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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当真是个傻子。

  明明来的时候,  他是那样的气愤,可这会儿与她缠绵的时候,那些繁杂的事情随着不断的宣泄而逐渐消散。

  男女之间的欢好,  果然会令人迷失。

  李萧寒迷失在这片丛林中,且不愿寻到出口。

  又如之前那样,  折腾到最后,她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腰酸腿颤,  浑身是汗。

  李萧寒也不再讲究,  一时也不急着去净房,他揽着她,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丝,  哑声问她:“我是不是很蠢?”

  蠢到明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明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是假,却依旧着了她的道。

  林月芽软软依在他怀中,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一想,好不容易将人哄高兴了,  万一惹恼了可怎么办。

  于是她扬起头,望着李萧寒道:侯爷不才不蠢,  侯爷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李萧寒没再说话,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抬手轻柔地扶着她眉毛。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  那个站在他面前紧张地搓手,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的小丫头,  竟变得如此巧言令色,  敢与他叫板,  敢直接贴过来明晃晃地说出那番欺他的话。

  他的手慢慢滑到她鼻头上,朝那小巧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林月芽觉得痒痒,蹙眉避开他的手。

  李萧寒又将她脸颊摆正,继续在她脸上摸摸这儿,点点哪儿。

  “喜欢我?”

  他将手指停在她粉嫩的唇畔上,语气和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林月芽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冲他点头,又听他开口问她:“有多喜欢?”

  林月芽硬着头皮道:很喜欢,特别喜欢。

  李萧寒的手又滑到她浅浅的梨涡处,“那还想同我分开么?”                        

                            

  梨涡消失了一瞬,很快又出现,甚至比之前还深了几分。

  林月芽手臂将他抱紧,脸颊也贴得更近,她道:不分开。

  李萧寒收回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起身开始穿衣。

  林月芽疑惑起身,望着他道:不去净房么?

  李萧寒淡道:“不必了,叫小桃来伺候你,我今晚宿在云腾院。”

  林月芽拉住他衣袖,象征性挽留。

  李萧寒却是慢慢将她手推开,起身下床,穿好鞋袜后,才对她道:“好好休息。”

  林月芽想到方才李萧寒说要小桃进屋伺候,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顾不得穿鞋袜,甚至连衣服也没穿,直接光脚从床上下来,拉住李萧寒。

  李萧寒蹙眉回头。

  林月芽紧张地问他:侯爷,可否真的信任过什么人?

  李萧寒不知为何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林月芽便自顾自道:侯爷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将这里关上?

  她抬手指着李萧寒心脏的位置。

  见李萧寒依旧不语,她便继续道:今日的确是巧合,侯爷可以去审碧喜,但是不要伤她,好不好?

  林月芽鼻头微红:我当她是姐姐,是我最信任的人。

  她将李萧寒松开:我希望有一日,侯爷也能寻到肯让你真心信任的人。

  李萧寒的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他是何神色,许久后,他将林月芽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床榻,他什么也没说,最后临走的时候,在她额上压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却在她额上停留了许长。

  李萧寒走后,林月芽睡不着,她自己走进净房,洗漱干净出来,看到碧喜已经帮她将床铺整理好,正在擦着桌上的墨迹。                        

                            

  林月芽快步走上前去,拉着碧喜道:侯爷可问你什么了?

  碧喜一脸谨慎地摇头道:“侯爷什么都没问,出去的时候只是叫我进来伺候你。”

  林月芽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还未彻底放下心来,若是寻常这个点,李萧寒不仅不会走,还会抱着她去净房,今日两样事都没做,走的时候连句话也没对她说。

  林月芽越想心里越乱,李萧寒明显起疑,不管她回答什么,怕是他也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

  想到陆渊有可能会被她连累,林月芽彻底没了倦意,她坐在桌旁,望着地板上的蒲扇出神。

  碧喜随着她眼神看去,才发现那蒲扇怎么落到了地上。

  捡起来递到林月芽手边,林月芽没接,而是道:日后我还是用老夫人送的团扇吧。

  这几日她还是乖一点,不要轻易招惹李萧寒。

  又坐了一会儿,林月芽忽然拉住碧喜道:避子汤呢,为什么没送过来?

