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阮明姝这样信奉神明的人而言, 在庙里开荤,乃是大逆不道。
阮明姝知道她的夫君是个好色之徒,从两人有过肌肤相亲过后, 便不知节制, 颇为纵容自己。
阮明姝是有福就享,但她没想到沈嗣如此胆大妄为,就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她又哭又叫,浑身怕得在颤。
阮明姝身上挂着的裙子凌乱不堪,薄背贴着窗户, 双腿搭在他的腰间, 雪白纤细的胳膊不得不挽住他的脖子, 不然随时都会掉下去。
不多一会儿, 少女的发丝就被香汗染湿了, 她面色潮红, 舌尖也被吮的泛红发肿, 悬在睫毛上的泪止不住往下掉,气若游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沈嗣意犹未尽, 摸了摸她的脸:“怕什么?”
阮明姝被他抱在怀里,小腿落在空中打晃, 蜷缩的脚指好像也染上了粉红色,她气喘吁吁的,嗓子又痛又哑,这次真的是委屈坏了,狠狠咬了口他的肩膀, 眼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坠, 湿漉漉的水滴落在他的肩头, 边哭边控诉他:“你怎么能在佛祖面前做这种无耻的事情?以后我都没脸来烧香拜佛了。”
沈嗣将她放到了床上,找来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将她脸上的脏污擦拭的干干净净,又端茶倒水给她漱口,“人都有七情六欲,佛祖不会怪罪我们。”
阮明姝喝了他喂到嘴边的茶,又全都吐了出来,她的唇瓣红滟滟的,娇艳欲滴的活色生香,她说:“以后祈愿不灵,就怪你今日非要造孽。”
沈嗣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其实求神不如求我。”
阮明姝立刻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这些狂言妄语,真不怕遭报应。”
她已经开始杞人忧天。
不敬神明,遭了惩罚可如何是好?
阮明姝心想她回府去的抄十遍佛经,亲自烧给佛祖,让佛祖不要怪罪才好。
——
夫妻两人在护国寺留宿了一夜。
阮明姝担心归担心,却还没到睡不着觉的地步。反倒因身体疲倦,夜里睡的很好,连梦都不曾有。
第二天清早,阮明姝被寺庙里的敲钟声超醒,她披着衣裳坐起来,眼神还有些空,显然是迷迷瞪瞪的状态。
沈嗣已经穿戴整齐,随手捞过她的衣裳,一件件帮她穿好衣服。
阮明姝这种时候总是很乖,让伸胳膊就伸胳膊,蹬腿就蹬腿。穿好了衣裳,沈嗣带着她去吃个素斋。
阮明姝只吃了碗素面,庙里不许铺张浪费,她将自己碗里剩下的汤推给了沈嗣,“你帮我喝。”
她早已习惯将剩下的、她不要的推给沈嗣。
沈嗣习以为常,端起她的碗,慢条斯理喝完了她剩下的面汤。
宝殿前磕头叩首的香客络绎不绝,大清早就有人上山听僧人诵经。送子观音前的香火是最旺盛的,比起财神爷还受欢迎。
阮明姝想起来才问沈嗣:“你昨天在佛祖面前发过誓吗?”
沈嗣反问:“什么誓?”
阮明姝理直气壮:“一辈子都不背叛我。”
沈嗣捏着她的手,如实相告:“忘了。”
阮明姝仰着小脸,神色看起来万分骄傲,她淡淡道:“那你现在去。”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他的瞳仁,一字一句:“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此生绝不负我,否则不得好死。”
沈嗣颔首:“你说了算。”
阮明姝只要他发毒誓,自己是万万不会发这种将来可能真的会遭雷劈的誓。
拜完了佛,发了毒
誓。
寺庙的院落,又偶遇了熟悉的人。
阮明姝先看见张玠,若无其事移开眼睛当作什么人都没瞧见时,张玠恰好转过身,对上了她的眼睛。
阮明姝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镇定。张玠快要娶妻,与陈家三小姐的婚事也算良配。他人聪明,阴险狡诈的有点本事,成婚后与妻子好好过日子,这辈子也差不了。
往事匆匆,阮明姝不理解张玠,因为她这辈子从未对一个人有刻骨的执念。对陆衍,也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张玠一袭黑衣,苍白的面色晒着太阳犹显阴郁,他缓步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许久不曾开口。
阮明姝率先说话:“听闻张大人好事将近,我……”
恭贺的客套话,尚未出口。
张玠面无表情打断了她:“传言有误,张某并无婚约。”
阮明姝心里咦的一声,将不解压了下去,好好的婚事竟然说黄就黄,张玠这个人还真是和从前如出一辙,说变就变。
张玠瞧见不远处的殿内供奉着一尊送子观音,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当没看见她身旁的沈嗣,随口问:“明姝妹妹是来求子?”
