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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红卡的食物链


孟馥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搞成这样不一样还是受规则管制,人类基础力道的峰值也就100了,增幅主要靠卡,  又不是靠肉堆。”

        “有些人可能就是喜欢弄些视觉冲击啦,只为娱乐性质。”霍骁笑着说。

        “有病。”

        孟馥悠正对面的一部电梯前,  一个穿着紫缎唐装的男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距离,  无论如何对方也不该能听到他们说话,但他的表情和点头的契机与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附和孟馥悠说的话。

        “啧,那个人的感知属性可能相当厉害,  而且他还在故意秀给我们看呢。”霍骁摸着下巴说。

        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像模像样的用两根手指捻了一下,  又一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甚至唇角还微微翘起了一个傲娇的弧度。

        孟馥悠眉眼一跳:“又来个有病的。”

        再往左边看,  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双手覆在背后,仰头观察着支撑石柱上面的浮雕,  背面看着还挺普通的,  一转过身来,  脸上有一道贯穿鼻梁上下的大疤痕,  闪电一样的形状,占了几乎小半张脸。

        “我在外面见过许多名家大师的雕刻作品。”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拢了拢披帛,  调笑着来到了疤脸男身边,仰头称赞道:“这些浮雕,  不比许多馆中藏品差。”

        孟馥悠远远的看着二人礼貌而疏远的攀谈着,那女人用珍珠发夹盘着头发,手腕手指上的行头都不少,  胸前带坠着一条蓝钻项链,整个人的风韵看起来就像个豪门的少奶奶。

        九层的副本,有种各路妖魔鬼怪云集的感觉。

        霍骁看起来像是有话想说,对南景诚和孟馥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到自己的电梯这边来。

        霍骁的电梯号的右数第二部,旁边的右数第一部前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亚洲面孔,察觉到了孟馥悠打量的目光,对方很开朗的主动朝孟馥悠亮出了一个充满元气的笑,他很有礼貌的微微鞠躬,说了一句:“本场的伙伴们,请多指教呀。”

        说的话能听明白,但对方的口型明显说的不是中国话,看着隐约有点像日文。

        霍骁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回应,正好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三人站了进去。

        敢上九层的人,那都是在八层中翻来覆去了无数次的滚刀肉,带着满身的卡,其中必然不乏感知度奇高的人,就比如刚才的那个唐装小胡子男人,无论隔多远都有被偷听的风险,只有回房间说话才最安全。

        上面是霍骁的房间,很大的一间卧室,开放式的衣帽间中间放了高矮错落的流线型沙发,三世同堂坐下来都能拍张全家福。

        南景诚熟练的释放出了穿云雀,一声不吭的歪着脑袋,在男人的肩膀上跳跳。

        霍骁微讶的看着南景诚,赞赏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红卡的召唤物中有一张名叫‘飞蓟’的卡,是一种非常小的小飞虫,藏在身上完全无法察觉,能起到窃听的作用,不管隔得多远都能将声音传回主人的耳朵里,非常之难缠。

        但穿云雀却是生物链上克制飞蓟的天敌,无论飞蓟藏的多隐秘,穿云雀都能将其啄食。

        这个食物链的上下关系是隐藏规则,并没有写在牌书上,只能靠持有者自己精于探索细心发现,这是霍骁夸赞南景诚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这张穿云雀出来的时候没有叽喳叫。

        召唤物也是遵循物种天性的,如果不是主人授意要求安静的情况下,穿云雀自然情况下都爱叽喳叫,但一旦飞蓟的主人听见鸟叫声或是振翅声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就有可能会立即将飞蓟远程召回。

        虽然也能达到中断窃听的效果,但远没有让穿云雀静悄悄的一口把虫子叨了来的一劳永逸。

        “你们的身份牌还在吗?之前的局不是看过都消失了,这次怎么存在这么久,还好我穿的裤子,要是条裙子塞都没地方塞。”孟馥悠故意说话,不让场面冷下来令对方起疑。

        南景诚把手指伸过去,穿云雀轻巧的跳上去,小小的一只,歪着脑袋,男人会意的将它送到了霍骁身边,然后飞快的振翅一冲,朝着霍骁的耳廓上叨了一嘴。

        红卡的召唤物一旦死亡,卡就被废了。

        “好了,没有了。”南景诚摸了摸穿云雀的脑袋,将它收了回去。

        霍骁一边摸着自己被叨红了的耳朵,一边笑着说:“很熟练嘛。”

