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王宫里发生的事不是小事, 尤其是两个人闹得轰轰烈烈,特意打听之下,没两个时辰就传进了仲太师的耳朵里。
王后在兽园撞见王上与其他女子私会, 醋意大发,与王上闹起脾气, 二人争执不休, 王上挥袖离去。
仲太师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姜氏女恃宠而骄,蛊惑圣心, 在政事堂上把风氏臣子当猴戏耍,偏偏王上又对她言听计从,几乎到了盲听盲信的地步。
姜氏女美貌动人,王上对她多宠爱些可以理解, 但这种盲目的偏宠实在让仲太师担心,迎娶姜氏灵女不光是给王上讨个王后,这样纵容不下, 王上还能舍得动她?
好在宫里还有另一个姜氏女,王上既然喜欢姜氏女的美貌多情, 便让那个姜青姗顶上就是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闹得再厉害也没关系, 正好浇一浇王上的热情。
仲太师倒是安心了, 宫里的气氛却是十分紧张,原本跟在少帝身边伺候的内侍提心吊胆的,此刻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以前是担心少帝身体出问题, 他们跟着受牵连, 但是自打王上成婚, 他们关心的重点就从王上身体是否康健转到了王上的心情好坏,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
此时,所有人都觉得脖子上的那颗脑袋不牢靠,冷风飕飕地往里吹,只要抬眼瞧瞧王上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就不会觉得他能保持住不迁怒于人的理智。
内侍们人人自危,头已经压得够低了,依然感觉那道视线往脖子上扫。
秦风拧着眉头盯了他们许久,不是说在王宫里伺候的内侍都很会看人脸色,很会伺候人的吗?可他们怎么蠢得像根木头?
内侍们再会看人脸色,再会伺候人,也得看伺候的是谁,他们连抬头都不敢抬,上哪去看他的脸色,又有谁敢揣摩他的心思,一个搞不好,拍到了马腿上,他们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秦风见他们实在无用,翻了翻案上的书册,有些烦躁地说道:“何时用膳?”
不知是他说得太委婉,还是内侍们太过愚钝,一听王上问起,就立马去传膳了,没多久就摆上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煨牛腱子肉,炮羊肉,烧鹅,烧鸡,各色菜肴摆得满满当当,分量十足。
秦风拿起筷子,插进那鼎煨牛腱子肉上,夹起一块红肉,面无表情地咀嚼着,不像吃牛肉,倒像在吃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秦风站了半晌,把内侍叫过来,让他去问问王后用没用膳。
不消片刻,内侍匆匆回来禀报,王后已经饿一天了,据说还是滴水不沾,他抬头瞧了眼王上的神色,“王后身边的侍女说,这是王上的命令,王后不得不听从。”
秦风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
另一边正在绝食的人,正在对着食盒吃点心。
不要说一天不吃饭,便是一顿不吃也很难受的,循柔哪能亏待了自己,虽然没光明正大地传膳,但让冬给她拿来了一个食盒。
里面的点心做得很是精巧,有灯笼酥,桃花酥,荷花酥,软香糕,白玉糕,还有几片肉脯,这位厨子是祖传的手艺,自己又琢磨出不少花样,据说他们祖上就是因为有一手好厨艺,才被赐下了姓。
循柔打开食盒的时候颇为惊艳,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点心,她每样都尝了尝,这东西吃多了还是会有甜腻感,几块下去,她就吃得半饱了,最后捏起一片肉脯解腻。
嘴里正咬着肉脯,忽然听到窗户那边发出响动,一个敏捷的身影,忽然翻窗而入。
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循柔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跟她的食盒一模一样。
秦风也看到了她手边的食盒,看上去已经快吃饱了。
循柔咽下嘴里的肉脯,将食盒优雅地推远,“谁让你进来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见他往食盒上看,循柔拍了一下桌子,“不是要饿死我么,还来干什么,想瞧瞧我过得多凄惨吗?看吧,这是正常的饭食吗?不是这个酥就是那个糕,一滴水都没有,你就放心吧,到明天我就把自己噎死渴死!”
