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至于小南安王的出现会不会给京城带来什么风浪,则全然不在魏铮的计算之中。

他在乎的只有宁兰的心意,以及小林氏的处境。

若不是爱屋及乌,小林氏的生死他也不想在意。

“你可能不知晓小南安王在京城的处境,他这一回京,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魏铮叹息一声,望向宁兰的眸光里染着几分怜悯。

幼时,他曾与小南安王有过几次交集。

小南安王名为陆礼,生的俊朗轩逸、一表人才,且诗书礼仪也无可指摘。

偏偏是这样一个出尘绝艳的男子,却在堪堪能施展大好才华的年纪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京城里略有些良知的人,哪个不在私底下扼腕感叹?

魏铮也不例外。

只是感叹虽感叹,他也不想因为小南安王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想来小南安王这一辈子命运多舛,难得遇到了小林氏这样心地良善的女子,一见钟情也实属常事。”魏铮连连感叹道。

宁兰却不这么想,小南安王的经历固然可怜,只是他的存在于小林氏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此番小南安王进京,带累了小林氏的性命,宁兰只会恼恨不已。

龙哥儿还这么小,若是小林氏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岂不是没了倚仗?

思来想去,宁兰便把求助的眸光挪移到了魏铮身上。

“爷,您可有法子救一救珍姐儿?”宁兰满怀期待地开口道。

魏铮今日与宁兰提起此事,显然不是为了徒增她心里的哀伤。

他一定有解开此局的方法。

果不其然,在宁兰问出这话时,魏铮便唉声叹气了一番。

他只是叹气,却没有反驳宁兰的话语。

短暂的沉默后,魏铮便说:“不如咱们为小林氏寻个夫家吧。”

这似乎是唯一能保住小林氏性命的方法。

小南安王陆礼也不是不知礼数的狂徒,一旦知晓小林氏定下了婚配一事,难道还能将她强取豪夺了不成?

眼下这是唯一的法子。

宁兰听后也默了良久。

她与小林氏交情深笃,两人在赶回京城的路上曾谈起过未来婚配一事。

小林氏不想再嫁,只想陪在宁兰身旁,将龙哥儿好好教养长大。

至于另嫁他人,她从未想过此事。

既如此,宁兰贸然开口就显得有些不尊重小林氏。

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爷说的是,还望爷能将此事挂在心头,好好为珍姐儿挑一个合心意的夫婿。”宁兰如此道。

魏铮欣然应下,夜里搂着宁兰翻云覆雨了一番。

他旷了许久,好不容易被准允着亲近宁兰,自是不肯轻易结束。

朱嬷嬷守在廊道上,备了三四回水,心里感叹着世子爷对她家奶奶的宠爱,又因为疲累的缘故叹息了几声。

像世子爷这样太会折腾人的也不好,带累了奶奶,还累得她也无法安睡。

*

魏铮回京已有十来日,除了刚回家的那两日与严如月在一块儿用了家宴晚膳后,便没有再与严如月有过什么交集。

严如月为了让魏铮改观,已是费尽心力地树立着端庄贤淑的正妻形象。

她不能善妒,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骄纵妄为。

魏铮之所以在如兰阁过夜,是因为青姐儿还小,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陪伴在青姐儿左右。

她这个做正妻的自然不该阻碍魏铮与青姐儿父女间的相处。

相反,她还要加倍地对青姐儿好。

思及此,严如月不仅没有对魏铮不来看她而感到生气,反而还让唐嬷嬷翻出了她的嫁妆箱笼。

她从箱笼里挑选了几件较为值钱的和田玉玉石。

“劳烦嬷嬷把这些玉石送去如兰阁。”严如月只莞尔一笑道。

唐嬷嬷见状则把玩了一番那质地滑腻如云锦的和田玉,万分震烁地说:“夫人,这和田玉可是您的陪嫁,统共只得了那么一点,可谓是价值不菲。”

严如月笑着点点头,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不贵重,我为什么要送给她们?”严如月笑着反问。

或许是她嘴角的笑意太过清明淡然,让唐嬷嬷都有些恍惚。

是不是她家夫人真成了个如此大方贤淑的人?

可转念想到严如月在私底下有多么痛恨宁兰与青姐儿,她又将这等思绪压了下去。

夫人只是为了面子才会将这和田玉送去青姐儿那里。

只是这面子的代价也太重了些。

唐嬷嬷盯着那和田玉瞧了半晌,最后在影影绰绰烛火的照耀下瞧见了那和田玉里涌动着的玉髓。

她不是不懂医理的人,也曾听人提起过和田玉玉髓里藏着毒药的说法。

难道她家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嬷嬷心间一凛,思忖过后便道:“夫人这么做,有些危险。”

严如月勾唇一笑,嘴角的弧度染着几分嗜血的妒意。

“她虽是世子爷唯一的子嗣,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庶女而已,即便我弄死了她,旁人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夜色迷蒙,严如月说这话时周身都镀着一层阴郁之色。

唐嬷嬷慨叹一声,心里也明白她家夫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哪怕平日里伪装的再好,只要一涉及到自身利益,本性便会暴露无遗。

唐嬷嬷知晓她是想尽快解决了青姐儿,可断断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毒辣的法子。

“若是被发现了……”唐嬷嬷不敢往深处细想,若是青姐儿真出了事,魏铮会怎么对待她家夫人。

七情散的事还没个着落,金阳公主心里也存着气。

她家夫人在魏国公府的地位可谓是大不如前。

偏偏在此等要紧的时刻,严如月还要对青姐儿下手。

一旦被发现,她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严如月却是满不在意地一笑,她这样骄傲的人,此时此刻就如同被人折断了羽翼一般,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在世上。

魏铮一点都不在乎她了,这于严如月而言,等同于凌迟般的酷刑。

她恨宁兰,更恨宁兰为魏铮生下来的孽种。

此举,不成功便成仁。

漫漫人生,她才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宁兰那贱人和孽种霸占了魏铮所有的喜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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