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恍然大悟
“啪”一声,玉带搭在屏风上,谢湛一身脏皱的官袍被扶萱褪地一干二净。
扶萱看着谢湛洁白平整的身前,不可思议地蹙了蹙眉头。
没有伤啊。
可方才他那番模样分明又不像撒谎,难不成伤在她看不见的隐蔽之处?她是知晓许多暗器的,比如她袖中的袖箭,便只比绣花针大一丁点。
是以,扶萱不死心地问:“伤了哪?”
她话毕,便被人提起了腰。
郎君在她臀上拍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扶萱便抬起了腿。
直到额间一声轻笑传来,发觉自己又盘上了他,扶萱美眸大睁,耳边似有“轰隆”一声惊雷响起,这才发现自己是中了人的圈套。
可是,已然来不及。
那双眼里哪还有丝毫疲惫?充斥的,全是捕捉到小白兔的得意与亢奋。
谢湛端着她的身子,径直往隔壁净房大步迈了过去。
闹腾一番,从净房回来,将人又摁在了被衾之上。
“不是好了么?你先用膳啊!”扶萱气地大喊,分明就已经给了一回。
她抗拒的鲤鱼打挺被人无情地按了回去,“累了,歇息会再去。”
身无寸缕,这又是哪门子的歇息?
帐钩被他拍落,毫无瑕疵的白净手指开始煽风点火,在罅隙处游刃有余。
扶萱身子诚实无比,心知逃不过去,可忆起汤池白玉床磨在背后的伤痕,心中却是咯噔连着咯噔。
她太清楚,放下帐子,他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似听到了女郎担忧的心声,谢湛低声道你过会趴着就行,而后倾身,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
他的唇滚烫,落在一处,扶萱的感官便被他牵引到那处,逐渐气息难平,眼中蒙蒙雾起,不一会便身处混沌,忘却了今昔何夕。
在将她身子翻过去时,谢湛对着她因呼吸不断扇动的蝴蝶骨,终是将今日的郁积问了出口:“陈恬,只是个兄长?没别的?”
他十分艰难地将那“哥哥”二字换了下来。
扶萱艰涩地恢复几丝清明,狐疑道:“不是兄长,还能是谁?”
继而她眸子恍然大悟般一亮,“你今日如此,不会是在吃他的味罢?谢湛……你……”
扶萱直想发笑,可那人怎可能给她机会?
大山猛然沉下。
臀上被拍了几掌。
得了证实,清冷的郎君眼中起了浓郁星光,贴住女郎后背,行为放肆又恶劣。
到底,扶萱是断断续续地唤了一声又一声的六郎,湿透了眸子的。
**
时光流逝,转眼已至腊月,在这元辰即将到来的月份里,建康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便是经大理寺查实,余家二房余翼之女、县主余靖妍毒杀了前太尉扶以问。
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她一位尚未出阁的女郎,怎可能有魄力做下这般大事?可她爵位在身,且是咬死全是一人所为,纵使扶家再不服,按律,也只能判个以命抵命。
其次,还是余家。
大梁录尚书事余冰在永世县,用种植药材之名欺骗无知村名,种植朝廷明文规定禁止私自种植的毒草,戕害了几十条人命。
这为官么,贪污受贿且是好说,然而但凡涉及到人命,并且数量不少的,光是民愤,便能使他官位难保。更何况,在某些人的特意安排下,其膝下那木僵的三子余浩往前的犯罪事实还被抖了出来。
此事一出,连他的亲姊妹皇后、亲兄长太保余良亦不敢求情。但好歹新帝念及其往前从龙有功,同意判罚削其职、抄其家,收入牢狱,并未要其性命。
有贬,自然有升。
因毒草被及时收缴,避免了更多人毙命,大理寺功不可没,大理寺寺卿官升一级,做了尚书令,空出来的寺卿之位,便由其下的少卿补足。
如此,尚只有二十二岁的谢湛,做了大梁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权臣。
消息传到万佳县的一个庄子里,婢女青兰端着一碗药汁,脚步轻快地迈进屋中。
“女郎,汤药好了,您来喝罢。奴今日听到几件大事,给您讲讲。”
张瑶放下手中狼毫,满意地朝自己写下的字点了点头,微微提唇,“看你乐的,是什么好事?”
青兰将余家三房之事讲完,叹道:“如今那家已是抄了家,余四女郎与王家断然不会再结亲了”
话说地太快,回神后,青兰忙捂住自己的嘴。
张瑶恍若未闻,一勺一勺地舀起药汁,缓缓喝着。
喝完后她伸手取来一个桌上的蜜饯,低声道:“即使没被抄家,以他的性子,怕是也不会轻易娶她。”
这个“他”是谁,两人皆心知肚明。
张瑶话毕,便见青兰欲言又止,她轻吐一口气,道:“有话便直说罢。”
青兰打量着自家女郎的脸色,蹙眉道:“奴今日去悦心斋买糕点时,还听到另一件事。”
张瑶抬头看青兰,心中不住默念:莫要是他的事。
可人总是怕甚,便会来甚。
下一刻,青兰便说道:“听说姑爷……残了腿。奴问了,便是女郎离开王家那日的事。还是自个烧的……”
自小跟着自家女郎,她那点心思,青兰怎可能不知?
这一个月来,她虽口中不提一个字,可每日抚摸小腹时,露出的也是期待的笑意。
且不说日日写的字皆是往前与姑爷写的那些,就是糕点,也只吃姑爷常去给她买的那家的。
虽是“逃”到了这庄子里,夜半发梦时,她嘴里喃喃的,皆是姑爷的字“霁之”。
青兰话落,张瑶恍若被雷劈中,好一会难以回神。
离王家那日,他不是叫人传话,他外出公办些时日么?
所以……
一切皆是借口,他根本没有外出,还……自个烧残了腿?
张瑶身子不受控制般刷地站起身,抬步就要往门外迈去,可转眼又想到,现下两人已经和离,又生生止住了步子。
青兰看她面色发白,手不住发抖,担心地扶住她。
张瑶欲盖弥彰地道:“我无事。”
青兰轻声道:“女郎,奴在东市见过几回扶女郎,回回都是满脸焦急地在药肆门口张望。想必她寻你寻地着急,我们还是去见她一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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