  碧喜困得不行,坐在一旁歪着脑袋打盹儿,猛然被她拉住,吓了一跳,她揉揉眼睛,“小桃去取了,应当快回来了。”

  林月芽坐立不安,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转悠,好在不过一会儿,小桃真的端着避子汤进屋了。

  林月芽尝了一口,是之前的味道,这才放心的全部喝下。

  夜里睡觉的时候,那几句话不断在她耳畔萦绕,怎么挥都挥不散。

  喜欢我?

  有多喜欢?

  还要同我分开么?

  林月芽醒来时,天已大亮。

  早膳时间已经错过,她简单吃下几块糕点,在院里闲逛几圈,就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桌面正中是一条肥大的糖醋鱼,旁边围着一圈精致可口的小菜。                        

                            

  林月芽惊讶地拉了拉小桃的衣服,小桃正在帮她盛饭,笑着回头道:“这是侯爷吩咐人送来的,说姑娘喜欢吃。”

  昨日他疑成那个样子,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今日会这样好心?

  林月芽一时不敢下筷子,可那糖醋鱼太诱人,她又实在饿得紧,最后还是一个没忍住,竟将整条鱼都吃光了,连着旁边的小菜,也没了一半。

  林月芽还想添饭,被季嬷嬷拦住,“姑娘,吃这样多担心一会儿肚子会疼。”

  这样瘦小的姑娘,怎么能吃那样多,倒不是怕她圆润,而是真的担心她肠胃受不了。

  林月芽也理解,只是她真的太饿了,便眼巴巴望着季嬷嬷道:嬷嬷,就在给我盛一口饭,就一口。

  这可怜模样,谁受得了。

  季嬷嬷一心软,又给她盛了小半碗,很快就让林月芽吃见底了。

  用过午膳,林月芽想去床上歪着,季嬷嬷又硬是将她拉起,在长廊上陪她走路消食。

  走着走着,林月芽忽然想起,这一晌午她都没见到碧喜,她立即忧心起来,正打算问问季嬷嬷,就看到碧喜从长廊那头快步朝她们走来。

  “姑娘姑娘!”碧喜人还未走近,声音先到,“你猜怎么了?”

  林月芽疑惑地摇头:发生何事了?

  碧喜扫了眼四周,见无人,这才凑到二人身边,低低道:“莹盈郡主没了。”

  二人顿时惊住,季嬷嬷先回过神来,连忙拉着碧喜问:“怎么没的?”

  碧喜小声道:“听前院的人说,郡主回到西州才不过两日,就被闹市上的一群恶狗给咬死了,那场面别提多惨,一条腿都硬生生被扯断了。”

  季嬷嬷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可随后又疑惑道:“郡主身边那两个婢女,可都是懂武艺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恶犬咬死郡主?”                        

                            

  “这能怨得了谁,”碧喜撇嘴道,“听说有人在闹市上无意冲撞了郡主,郡主便叫那两婢女将那人好一顿毒打,最后人都快要被打死了,可谁知那人是个专门训狗的,屋里养的狼犬足有十多条,见到主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还不是发狂似地追上去咬。”

  “那两个婢女听说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

  碧喜说完,还扯了下唇角。

  大黄正好在长廊上躺着,一直眯眼望着碧喜,等她话音落下时,它起身甩了甩身子,朝碧喜身上跳。

  碧喜向下微蹲,一下将它抱进怀中,颇有些兴奋地道:“有人给咱家大黄报仇喽!”

  季嬷嬷赶忙朝她身上拍,“你这张嘴呀,快别说了,让人听到该不好了。”

  碧喜冲季嬷嬷挤挤眼,“这不是没外人么,再说,又不是被咱们大黄咬死的,怎么也怨不到咱们头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犬磨。”

  季嬷嬷又在她肩头上拍了一下,“行了,好歹是人命呢。”

  “就她的命是命,旁人的就不是啦?”碧喜说着,抬头去看林月芽,“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月芽顾不得回应,也不知怎地,胃里一阵阵翻涌。

  碧喜和季嬷嬷见她眉心紧蹙,强忍着作呕的模样,赶忙就上前将她扶住。

  大黄跳到地上,在她裙摆上来回蹭。

  林月芽再也忍不住,她扶着廊柱,弯身开始呕吐,将方才那一桌子饭菜吐了干净。

  季嬷嬷一面帮她顺着后背,一面又责怪碧喜,“姑娘心底善,听不得这些事,你可莫再提了!”

