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重返大清(55)三合一
重返大清(55)
“弘晞。”九福晋的语气分外执着, “我就这一个闺女, 没有儿子,这闺女将来要当儿子用的, 怎么就不能叫弘晞?”
名字这都是扯淡的事。
你想叫阿猫阿狗那都随你。除了万岁爷家的那个是原配皇后肚子里出来的, 极为尊贵以外, 其他的这些皇家姑娘, 直到出嫁的时候才入宗谱的。除此之外,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就是给了册封,比如是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这些,才在册封的时候上宗谱。只有个别幸运的恶, 比如说萱宝, 是因为皇上给亲自赐了名字,因此早早的就被入宗谱了。其他人家的闺女, 对不住, 真没有。
所以你家的闺女爱叫什么叫什么, 八哥家把萱宝大格格大格格叫了十多年也不就那样了,谁当真?
问题是你选的名字吧。理亲王家的叫弘晳弘晰的都有, 你再叫一个弘晞?
欺负谁呢?
那谐音是那么好叫的?
弘晳当年在皇阿玛跟前那是当成长孙在养的,他们这些皇叔见了都得客气五分, 这会子你把你家丫头叫弘晞, 你怎么干脆不用康熙的熙去?那你才能耐了!全天下都看你了。能挣俩银子里, 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九福晋被九爷好一顿埋汰, 估计是这段时间个憋坏了, 屡屡吃亏可算是逮着了,这回一气都出来了。
瞧着这老爷们真像是生气了,走路用力的都恨不能将在青石板上踩出一串脚印来。
这才问她家那个拿着元宝当积木玩的闺女,“好像真不行。”
“不行就算了。”这闺女有点面瘫,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以恩赐给她额娘一样,“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名字。”
你个死丫头,你不喜欢你早说啊,叫我跟你阿玛这一通好吵。
“那就算了,不改了。”九福晋吵累了,端起茶壶就灌水,也不嫌弃凉。
算了?
“干嘛算了?”小姑娘一副看傻子一样看向她额娘,“吵都吵了,要是不改,这不是赔了。”
回来取帽子的九爷站在门口嘴角直抽抽,这是造了什么孽了生了这么个玩意来。这得亏是个闺女,早晚嫁到别人家去祸害人,要是个儿子,这辈子算是交代到这小子手里了。你听听她那满口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道理。
刚想进去,就听见那有点缺心眼的福晋好似很赞同的样子,“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叫什么呢?”
叫什么呢?
这却是是个问题。
九爷一下子掀开帘子,蹭蹭蹭走进去,冷笑一声,“这有什么难的,人家皇上的闺女叫‘晶’,咱不,咱叫‘鑫’……”
“还是阿玛聪明,就这么办。”小姑娘一拍手,觉得这名字甚合心意。手里玩着金元宝,笑的见牙不见眼,还别说,这小表情也就是在见到银子的时候会露出那么一点,其他的时候想叫她笑,那是难于登天。
“所以呢?”好半天,九爷才找回被闺女晃的颤的心肝,用手捂住现它还能跳动才觉得没被这母女俩给气死,“所以呢?”
“叫弘鑫啊。”自觉叫弘鑫的姑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抱着她的金元宝上院子里玩去了。
九爷的手顺着他家闺女指了半点,愣是没舍得骂出一个字来,转回来就指着孩子她额娘,“都是你这败家娘们教的?”
关我什么事?我就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看他还有继续骂下去的打算,九福晋就打岔,“这过了洗三就是满月了,满月完了就是百天,这一个个的过下来,咱们的多少银子送礼。这可是四个呢。”
哎呦喂。
九爷也顾不得骂了,“可不怎么的?”
两人絮叨开怎么安排才是最省钱的方案。
弘鑫在门槛上用金豆子当石子抓着玩,手心手背扔上去接住一个再从地上一抓手掌一番及时一把,瞧着这金灿灿的颜色就叫人欢喜。她朝里看了眼阿玛额娘,这两人唯一吵不起来的话题就是省银子。如果没有这一点相似的地方,这两人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皇后生了一窝的事情太大了,全京城都在说这事,关注点全在满月的事上。刚生下的孩子看不出长什么样,那满月的孩子总能看出长的像不像了吧?
