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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淮应卿江2 “为什么分床睡?”


  元淮受伤这事,本来没什么。

  之前也伤过,该干嘛干嘛,没那么讲究。

  这是第一次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他这边动了动,身边马上传来一道声音。

  “喝水?吃饭?上厕所?我来!”

  “不用。”

  “需要帮忙你就说,你不能下床。”应卿江脑袋枕着元淮的肚子,两腿垂直贴住墙,脚背绷得直直的。

  元淮打了个哈欠,手搭在应卿江耳朵上,捏捏他软软的耳垂,看他在微信聊天。

  跟导员请假呢。

  元淮枕着胳膊想了想,快清明节了。

  “元小淮你肚子好吵,一直在咕噜咕噜咕噜。”

  “让你靠了?”

  “小气死你了,就靠!”应卿江脑袋在他肚子上滚滚滚,头发乱糟糟的还起了静电。

  元淮曲腿挡了一下,拉过被子盖着肚子,把应卿江推走,“去倒水,渴了。”

  一个空翻落地,呆瓜没穿鞋,光脚跑出去倒水了。

  元淮:……

  应卿江端着水回来,坐在床边看他的脚,“你喝水,我给你揉药油。”

  “咳!咳咳咳咳!”元淮水咳了一床,脸都快呛紫了,“不用,你手劲儿太大了。”

  “小心我笑话你,我连个罐头都拧不开我手劲儿大?”

  应卿江拒绝了他的拒绝。

  手心搓热药油就开始给元淮按摩右脚踝,味道很大,应卿江呛得眼角微红。

  “元小淮你记不记得,你也给我按摩过?”应卿江笑着说。

  元淮:“那可不是一两次了。”

  应卿江是7岁那年住到他家的,整天哭,不说话,多少人哄着就怕出点状况。

  他的两位父亲去世了,意外来得太突然,家里失火,只来得及把应卿江托出去。

  他们两家关系好,一直是邻居,多养一个孩子咬咬牙就养了。

  元淮大他三岁,当时也没那么多卧室,就一起睡了。

  半夜,元淮梦见自己在游泳。

  吓醒之后就听到应卿江在哭,抓着他的衣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出冒,他胸前那一大片都被哭湿了。

  小孩子不太会安慰人,元淮就扯着衣服给他擦眼泪,“别哭了。”

  “我想我爸爸了元小淮。”应卿江哭得鼻头都红了,鼻音很重显得奶声奶气的。

  “我以后都没有爸爸了……”应卿江哭得一直在发抖,“我想他们……”

  元淮牵着他的手,“你跟我来!”

  父母的房门被推开,他们看着这一大一小,小的那个还泪汪汪的,“这是怎么了?”

  元淮把应卿江往身前一推,“我爸妈给你当爸妈,叫吧。”

  结果就是应卿江哭得收不住,连夜起了一场高烧,说再也不要理元小淮了。

  这场冷战是他们长这么大以来最久的一次。

  足足一天。

  应卿江看着穿着练舞服的元淮,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小矮子你生什么气?我爸妈给你当爸妈,我的东西都分你一半,就连这个苹果,我想吃都得分一半给你,这不好?”

  应卿江还是哼,高烧没退,病恹恹的。

  “一整个都给你。”元淮把苹果放他手里,“别想你爸爸了,我把我有的都给你。”

  应卿江看着苹果,好半天才哼唧地说:“可我想吃桃子。”

  桃子、香蕉、芒果、草莓……一堆水果围着应卿江摆了个圈。

  元淮拍拍胸膛,一脸认真,“哥哥都给你。”

  人就是这样哄好的,抱着水果咬了一口就笑了。

  元淮说:“我去学舞蹈了,基本功特别简单,就是有点疼,你想不想学?”

  应卿江啃了一口草莓:“想。”

  元淮活动着手臂,给应卿江开了个肩,嘎巴一声,骨头响了。

  元淮满意:“就是这样,骨头响了就算开好了……”

  “啊啊啊啊!”

  第二次冷战以应卿江的大哭开始。

  元淮的父亲进来一看,床上围着应卿江摆了一圈水果,应卿江趴在床上哭得快抽过去了。

  “元淮!你个逆子!欺负人不算还准备个花圈!老子打死你!”

  当晚,元淮在父亲拎着树藤冷眼的警告中,给应卿江揉药酒。

  “我没开错,就是那样的。”元淮犟嘴。

  元父,树藤挥舞得嗖嗖带风,“再说?”

  “不信就让他一起学!看对不对!”