  一下午林月芽都歇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晚膳起来喝了一碗蔬菜生鱼粥,结果吐出来半碗。                        

                            

  季嬷嬷要去请余大夫,林月芽却拉住她不肯叫她去。

  “姑娘不要使小性子,这不舒服了肯定是要去找大夫的。”季嬷嬷见她脸色为难,便好声规劝。

  林月芽知道自己没有毛病,只是犯困懒得动,还有就是胃里难受总想吐,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好意思地扫了旁边三人一圈,垂眼道:是我中午吃太多的缘故,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你们若是去找余大夫,我、我……

  就没脸见人了。

  李老夫人肯定要问,何家的两个表姑娘也会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将自己吃吐的事。

  这实在太没出息了。

  林月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能吃,吃完了就想躺着,这和养猪有什么区别。

  见她说着说着快要哭了似的,便也打消了请大夫的念头,季嬷嬷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行吧,那便休息一日,可若是姑娘明日还这般难受,咱们可不敢再耽搁。”

  林月芽松了口气,朝季嬷嬷点点头。

  小桃又忽然道:“那奴婢去前面看看侯爷回来没有,叫侯爷来陪陪姑娘?”

  林月芽头摇得像拨浪鼓,手也不住地摆:不行不行,不要去。

  李萧寒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嘲笑她,她都能想象到李萧寒站在她面前,那似笑非笑骂她蠢的模样。

  她已经够难受了,可不想再装一肚子气去睡觉。

  好在李萧寒晚上也没寻过来。

  林月芽临睡前实在忍不住,又爬起来吃了两块儿李子糕,酸甜开胃,吃完也没有作呕,她一高兴,将那盘子里的四块儿全部吃了。

  第二日还是季嬷嬷叫她起来的,不然她定是又会直接将早膳睡过。                        

                            

  她打着哈欠,懒懒地靠在床头上。

  她向来起床不会让他们伺候,都是自己穿衣,去净房洗漱,可也不知怎地,最近越来越懒。

  今日干脆连衣服都懒得穿。

  还颇为埋怨地对季嬷嬷道:嬷嬷不该叫我起来的。

  季嬷嬷帮她打了盆温水过来,见人还在床上歪着,着实无奈。

  林月芽光起床就用了将近半个时辰。

  坐到饭桌前,刚夹起一块儿肉放到唇边,嘴还没张开,就赶忙将筷子搁下,回头就开始作呕。

  小桃碧喜过去照顾她,季嬷嬷眉心却蹙得越来越深。

  她心头生出一个念想,可随后又立即将这念头否定。

  林月芽由于胃里是空的,干呕了一阵没呕出东西,休息了会儿,便又坐回饭桌,那肉是不敢吃了,她掰了半个饼,就着凉拌菠菜,勉强吃完后,让小桃扶着去散步。

  碧喜和季嬷嬷留在屋里收拾。

  也就是趁这个时候,季嬷嬷才敢开口。

  她凑到碧喜身边,小声问道:“姑娘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碧喜停下手中活,蹙眉想了许久,最后终于记起来道:“两个月前!”

  季嬷嬷愣了一瞬,随后立即将碧喜往里面拉了几步,压声道:“上个月没有么?”

  碧喜摇头道:“嬷嬷不是说喝那避子汤,会让月事不准么?”

  见季嬷嬷愣到那里出神,碧喜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嬷嬷,到底怎么了?可是姑娘身子出了问题?要不然我去请余大夫过来?”

  季嬷嬷一把将她手按住,忽然就肃了神情地问她,“你从姑娘进云腾院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你应当最是清楚。”                        

                            

  “我问你,那避子汤可换过药方?”

  碧喜莫名心里心慌,她仔细思忖一阵,最后点头道:“倒是真的换过。”

  “什么时候换的,可有什么不同么?”季嬷嬷追问道。

  碧喜边想边道:“李老夫人回来之前,姑娘的避子汤颜色发乌,听姑娘说,特别苦,每次喝完小腹还会有些难受,李老夫人回来后,我陪姑娘去了一趟松兰院。”

  碧喜说着说着,也似乎意识到这当中兴许出了古怪,她脸色渐渐泛白,停了一瞬,继续低低道:“李老夫人让余大夫给姑娘瞧哑疾,余大夫说看不好,就只给姑娘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药。”

  “连那避子汤的方子也一道换了。”

  说完,碧喜一脸忧心地望着季嬷嬷,“可是那汤药有问题,姑娘该不是、该不是……”

  碧喜一时没敢说下去,她记得母亲怀弟弟的时候,似乎一开始也总是嗜睡,犯恶心,家里的活都让她一个人做,那时候她还当母亲是犯懒,故意折腾她,直到母亲肚子越来越大,她才知道那是怀了身子导致的。

  仔细想来,这不是和林月芽一样么!