秦风瞥向食盒旁边的茶壶。
“那是洗手的!”有什么好看的。
循柔冷淡地道:“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她说完就不理他了,柔弱地往床上歪去,身子背对着他,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别人用饭的时候来,来就来吧,还不知道敲门,果然是个狗东西。
秦风把食盒放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愈发焦躁,又有些说不清的忐忑,只是那点忐忑刚往上冒头就被他用力摁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冷着一张脸本想放几句狠话,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还饿不饿?”
秦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刚吃了那么多点心,还能饿死她不成?与其担心她饿死不如担心她噎死!
是她先把事情挑开的,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轻易地过去么,他早就说了,要好好地折磨她。
秦风刚伸过手,循柔啪地一拍,扭头盯着他,黛眉微扬,“做什么,你还想动手?”
他烦躁地踢了一下脚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只要你说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在有容氏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循柔没吭声。
秦风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就这么难吗?
她挽了挽头发,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我没什么想说的,你如果有想说的就说,没想说的就走吧。”
他阴沉地开口,“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循柔从枕头边上摸出一把宝石,头也不回地扔了过去。
璀璨的宝石打在秦风身上,敲得他浑身生疼,垂头看着地上的宝石,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
循柔真的要睡过去了,他忽地密不透风地抱住了她,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要把她憋死。
“阿姐,我错了。”他埋首在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我什么都跟你说,你别离开我好吗?”
循柔顿时清醒,好个能屈能伸的狗东西,这般柔弱姿态亏他做得出来。刚刚不是还硬气得很吗?
“不羞辱我了?”
他摇摇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换作阿姐羞辱我也是一样的。”
真的一样么,既然他说一样,想来也是差不多的,循柔摸着他手感不错的墨发说道:“那要怎么羞辱才好呢?”
“先践踏我的人,再践踏我的心,让我永远都臣服在阿姐的脚下。”他对别人不客气,对自己也挺狠。
循柔扯了扯他的头发,温柔地道:“说得头头是道,不会就是想这样对付我的吧?”
“没有。”他这会儿百依百顺,全然不似之前的逞凶模样,谁认错都一样,他何必钻这个牛角尖,钻得他浑身难受。
循柔在他的头发上乱揉了一通,“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秦风是有杀手锏的,他把她往里推了推,落下帐子,利落地钻了进去。
“干什么?”循柔蹬去一脚。
秦风快速地解开衣裳,驾轻就熟地摸出一把匕首放到了她手里。
循柔握着匕首,抬眼看着他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不是说什么都跟我说吗?那你现在就说吧。”她一吸血就犯迷糊,还能理得清什么。
秦风靠了过去,循柔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行不行?
他曲着一条长腿,看了看她,“我确实不是人类,至于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闻言,循柔摸了摸他,“真的有龙?”
“你们姜氏的祖先神不就是凰鸟?”秦风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里。
事情跟循柔猜测得差不多,两百多年前,风氏那场盛大的狩猎活动,是去雷泽狩猎真龙,当时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幼龙在成年之前会有一次雷劫,风氏正是趁着这个时机举全族之力围困了一条真龙。
事后为了掩藏秘密,也是怕真龙逃脱,风氏一族才会迁离族地,他们在龙身上下了巫纹,镇压在地下宫殿里,不断地窃取神力。
“喝龙血?” 此前不太清楚的事情被一一揭开面纱,原来是为了得到龙血里的力量,才会有了姜氏灵女一说,循柔瞅瞅他,“像我这样?”
秦风低头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一样,我愿意给你。”
说得怪好听的,循柔摸摸他的脑袋,他虽然没说,但囚住了一条龙,恐怕不止是喝龙血这样简单,这两百多年来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秦风定定地望着她,因她柔软怜惜的眼神而心颤。
循柔忽然想到乌金,“乌金是怎么回事?”
“它是我的逆鳞。”当年秦风被风氏围困住,为了保存力量,他将自己的逆鳞留在了雷泽,在上面留下了部分真灵。
风氏用巫术镇压,他受了重伤,又被那些人窃取力量,一直处于半沉睡状态,直到半年前他恢复清醒,舍弃龙身,脱离了风氏的禁锢。
秦风第一时间去了雷泽,原本是要取回他的逆鳞以及附在上面的部分真灵,却在那里遇见了她。
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他还没遇到她的时候,自己最重要的逆鳞便交到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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