涟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起来,这个事情太诡异、太巧合了。在沈涟看来,他们家人被人给杀了,而杀人的人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从而买通了官府将事情压下去,对于整个时间来说还要更合理一些。
只不过,不管沈涟如何猜测,如今那家人已经死无对证了,他即便是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用,除非找到那疑似幸存的少年。
想到这里,沈涟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找到人的几率可能会比大海捞针还难。
沈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扭头看向旁边等着自己吩咐的王衙役,无奈道:“你那边再找一下人,若是能找到我们这事估计就能调查清楚了。”
沈涟这样说完,他就看到王衙役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朝他笑了笑,宽慰道:“当然了,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这里还有几个看好的卷宗,我再从其他的方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听到沈涟还有其他的备用方案,不是非得需要找到这个少年时,王衙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沈涟猛地点了点头,随即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去找人的。”
“好,辛苦了。我相信王衙役的效率,一定会很快就有所发现的。”沈涟冲着王衙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肯定他的能力了。
王衙役扣了扣手,被沈涟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口里谦逊道:“没有,没有,沈举人过奖了。”
若是林小九在这里,他一定能看出,此时沈涟看着王衙役的眼神,完全像是一个无良的老板,在给自己的下属画着大饼。
可惜林小九不在,王衙役也没有察觉到这点,甚至以为沈举人非常重视自己,得了这声恭维之后,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去查案了。
而沈涟看着那堆卷宗,眼神暗了暗,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是眼下这家人在卷宗上是好的,但是背地里已经被灭门了,那这堆小山一样的卷宗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的案件。
即便是觉得人命如草芥,沈涟此时也不由的有些感叹,心情难得的有几分沉闷。
纵使身为草芥,那也不该消失得这般无影无踪。
今天沈涟回家的时候,林小九在门口接到了他,只是除了他以外,今天还有四郎它们。
在看到林小九出现在暖黄色灯光下的那刻,沈涟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直接将人搂在了怀里。
林小九不知道沈涟怎么了,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指挥着四郎,把它嘴巴里叼着的糖炒栗子给马车夫拿过去。
鲁大被四郎那庞大的体型给吓了一跳,虽然天黑没有灯光,但是根据他的判断,眼前这个大狗绝非善类,更不要说它那散发着绿色幽光的眼睛了,他甚至都怀疑这狗压根就不是狗,而可能是狼了。
若不是鲁大几次见过沈涟的夫郎牵着它出来,他现在可能都会抽出防身的家伙,同眼前这畜生对峙了。
四郎看着眼前男人防备,且不断往后退的样子,在原地停了一下。随即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到了他面前的车板上,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
鲁大看着跑回林小九旁边甩着尾巴邀功的大狗,再看看面前明显给自己的纸袋子,将其拿了起来,感受着上面微软的温度,闻到了透过纸袋传来的阵阵香味。
“师傅,这是我炒的栗子,你拿回去吃!”
不远处的林小九朝他道。
鲁大点了点头,冲着已经回过神来的沈涟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架马离开了。
在驾着马车离开的间隙,鲁大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温热的栗子,他觉得沈涟和他的夫郎,应该都是好人。
待马车夫离开了之后,林小九才看向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波动有些大的沈涟,朝他温声道:“我们回家!我给你炖了板栗鸡,眼下肉是不能让你再吃了,但是你可以喝喝汤。”
“好。”沈涟朝着林小九应了一声,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起进了家门。
沈涟喝完了鸡汤,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只是睡觉的时候,沈涟把怀里暖烘烘的林小九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然后在他的脖子后面亲了一口。
林小九抖了一下,小声道:“你干嘛!”
沈涟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的亲着他。
林小九原本还在反抗的动作,很快就软了下来。他觉得今天沈涟回来的情绪不太对,连带着这会的动作都有些粗鲁,像是在急切的确定着什么。
等到两人意乱情迷,林小九在连呼吸都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恍惚间听到沈涟在他的耳边道:“我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迷迷糊糊间,林小九有些失神的想着,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有人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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