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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番外:养娃日常(三)


景安帝抱着小嫒嫒回到了乾清宫,  一路上她像是喜欢上了龙袍上绣着的金龙,短短的小手指摸来摸去。

        “小郡主进到乾清宫就不停地要找陛下,  老奴就带着郡主往这边走了一走。”王大伴恭声解释他们出现在金銮殿外的原因。

        “盘奴人呢?”景安帝嗯了一声,  握着小嫒嫒的另外一只小手。

        “睡,娘睡。”嫒嫒听到了,奶声奶气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告诉自己的舅爷爷,  她的娘亲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闻言,  景安帝翘着胡须哼笑了一声,  捏捏嫒嫒的脸颊,  不乏得意地开口,  “小盘奴也知道娘亲的名字?你娘亲幼时对这个名字可是不情愿极了。”

        他想起来盘奴懂事后知道名字的意思那时,  气的嘴巴嘟老高,两天都不愿意搭理他这个舅舅。

        “盘奴,娘娘盘奴!”嫒嫒听到这话却突然兴奋起来,  大声地叫着盘奴,生怕过往的宫人听不到她娘亲的名字似的。

        也像是反驳舅爷爷,  她的娘亲才是盘奴,  她的名字是嫒嫒。

        “嘘,  你娘亲既然在睡觉,  舅爷爷带着你去找小舅舅怎么样?”快到了乾清宫门口,景安帝眸光一闪,  目光看向了不远的长信宫。

        “嗯。”嫒嫒重重点头,稳稳坐在舅爷爷的手臂上,要去找小舅舅。

        “小盘奴真懂事。”景安帝乐呵呵地夸她,  大步迈进了长信宫的宫门。

        因为前阵子发生了诸多事情,  小皇子的一岁生辰景安帝不打算大办,  各宫也都早在向崔皇后请安的时候送了贺礼,故而现在长信宫往来的人不算太多。

        看到景安帝抱着一个女娃娃过来,宫人们立刻通禀了崔皇后。

        彼时,崔皇后正在为幼子整理衣服,听到宫人的禀报,她想都不想就抱起了小皇子走出殿门去迎。

        正是秋日,长信宫中的秋海棠开的正盛,一朵朵纷繁艳丽。映着明媚的日光,雍容华贵的女子抱着幼子欣然望来的画面令景安帝神色一恍。

        有那么一瞬间,景安帝想到了自己年幼时在宫中看到过的一幕。

        那时,他在宫中不过还是个地位卑微的庶皇子,生母早逝,养在李氏的宫中,不受父皇重视也不被李氏亲生女儿端敏待见。

        除此之外,和其他皇子公主相比,他在宫外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亲族,可以说虽是天潢贵胄的皇子却无依无靠。

        总是独身一人的情况下,他在整座皇宫中漫无目的地闲逛,就在这座宫殿地门口,不经意间看到了当时先皇和皇后与辰王在一起的画面。

        先皇大声地笑着,双手提着嫡子辰王向上抛举,比他年长的辰王已经七八岁的年纪欢快地却仿若没有出巢的幼雏,高贵的从不正眼看他的皇后笑盈盈地望着先皇与辰王,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陌生的孩子。

        那是一个小女娘,约莫三四岁的年纪,梳着像花苞一样的头发,带着精致的珠花,穿着不是宫中却胜似宫中的服饰,安然地在皇后的怀中,然后遥遥地看了站在宫门口的他一眼。

        稍纵即逝的目光,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干净却又清冷。

        而目光之下,仿若躲在宫门口的他就是一粒地上的尘土,不起眼人人都可以走过去踩上一脚。

        果然,他站在那里只是看了两眼,长信宫中的嬷嬷发现后直接让一个小宫娥过来请他离开了,甚至没有同先皇提上一句。

        “三皇子,长信宫门口不能久留,奴婢送您回贤妃娘娘的宫里去?”宫娥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长在了头顶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他抿着唇又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是看自己的父皇也不是让他羡慕万分的兄长辰王,而是那个依偎在嫡母怀中的小女娘。

        “那人是谁?我在宫中从未见过。”和养母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不会是公主,却享受比公主还要好的待遇。

        宫娥脸上笑容微顿,声音漫不经心的,“三皇子,您说的那是承恩公崔家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深得皇后娘娘宠爱。”

        他点点头,高门世家的嫡女,又是皇亲国戚,这样的小女娘看他如尘土一般很正常。

        宫里是个人心勾错的地方,除了一两岁的小婴儿,根本没有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他从宫娥的神色口吻中就明白了,虽然他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但他的地位比不上那小女娘。

        “崔小娘子一入宫就得到了陛下和娘娘的赏赐,皇后娘娘特意恩准其住在辰王殿下从前住过的地方,可见其多受娘娘的看重,将来更是不可限量。”宫娥看见了他的神色,微妙地笑了一声,多说了两句。

        他听着轻飘飘的笑声,慢慢低下头,没再开口说话。

        辰王因为是嫡子已经封了王,崔家的小娘子住在辰王住过的地方,意思也不言而喻。

        “三皇子,奴婢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如您自己回宫吧。”宫娥仗着是长信宫的人,没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看在眼里,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宫人的轻视他早已习以为常,闻言也不觉得愤怒,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只是那一幕那一眼永远记在了他的心中,他想自己和他们虽在同一座皇宫,却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然而,令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辰王的无能跋扈展露出来后,父皇对辰王失望,想要立他为太子。