准备贺礼的,带着目的专门要去看的,还有那些闲着没事就是想猎奇的,都摩拳擦掌的等着呢。
四爷也专门吩咐内务府准备满月的事。可内务府连同礼部的折子却战战兢兢的摆上了案头。翻开这么一看,四爷就拍脑袋,真把大事给忘了,选秀的事从夏天开始说的冬天,因着桐桐的身体,一直往后拖。可也不好拖过今年。好些从地方来参加选秀的姑娘,在京城都已经滞留半年了。是好是歹总得给人家一句话吧。
“那就选吧。”四爷批了折子,将选秀的时间定在孩子满月之后。地点就放在距离圆明园不远的行宫里。
那里是最早,先帝没有修建畅春园时的行宫,其中又一半的建筑都圈在畅春园里面了。没被圈进去的这一部分,不用说,建筑风格上肯定是有点瑕疵,因着紧靠畅春园,也不至于没有搭理,倒是又几处宫殿,安置这些秀女足够了。
桐桐也满月了,坐上轿辇也能出去透透气了。也省的在屋里闷的很了。顺便也叫人看看,皇后哪怕是高龄产下多胞胎,身体也没事。
事实上林雨桐的身体确实是没什么大事,修养调理,得个三两年的功夫是肯定的,这对她来说都不是大问题。真正叫人苦恼的问题,反倒是林雨桐的肚子。
可能是之前揣的孩子太多,肚子大的跟抱着个麻袋,所以这么一卸货,怎么看都觉得肚子小了,怎么感觉都是轻松无比。可看在别人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其他人就是觉得不妥当,也不敢说的。谁生了那么多的孩子肚子能马上缩回去是不是?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大家都不敢说但有人敢啊?
谁呢?
亲娘觉罗氏老夫人。
老夫人一瞧自家闺女那肚子,第一句话就说,“……生完了吗?怎么看着还像是揣着一个呢?”
啊?
林雨桐真就摸了摸肚子,“怎么可能呢?”
“那肚子就这样了?”老夫人的手搁在自家闺女的肚子上,“这……不好看吧?”虽然闺女到了这岁数上了,孩子还生了一窝了,也不是靠什么宠爱立足了,但这女为悦己者容嘛。自家闺女那心里铁定是有万岁爷的,没瞧那小眼神,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得,一见人来,双眼就亮晶晶的冒光。
大吗?
跟之前的肚子比起来这样已经很小了,林雨桐觉得自己可能真被比较比出错觉了。
觉罗氏就说她:“以前的衣服是窄了还是紧了,穿不出来?”
我干嘛穿以前的衣服。
四爷说了,孩子吃奶胸口涨,以前的衣服胸口那都不合适了,全都是叫人重新给做的。所以衣服穿上真不紧的。难怪会有这种错觉?全是四爷给误导的。
林雨桐叫人,“把去年穿的衣服拿出来,比比……”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衣服就跟体重九十斤的跟体重一百八的特大码对比,太明显了,尤其是肚子那地方,我的天呐!
“镜子!”林雨桐觉得就不该相信四爷,说什么孩子还小,魂不稳,自己笑他如今还相信这些,他信誓旦旦的说是太后说的,你不这么办老人家该担心了。
不就是个破镜子吗?不叫摆就不摆,这么些伺候的总不至于叫自己失了仪态。
结果谁能知道他这人用心险恶了。只要想骗自己,过几辈子都能被他被骗着。
等镜子搬进来,林雨桐只照了一眼,就赶紧捂眼睛,面色浮肿,肚子就跟怀着六七个月似得,难怪老人家一见面就问是不是生完了,可不跟揣着一个一样吗?
四爷听到后面折腾,才回来的。一掀帘子,就见桐桐气鼓鼓的,双手叉腰,朝自己一指,“骗子!”
觉罗氏看着自家闺女跟个茶壶似得,还敢对着万岁爷指指点点的,吓的几乎要晕过去。
恃宠而骄说的就是这样的。
她吓坏了,可屋里人却见怪不见,董小宛见老夫人一副要跪下请罪的样子赶紧扶了。
那边就见万岁爷走进来,抓住了闺女那根指指点点的手指,放在嘴唇上亲了一下,还一脸无辜,“骗你什么了?”
被你亲的什么都忘了?