阮明姝还未作答,张玠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狐狸眼藏着深深的狡诈,他意味深长同她说道:“这世上想要孩子的法子可不止一种。”
求神拜佛还不如来找他。
不过张玠很了解阮明姝。
她不喜欢孩子。
真的生下来不会养也不会教。
张玠自然乐意将孩子带回张家养,他必定能将孩子教的聪明有礼,讨人喜欢。
沈嗣握紧她的手腕把人往身后拽了拽,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身体,他冷眼望着张玠,“张大人,既然都来了寺庙,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
张玠亦是冷眼望向摄政王,他对沈嗣未有半点敬重,也不怕他:“王爷说得对,来这个地方确实都该行善积德。”
躲在沈嗣身后的阮明姝听了不高兴,一激就被他激出来了,忍不住探出小脑袋,气焰嚣张质问他:“ 你这话是何意?你是不是指桑骂槐!?”
张玠眼神黏在她的脸上,这么多天没见着她,心里想的厉害,望着她娇嫩的小脸,心情愉悦了几分,“明姝妹妹,我哪里敢骂你。”
阮明姝没和他计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她问:“那你今天来护国寺是求什么的?”
张玠以前从不来寺庙。
张家出事那会儿,他母亲日日跪在佛堂前都没用。
张玠笑了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阮明姝很容易就被他吊了胃口:“什么事?”
张玠神神秘秘:“你走过来,我就和你说。”
阮明姝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过去。”
走过去就会被他掐脸。
沈嗣又不是纸糊的死人,每次吃醋就发疯,搞得她就很不好受,膝盖疼喉咙也痛,腿都动不了张不开。
张玠深深望着她的眼睛:“真不过来?”
阮明姝下意识攥住了沈嗣的袖口,连忙摇摇头:“不过去。”
张玠说:“那就算了。”
他并未多留,而是跟着领路的小僧去了佛堂。
这间院子里供奉着一尊大佛,平日特意锁上院门,非富即贵者不得入内。
张玠看见了主持,将怀里仔仔细细包起来的这对东珠软镯拿了出来,轻轻搁在案桌上,“这是她的东西,烦请师傅做个法,我想锁住她。”
他就是阴魂不散。
僧人擅长做法。
可这般要求,他们从前闻所未闻。
先前这位张大人是提着刀进了寺庙,主持被他逼的没有办法,执念已经成劫,划都划不掉。
——
阮明姝没想到离开护国寺的时候,还能那么不走运的碰上张玠。
不过这会儿张玠的脸色比早晨好看多了,腕上多了一串佛珠,他的手好看,戴着佛珠看起来更好看。
张玠甚至对她笑了笑,狡猾的双眸弯起浅浅的弧度,“明姝妹妹要回去了吗?”
阮明姝胡乱点头,抓着沈嗣的胳膊,笨手笨脚爬上马车,用力合上车帘,不再去看那张漂亮阴柔的脸。
沈嗣坐在她身旁,他虽没将张玠放在心上,但是阮明姝和张玠说了几句话,他心里还是不太高兴的。
但是沈嗣没说出口,因为几句话就不满,显得他未免太小气,斤斤计较。
于是,沈嗣只好用亲她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躁动。
他捏着她的下巴,先是舔了舔她的唇瓣,随后探出舌尖,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
口齿生津,绵密发麻。
沈嗣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捏着她的后颈,故意揉捏那片敏感柔软的肌肤。阮明姝整个人都软瘫在他怀中,气喘吁吁,媚眼如丝,她快被亲的没力气。
沈嗣是饕餮吗?不知餍足。
阮明姝眼中含着汪汪的春水,气若游丝:“夫君…”
她抱怨道:“舌头麻了。”
沈嗣看着她有点失神的媚态,心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感,他缓缓放过了她,安抚性摸了摸她的后颈,“怪我又失控了。”
阮明姝踢了他一脚,果真是在寺庙里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后,许的愿望都不灵验了。
沈嗣哪里是她忠贞的狗。
他不是个好东西。
经常吃醋的狗就不是一条好狗。
阮明姝踢了一脚还没泄愤,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小姑娘腿本来就有点软了,没多大力气,踢在他身上,他也没觉得疼。
沈嗣帮她把快掉下来的鞋子穿好,“脚疼不疼?”
阮明姝看着他的侧脸,“有一点。”
沈嗣低声嗯了嗯,“为夫帮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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