        至于为何要立他为太子,他也明白,自己的才能突出是一方面,没有亲近的母族依靠也是一方面。崔家之势太大了,大到父皇也觉得威胁,不愿日后再有一个和崔家同样的外戚吧。

        一直以来,他和养母李家那边关系淡淡,父皇想必心中清楚。

        “你年岁渐大,出宫立府已经一年有余,朕挑了几家德容兼备的未婚小娘子,你在其中选一个做你的王妃吧。”先皇在暗示立他为太子的同时,也拿出了几副画像,要他挑选嫡妻。

        他清楚这可能是一次试探,打开画卷的时候还想着挑一个家世华而不实的女子,是上佳。

        容貌人品倒是其次。

        然而几副画卷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傲华贵的小娘子,熟悉的清冷眼神让他认出这是崔家的女儿。

        曾经依偎在皇后怀中,对他淡淡一瞥,他高攀不上的小娘子。

        昔日长信宫宫娥的话以及皇后的举动都表明,这位崔家小娘子原本会是辰王的王妃,甚至太子妃,皇后。

        不过,兴许是崔家和皇后看出了先皇对辰王的失望,想要在姻亲上多结一门助力,没有让她嫁给辰王。

        皇后的亲侄女、高傲的世家女就这样留到了今天,他选王妃的时候。

        看到她的画像,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诚然,选她做王妃,可以让崔氏放轻戒心,也能暗合先皇隐蔽的心思。先皇对辰王失望想遏制崔家,但也不想辰王和崔家失去尊荣。

        好处很多,但对他而言,坏处也更多更深远。

        一旦选了她,他将不会有任何妻族的助力,却还要受皇后和崔家的钳制,前朝后宫都被牵制,将寸步难行。

        而且,将来若要处置崔家,这个女子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

        “父皇,儿臣觉得崔家小娘子品行贤良性情温婉,堪为王妃。”然而,当他开口的时候,他还是选了这个高贵的世家女子做他的王妃。

        甚至于,他让崔家女平安生下了嫡长子,登基为帝后给了崔家足够的颜面,让崔家女做了皇后。

        可能崔家和辰王没有动手谋逆的话,他会纵容他们安享富贵……然而世上没有如果,帝位的诱惑不是常人可以抵挡,辰王发动宫变,他的外甥女代替他中毒……

        看着几欲断气的小外甥女,愤怒之下,崔家被他满门抄斩,不过在下旨的那刻他心中竟然有一丝害怕崔家女跪倒在他的面前求情。好在,她没有,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崔家女关闭了宫门,交出了象征着皇后的凤印,言从此不再见他。

        “她不见,朕又何曾想见她?传朕的旨意,凤印交由高氏,晋高氏为贵妃,摄六宫事。大皇子交由康宁宫抚养,不见其母!”他心中发冷,怒意更甚,崔家是她的亲人,那他又算什么?崔家要害他,死得其所,她又站在哪一边?

        不见,那就永远不见!

        ……“舅爷,小舅舅!”

        颌下的微痛让景安帝从过往中回过神来,他定睛一看,怀中因为兴奋手舞足蹈的小盘奴揪掉了他的一根胡须。

        海棠花下的女子已经抱着幼子迎上前来,恬静的笑容不复冷霜,“陛下,您下朝怎么连衣服都还没换?”

        “父皇,嫒嫒!”幼子看到他更加高兴,探着身子要从自己母后的怀里到他的怀里去。

        景安帝接过来幼子抱在了怀中,一手抱着一个小娃娃,索性他年少习武,这些年也没有断过,精力体力都龙精虎猛,完全不觉得吃力。

        “小盘奴去金銮殿找朕,下了朝她又要找琝儿,朕就带她直接过来了。”景安帝感受着手臂的重量,收起了过去的回忆。

        他温声同崔皇后说话,又问她琝儿今天都收到了什么礼物。

        “总没人亏了他去。”崔皇后笑笑,示意琝儿父皇的生辰礼物还没到。

        “礼物,嫒嫒礼物!”一听到生辰礼物,小嫒嫒激动起来了,拉着对面小舅舅的手,着急地表明她给小舅舅准备了贺礼。

        然而,嫒嫒的小表舅看了看她空空的小手,一脸迷茫。

        “盘奴,奶糕。”她见小表舅不信,大声开口,有好多好多奶糕在娘亲那里。

        一声干净利落的盘奴,惹得景安帝和崔皇后都笑出声。

        “盘奴那个促狭鬼睡着了,不要弄醒她,让人把奶糕拿过来。”景安帝开口吩咐,走进宫中,脚步轻快。

        “促狭鬼。”嫒嫒很快学会了这句,跟着念叨。

        于是,当姜昭美滋滋地睡了一觉醒来,去到长信宫给小表弟生辰礼物,自己就成了女儿口中的促狭鬼。

        陆嫒嫒一口一个盘奴,一口一个促狭鬼,姜昭气的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舅舅,你还说你能带好嫒嫒呢。”她弄清缘由,在景安帝的面前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孩子嘛,就是这样。你以前一两岁的时候还跟着骂朝中大臣是田舍奴,现在不也没事?”景安帝不以为意,还将姜昭小时候的光荣事迹说了出来。

        姜昭没话说了,气的脸颊鼓鼓,吃了两大碗的饭。

        吃完饭精神足了,她小声嘀咕,“还不是舅舅教的,不仅骂田舍奴,还说某大人是老顽固,茅房的石头。”

        “茅房的石头,臭又硬。”嫒嫒又学会了,拍着手高兴地不得了。

        景安帝瞪了姜昭一眼,捂住两个孩子的耳朵。

        不过姜昭看出了他眼底带着的笑,有恃无恐,慢悠悠地和崔皇后赞了一句,秋海棠开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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