生了孩子脑子就不知道被什么吃了,不是很够用的感觉。
插科打诨又当着觉罗氏不好多说什么,等人送走了,林雨桐到底是找了个接生嬷嬷,开始摁肚子。这是很有用的,疼是真疼,却能叫子宫迅复位。平时又带着特殊材料做的塑腰带,再加上针灸,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身形已经不那么难看了。
而四个孩子,这一月的变化也是喜人的。
弘晗体重还是保持领先,他是个乖宝宝,吃额娘的奶吃的最少,但一般情况下不霸道,当弘暧吃完一个哼哼哼哼的时候,他就主动让开了,弘暧才不管这口粮是怎么来的,只要吃饱就行。弘晗从额娘怀里换到奶娘怀里,人家吃的依旧很淡定。
弘畅直到半个月了才睁开眼睛,果然是个单眼皮宝宝。弘晶比他睁眼还要晚两天,许是真是最照顾这俩的缘故,体重都追上来,不比人家满月的孩子小多少。
至于长相,要说是相像,确实猛一看,是很像。但要是仔细观察这几个孩子,其实还是有差别的。四个孩子就老大和老幺是双眼皮,老二和老三是单眼皮。眼睛一大一小,这个区别很明显。老幺是姑娘家,这个跟老大没有可比性。
所以当孩子往出一抱,众人不承认老天有眼都不行。反正会一眼认出哪个是哪个,只要说了特征就绝对不会认错。这样的长相,就是孪生都问题不大吧。
而且一胎四个,愣是瞧不出哪个特别弱。
只是性子可有好坏罢了。弘晗不爱闹腾,弘暧娇气,哭闹总是哼哼哼的,跟撒娇似得。弘畅脾气不好,一个不满意,那哭声能震破屋顶,谁敢说他是早产生下的。弘晶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尿了还的稍微慢了一点,她就哭,哭的把三个哥哥都给招惹哭了,她就不哭了,彻底消停了。
自打生了以后,林雨桐常常把四爷赶到前面的御书房休息,要不然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
别人家孩子的满月,可能亲朋好友关系亲近的,都少不得抱一抱,可这金疙瘩龙子凤孙的,谁敢?人人都瞧稀罕,却没人敢抱。就是太后,也怕胳膊没劲抱不住,叫奶嬷嬷抱到跟前瞧了,就罢了。
“等再大点,送过去吵您去。”林雨桐亲自给太后奉茶,笑道。
太后听了就觉得高兴,“那我可得好好的活着,给我家十格格送嫁呢。”
大家逗趣,说娘娘且得千岁千岁千千岁呢。
满月忙完,当天回去林雨桐的腿就抖的不行,还是伤了元气没补回来。孩子在暖阁里睡下了,她就靠在外间的炕上,董小宛拿着册子,跟林雨桐说满月贺礼的事。
“三福晋是亲手做的虎头鞋,十格格的也是一样的,别的都是成例礼……”
这是说弘时的福晋董鄂氏。
“四福晋亲手做了虎头帽,也是一模一样的四顶……”
这是说富察氏。
别的就没有亲手做的了。“只八福晋送来的四个符箓,说是给阿哥们和格格求来的。”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不在八爷府的礼物之中,是八福晋私下了给我的,让我转交的。”
糊涂了的!进宫敢带符箓!
林雨桐伸手,“拿出来我看看。”
董小宛只放在她自己的手心里,却不叫林雨桐拿,“您瞧瞧就行,比碰这东西……”
林雨桐一笑,八福晋虽然对自己多有不满,但要说她要害这四个孩子,那就太看轻了她。这事跟董小宛也解释不着,解释了也没人能理解自己对八福晋的了解,只转移了话题,“你倒是胆大。”不叫我碰,你却敢拿在手里,不是胆大是什么。
“我命硬。”董小宛说了一句,就低了头。
林雨桐拍了拍她的手,“别信这个,都是胡说的,总会给你一个前程的。”
说了两句闲话,她这才问起了选秀的事,“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也好安排。”怎么着也得去走个流程的。
结果选秀快开始了,弘昼有事没事就跑来了。这小子也许是当初抱弘晟和永坤抱的多了,很会抱孩子,这四个孩子他哪个都敢往怀里抱,像模像样的抱着在屋里走来走去摇摇晃晃的哄着。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林雨桐揭穿他,“上次一索贿,你小子就不了了,怎么?这不得银子。”
弘昼大叫冤枉,“皇额娘,不是儿子舍不得银子,实在是银子放在您手里那就是闲钱,除了压箱子底干不了别的,儿子拿着就不一样了,这钱生钱钱滚钱就是很多很多的钱呢。儿子多赚点,将来好给咱们十格格添妆……”说着就朝怀里还吐奶泡泡娃娃问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啊?十妹妹!”说完不等林雨桐说话,又一脸委屈的说林雨桐,“您还不是一样不公平。”
我哪不公平了?