  碧喜反握住季嬷嬷的手,瞬间慌神,“嬷嬷,这可怎么办?”

  姑娘不过是个通房,在主母还未定下的时候,胆敢怀孕,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不得了。

  季嬷嬷听到这儿,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她慢慢松开碧喜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抚道:“你莫要自乱阵脚,没准是咱们想叉了,待我今日将事情弄清楚再说。”

  临了,她又拉着碧喜仔细叮嘱道:“你将眉头展开了,莫要让人瞧出端倪来。”

  碧喜神色恍惚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林月芽和小桃回来,碧喜强挤出一个笑容,迎了过去。                        

                            

  季嬷嬷也笑着出去,要帮林月芽去端每日养身子的那碗汤药。

  小桃一贯勤快,她体谅季嬷嬷年岁大,腿脚不好,便对季嬷嬷道:“这会儿时间还早呢,药可能还没熬出来,等待会儿我去拿就行。”

  季嬷嬷摆手道:“你俩陪姑娘说说话,我趁日头还没彻底升起来,也出去活动活动。”

  一般这个时候,厨房就已经开始准备午膳的食材,厨房的赵大娘和季嬷嬷也算是老熟人,她正在洗菜,抬眼看到季嬷嬷进来,就笑着与她攀谈起来。

  季嬷嬷掏出几个铜板,趁人不注意,往赵大娘手里塞,随后扬着下巴指了指案上晾着的绿豆汤。

  赵大娘当是她嘴馋想讨一碗,就笑着与她道:“你说说你,和我瞎客气什么。”

  这会儿厨房就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赵大娘徒弟,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

  季嬷嬷端起绿豆汤,却不是给自己,而是转身进了一旁熬药的小屋里。

  小药童热得满头是汗,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看去,“季嬷嬷,林姑娘的药还得等一会儿呢。”

  季嬷嬷笑着道:“我知道,这不是看你辛苦,端碗绿豆汤给你去去火。”

  小药童连忙起身,季嬷嬷瞅准时机,“哎呀”一声,那绿豆汤不偏不倚洒在小药童身上。

  季嬷嬷赶忙拿帕子要给他擦,“你瞧瞧我,好心办坏事,这真是对不住你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小药童也知道她不是有意,便是心里有气,也不能发出来,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药,“可这药……”

  季嬷嬷又拿了几个铜板塞给他,“都是嬷嬷的过错,你抓紧回去换衣,我在这儿守着,不会有事的。”                        

                            

  想着季嬷嬷是春和堂的人,应当不会对药做什么手脚,小药童这才点头离开。

  他一走,屋里便只剩下季嬷嬷。

  前日半夜林月芽才服过避子汤,想来药渣还在,季嬷嬷赶忙跑去墙边,那里靠着几个木桶,里面都是这两日的药渣。

  那避子汤经她手多次,季嬷嬷记得那个味儿,她一边翻找一边闻。

  等小药童回来的时候,季嬷嬷坐在小椅子上,正拿着蒲扇闪火。

  下午日头渐落,季嬷嬷借着买贴膝盖的药膏为由,出了一趟门。

  她来到经常去的那家医馆,将两副药渣一并推到大夫面前。

  “王大夫,麻烦您看一下,这两副药都是做什么用的?”

  王大夫行医三十载,只需片刻就能将眼前的药渣辨认出来。

  “都是好药材,有补血养气的红参,还有通经祛淤的桃仁,这个好啊,”他拿出一个味药,放到面前闻了闻,“这是滋阴助孕的熟地黄,这个是当归,菟丝子……”

  许久后,季嬷嬷面色苍白地问道:“没、没有一个是避子用的?”

  王大夫用奇怪地眼神看她道:“这里面全部都是养身的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王大夫犹豫地望着季嬷嬷。

  季嬷嬷紧张地揪住手中帕子,“王大夫但说无妨。”

  王大夫压声道:“只是您这样的岁数,怕是再名贵的药也难了。”

  季嬷嬷也顾不得尴尬,连忙将药渣重新装好,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说:

  前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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