        擅于发现隐藏规则是一项非常难得而又重要的能力,所以许多不会带来直接生命危险的细小经验他连霍显琳都没有教,盲目灌输只会断送他们成长的机会。

        “飞蓟还是很好用的,可惜我一直没抽到。”南景诚说。

        霍骁对此不是很认同,“唔,飞蓟这个东西吧,也只有队伍刚汇合,互相对队友号码位置的时候有点窃听的意义,其他时候听了也没什么大用,但其实很多老手都知道谈论重要信息之前要先遛鸟。”

        “一只确实只能窃听,人手一只就不一样了。”南景诚嗓音平淡的提供了新的操作想法:“比如互相在队友身上留一只,其实双向的监听就等同于通讯的作用了。”

        “没有这么容易的。”霍骁摇摇头,说:“你能想到别人就也能想到,在局势未明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时不时就会放鸟巡场。”

        南景诚:“不,只要把飞蓟藏在指缝里就行,这样能方便随时做保护。”

        霍骁张了张嘴,想说他不可能为了保护飞蓟就一直握拳,但穿云雀飞速快灵敏度高,只要对方不召回,就能来来回回的一直骚扰偷袭。

        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听见南景诚淡淡的继续说道:“至于穿云雀,要是对方收卡收慢了,一条金翅蛇一顿少说能吃个七八只不成问题。”

        “……?”这一句话霍骁着实是有些没料到了,有点意外的看着南景诚。

        “是啊,之前有一把,刷出了信息谍战的背景,他一条蛇吃光了恶鬼所有的探路鸟。”孟馥悠想起了某些有趣的经历,意味深长的在旁说道:“整整十五只呢,激得恶鬼爆了牌之后,满场的追他。”

        “所以原来金翅蛇和穿云雀也是在食物链上的。”霍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孟馥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上午九点多,“我问过人偶执事了,初始任务十二点截止。”

        也就是说,安全期会一直持续到十二点,至少在此之前,是不会刷新随机场景任务的。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开始进入了对号码的正题。

        南景诚:“我拿的五号,守护者。”

        孟馥悠坐在他身边,习惯性的环着男人的手臂,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靠,“十一号,敲钟人。”

        霍骁点点头,接着道:“我是六号,信徒。”

        在九层之中,因为梦杀的这种机制,号码位置就变成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机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凶牌中会不会存在双面镜,一旦自己的号码泄露,恶鬼就能精准进攻信息位。

        这一点霍骁在进本之前就已经跟他们叮嘱过了,恶鬼选择梦杀的对象时选的是人而不是号码。

        比如说,即便是有双面镜让凶牌开了天眼知道七号是共情者,但祂们却不知道谁是七号。

        “这一把的初始任务有点过于简单了。”霍骁语气微沉的提醒他们:“要小心,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来看,初始任务越简单,往往后面的场景任务就会刷的越难。”

        孟馥悠左手拿出自己的身份牌,轻轻往天上一抛,右手金光乍现,纤细的丝线迅速缠紧,将身份牌缠得密不透风,一边随意的对另外两人说:“把你们的身份牌也拿出来吧,缠了省事,免得老惦记被人看了。”

        霍骁拿着手中被盘丝缠好的一张金牌牌,正反翻看着,啧啧称奇:“你可真有想法。”

        第一天的随机场景任务是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刷新的,刷在了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

        原本光明亮堂的光线忽然昏暗下去,这是一个约莫十个平米左右的牢房,三面实墙,唯有正前方是一面金属栏杆,可以看到对面一整排也全是整齐相同的牢房,每间里面都关了不少长相奇怪的npc。

        孟馥悠扫了一眼周围,这间也一样,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她站在正中间,墙角还蹲了两个额头上长了触角的npc。

        这两个npc长得很像,一个皮肤黑中泛绿,一个皮肤黑中泛黄,都是很大的那种精灵眼,脑门上一对毛绒触角晃动着,本该是双手的位置被一对尖细的镰刀代替,下面的腿部自然弯折,形状有些像犬类动物的后腿。

        孟馥悠在它们的镰刀手上看见了代表着任务npc的花卉印记。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孟馥悠笑着在它们面前的安全距离外蹲下,放出盘丝萦绕在周围警备。

        两个npc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的盘丝,用镰刀手的顶端碰了碰,仿佛把这当成了孟馥悠的触角,又用自己的触角伸长去碰了碰。

        “吃饭了。”

        外面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是一个包裹严实的人正用长柄杓一路敲着铁桶。

        这人穿了一件透明材质的防护服,是个男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个男性天使,孟馥悠看见了他收在身后的翅膀,但却并不是纯白的,隐约可见羽毛上微微有些发灰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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