弘昼憋着嘴,“您怎么给了四哥二十万两,都没给儿子。”
原来是二十万两银子引来的事。
林雨桐踹他,“别胡搅蛮缠啊,弘历多难啊,拿不出银子都不敢见你皇阿玛。你说那么些银子,他连个差事都没有,能上哪凑银子去。”
弘昼撇了撇嘴,“皇额娘就是爱操心。人家筹银子的办法多了去了。”
先是找自家额娘,自家额娘不见,人家就在外面跪着。自家额娘哪里有什么银子,早被自己给掏空了,拿去投资做生意去了。只有三五千的散碎银子在,留着打赏下人用的。自己每月会送银子给额娘,再多的是真没有。可弘历这么着了,额娘不能不给吧。拿出三五千两的,还不如不给,这是打叫花子呢。别没叫人承情反倒把人给得罪了。于是没办法啊,怎么着呢?把这些年的攒下来的饰,除了正事场合必须带的那些,全都拾掇拾掇,叫人拿到宫外,去银行估价抵押了,换了八万两银子,一把都给了弘历了。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气的跳脚也无可奈何。还不得不咬牙上门,说四哥啊,你缺钱啊,缺钱怎么不言语一声呢。然后掏了两万,跟额娘一起凑了十万给人家。这要是装着不知道,就得被那小心眼记仇一百年。你对他好他未必就记得住,但有一件事对不住他,他就记恨上了,所以跟弘历打交道,他的你多留好几个心眼。可饶是这样,躲的都成那德行了,恨不能找个耗子洞钻进去别叫他想起自己,可钱还是被人家给串走了。
“气死我了,皇额娘。”说起这事弘昼就委屈的不得了,“您不知道,熹额娘可是一两银子都没往外掏呢。最开始给了五万两,四哥没要,她就没再给。不过四哥天天过去缠,上次我回宫瞧了一回,母子俩差点吵起来,四爷说至少要二十万两,熹额娘说把她卖了都没有,还说要想凑银子,在家里扫地缝这方向根本就不对。还说不就是银子嘛,再缓上一些时候,肯定就有了,叫四哥等等,也不知道是怎么筹措银子的……”
听了一肚子八卦,林雨桐对熹嫔筹措银子的办法也好奇的很。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人家是怎么凑银子的了。
选秀的前一天,她接到从宫里送来的熹嫔写给她的亲笔信,信上有一个名单,是她希望指给弘历的人。
出身都不高,四品官员家的女儿居多,数了数,竟然有十二个之多。
林雨桐拿到手里手都开始抖了,你也不怕累着你儿子。
这荒唐成这样,林雨桐能不生气?
董小宛就劝,“您就不该为这个生气。最近钮钴禄家几位夫人在外走动的都很频繁,这几家全都是他们走动的人家。这里面肯定有事,不光是熹嫔娘娘愿意,只怕是这些人家也都是及其愿意的。”
给儿子选人,当年先帝在时,这些妃嫔确实是有这个资格的。各自给自家儿子一挑,把人送下去就行。为了不出现抢人的事,事先还隐晦的对一对,绝不出现同一个姑娘许两家的状况。所以熹嫔事先给儿子要人,怕将这些姑娘指给别人,说起来是谈不上冒犯的。
可是这十二个……太多了!先帝一次选秀也不会留下这么些个。更何况四爷就没打算留。
这要叫林雨桐下懿旨给弘历十二个小妾,那是要笑死人的。
她将这十二个人在名单上画了叉,第二轮上来就把这些人给淘汰了。给熹嫔也送了话了,“你要抬人进宫,你就从宫外聘去,想赐给你,不行。”
小妾而已,有自己找的,有宫里御赐的。你既然看上了,那我一个都不选,去哪给你自己留着。你愿意给你家儿子一口气纳妾十二个,那是你的事,这荒唐事反正我不干。真要是这么干了,还不定外面怎么说自己呢?害庶子沉迷女色,甚至更难听的都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坚决听她的安排。
用荒唐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个人。
钮钴禄氏得到消息的时候脸都气青了,要不是实在不敢挑战皇后的权威都恨不能咬对方一口。桂嬷嬷苦笑,“早前说好的那些人家……”
“都抬进宫来。”银子都受了能怎么办?那是人家的嫁妆银子。
弘历听到吴书来禀报的时候手底下一滑,好好的一张字就这么给废了。他团起扔了,“你说什么?”
“娘娘叫福晋收拾屋子,十二个姑娘这两天都会进宫。”吴书来说着头就低下去了,“咱们昨儿还给户部的银子,有六十万是这十二个家里凑出来的。”
一家五万两,自己的额娘把自己给卖了。那以后走出去,是不是别人得说,只要掏五万两就能得一皇阿哥的姑爷,你瞧瞧那长相,再瞧瞧那身形,要不再瞅瞅那牙口……这不跟挑牲口一样吗?
“蠢妇!”再也忍不住,穿着粗气骂了一声,赶紧伏案刷刷刷的写了十二张欠条,说是弘历记得他们的大恩,但实在配不上人家姑娘,请他们将姑娘嫁,然后欠条上写的数额是六万两。一家多给一万两银子的封口费。这才递给吴书来,“赶紧给人家送去,就说熹嫔娘娘最近身体不好,得了癔症,一阵好一阵不好的,给他们添麻烦了,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等打了吴书来,他才瘫坐在椅子上,这个额娘又时候犯蠢起来,都不像是自己的额娘。自己这样的,怎么可能从那样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
不由的想起那个云姑所说的麻姑。
那个麻姑,又是个怎样的女子呢?肯定不会像是这个额娘一样,蠢成这样。整天给她收拾烂摊子,都够叫人筋疲力尽的了。皇额娘能给自己二十万两,耿额娘把饰当了给了自己八万两,怎么到了自己的亲额娘这里,自己都抵不上她手里攥着的银钱了吗?
富察氏进来的时候,弘历正咬牙切齿。见富察氏像是哭过的样子就道:“别担心,这十二个爷不要。”
“我还能不知道爷?”富察氏眼泪又下来了,“可欠了那么多的银子,十二家如今成了七十二万两了,别人的银子欠了也就欠了,可这几家,虽说不显赫,但也不容有半点疏忽,那么多人等着看爷的笑话呢。”她抓着弘历的手,“爷,您说额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为咱们好还是害……”话没说完,可是这没说完的话却像是一颗种子,在心底里生根了。
不会害自己,那是自己的亲额娘。要是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呢?
弘历的心跳的厉害,面色边的冷厉起来,“请太医吧,额娘得了癔症了……”
富察氏吓了一跳,“这么说,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那里……”
“这事她办的不光叫咱们丢人了,皇阿玛和皇额娘难道就不跟着丢人,放心吧,这么说皇阿玛不会管,皇额娘更不会问,咱们说了算……”弘历的声音冷漠的很,像是说陌生人。
于是这天晚上,弘历和富察氏联袂来了永寿宫,不光是自己来了,还带了太医来了。太医连诊脉都没有,就说是癔症,直接给开了药。
钮钴禄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现了什么,厉声道:“弘历!我是亲额娘。”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弘历还是那么一副温和阳光的笑脸,“吃一段时间药,过了年身体就慢慢好了,额娘别担心……”
熹嫔认真的看了弘历一眼,“额娘都是为你好,你没银子额娘帮你凑银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弘历的气都往上涌,直接喊道:“桂嬷嬷,扶额娘回房……”
熹嫔哭的不能自已,问桂嬷嬷,“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这到底是为了谁?”
桂嬷嬷是真替熹嫔委屈,熹嫔手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银钱。那五万两里还有一半是自己这个嬷嬷的。她本身只是四品官员家的庶女,当时被抬到四爷府里的时候,身上只有二百两银子。一个格格,又不要嫁妆,想要有点活钱都不能。进了府了,每月有月钱,但那连个打赏下人的都不够。这还是当时的四福晋管家管的严,下人不是那等不给好处就不伺候的人。再加上吃穿用度都用定例,哪怕是十年没得宠,但也过下来了。要不是伺疾有功,机缘巧合之下有了四阿哥,主子还是那个全幅身家也就二三百两的小格格。有了四阿哥又养了五阿哥,这待遇就不一样了,主子手里这才有了余钱。可主子好面子啊,以前娘家那些亲眷,见她有了儿子立住脚了,也常不常的托人来打秋风。为了面子好看,为了叫人瞧瞧她不是当初的她了,好东西没少给娘家人。手里如今的两三万俩银子,还是弘昼这两年三不五时的孝敬上来的。身上的饰,也是生辰的时候,王府大臣家送上来的成例饰,没瞧见贵重倒是真重,就是没见精巧的吗?再加上主子确实是喜好奢华,这才戴了出来,不信去其他嫔妃那看看,这样的饰也有,只是不怎么戴罢了。
主子是怕将饰当了惹人笑话,这才没去。没想到却惹来四阿哥这么一大通脾气。
外面有人在悄悄的翻检娘娘的饰,桂嬷嬷想出去瞧瞧,钮钴禄氏一把拽住,“别去,叫弘历看看自己这个当娘的过的有多艰难……”
可弘历才不会干这种挑拣亲娘饰的事呢。富察氏就是傻了也不会这么干,倒是高氏这次出头了,一边挑一边嫌弃,觉得钮钴禄氏对亲儿子都藏奸。将贵重的通通打包叫带走了,弘历连看都没看,就交给富察氏了。
富察氏猛的头晕,连站都站不住,“我是个不中用的,给高妹妹处理吧……”
高氏果然能干,饰带那五万两银票,凑了八万两给弘历,“……娘娘藏的严实,真找你见了……”
找不到了,可自己还有六十四万两的帐,这该怎么办?
又一轮的为银子奔忙吗?烦都烦死了。
宫里的事,林雨桐听了一个全场。看来弘历不光是对他阿玛不孝顺,对养母亲妈就没有一个孝顺的。看来这孝顺不孝顺不看孝顺的对象,这只跟人的人品有关。
“叫人盯着弘历……”林雨桐一边晃悠怀里的弘暧,一边低声跟董小宛说话,“防着他为了银子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说完了这事,林雨桐就不打算管弘历的那一摊子烂事了。反正就是四爷用一笔钱,把弘历给拖住了,那事处理不完,暂时他蹦跶不到自己眼跟前来。
选秀最后一场,是林雨桐亲自看的。四爷根本就没到场。
这回着重看的就有一个吴扎库氏,是弘昼心心念念的姑娘。到了跟前,林雨桐就把人叫到跟前了,“抬起头来。”
吴扎库氏抬头,然后眼睑下垂微微低下了。十几岁的姑娘,没有丑的。大脸盘白皮肤,眼睛毛嘟嘟,嘴唇一抿,脸蛋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难怪弘昼一眼就瞧中了,是挺叫人稀罕的。
林雨桐问了几句话,见说话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心里又满意了两分。
叫人下去站着之后,见一姑娘不时的微微抬头朝自己看一眼,林雨桐不由的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董小宛小声道:“那是乌拉那拉家的格格……”
林雨桐又看了一眼,怎么觉得有些别扭呢,她叫人上前,问了两句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自己的影子,怎么说话怎么走路怎么行礼,都是刻意模仿过的。
不用问,当年放出去的那个紫竹,在这个姑娘身上是下了大工夫的。
她可能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伺候过皇后是一件荣耀的事,于是常念叨在嘴上。而这个姑娘,该是个有心人。
这么想的,林雨桐也是这么说的,“你有心了。”
这姑娘心里一跳,这位作为家族荣耀的姑姑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喜欢,这叫她心里慌乱了起来。
这一慌乱,林雨桐倒是瞧出了两分门道。她要是不模仿谁,其实气韵上反倒是更盛了两分。
“退下吧。”对这样的姑娘她没兴趣,留到最后,看着给指婚,她都懒的费那心思。刚要撂牌子,结果董小宛拿着个纸条进来了,是太后写的,说是希望把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指给弘历做侧室。
太后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怎么突然提了这么个要求?
但不管是为什么,这都无所谓。砸林雨桐看来,她对乌拉那拉家的情分,除了觉罗氏老夫人,其他的都断绝了。在他们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添堵的时候,情分已经耗费干净了。对自己而言,这姑娘顶多就是同姓的陌生人而已。所以说,是给谁还是不指给谁,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于是牌子放一边,外面就在喊:“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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