  应卿江还处于开肩的恐惧中,疯狂摇头,“我不!”

  最后,是没学。

  但元淮该教的一次没落下。

  有事没事开个肩、开个腰、开个胯。

  等应卿江九岁那年,为了报仇也学了跳舞。

  元淮当时已经极有天赋,包揽了许多少年奖。

  “哥哥给你铺路走,你跟着哥哥准丢不了。”

  应卿江回应他一个横叉,“略略略~”

  应卿江真挺可爱的,长成现在这样更可……

  元淮回神,正好对上应卿江凑过来的脑袋,那双琥珀色偏浅的瞳孔盯着他,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元小淮没魂了,成大傻子了。”

  然后应卿江的脑门就贴过来,鼻子都撞一起了。

  “好热,发烧了?!”

  “没。离我远点。”元淮掌心顶着他的脸把人推走,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跟你说话都不理人。”应卿江继续给他揉脚,掌心和脚踝都搓得热热的。

  元淮刚才说了他手劲儿大,今天手劲变小了,不像按摩,像在摸他。

  “行了,手拿开。”元淮拉过被子盖住大腿和肚子。

  “还有十分钟。”应卿江说着抬头看他,“下周你回家吗。”

  “回,哪次没回。”元淮说。

  应卿江看着他的脚,“那走路的时候我背你。”

  元淮:还是算了吧。

  应卿江按着时间给他揉完,洗手上床睡觉。

  然后钻在自己被窝里问:“咱两为什么分床啊?”

  他往元淮那边贴了贴,脑袋枕在他肩膀上,“之前都一个被窝睡的。”

  元淮:“你是omega。”

  应卿江瘪嘴,“你现在好讲究啊,事儿多,你才是事儿精。”

  “光着屁股一起捞鱼的时候你忘了,在澡堂子一起搓澡的时候你也忘了,你忘了你都忘了。”

  呆瓜生气了,缩回自己被子里睡觉去了。

  元淮盯着他那截后脖颈看,空气中有淡淡的水果糖味,酸酸甜甜的。

  因为你是omega了,再不注意就得出问题了。

  元淮关了灯,用手机回复消息。

  没一会儿身边就窸窸窣窣的,一只温凉的手探进他被窝,搭在他肚皮上。

  元淮没多想,捞过来握住,单手回复消息。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在一个被窝抱在一起睡觉了。

  那张才买的新被子堆在墙角。

  应卿江睡相极差,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元淮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晃了几下,忘了自己打算回复什么消息。

  是真的不能把他当小孩子看了,他不是那个哭包了,他抱着睡觉的时候身上甜甜的,那张小嘴软乎乎地贴着他的肩膀。

  .

  应卿江第二天醒的时候,身边没人了,在大床上滚了几下,迷糊地看过去,“元小淮?”

  元淮好差不多了,嘴里叼着面包片进来,“起床吃饭,去剧场了。”

  “你不能走路!”

  “能走。”

  “不能!”

  一路上,应卿江像个复读机,“我开车!你右脚不能用!”

  “吃你的鸡蛋灌饼。”

  手里的灌饼都不香了,元小淮太不听话了。

  应卿江特别容易晕车,这段时间天天坐车,车又开的稳他才没事,但一着急就不行了。

  “去了剧场脚伤这事儿得保密。”元淮把车停下,揉了揉他的脸,“一人一句问得烦,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能做到吗。”

  应卿江点点头,小脸发白,凑过去抓着元淮的胳膊,“那你疼了就跟我说,我跑腿,我肯定保密。”

  “行。”元淮把豆奶给他拧开,“窗户开开,慢点吃,我这脚伤挺多年了,没什么影响,你看我跳舞有事?”

  “可医生说有事……”

  “医生成天造谣,你看看谈妄,是不是每天胡说八道。”

  应卿江才不信他,骗小孩儿啊!

  但答应还是答应了。

  一上午过去了,就看两人说悄悄话了。

  哒哒哒。

  祁砚清和沈谭舟看着面前的应卿江小跑着过去,蹲在水缸旁边和元淮说话。

  哒哒哒。

  应卿江又跑着拿了橘子,掰给元淮吃。

  祁砚清走到应卿江身后,用小腿碰了碰他的后背,应卿江就蹲在水缸旁边,叫着晃了好几下,元淮在水缸边抵了一下他的肩膀。

  “干嘛呢,一上午就看你两眉目传情了。”祁砚清低头看应卿江。

  “考神你吓我一跳。”应卿江把剩下的半个橘子拿给祁砚清,“吃吗?这个橘子挺甜的。”

  祁砚清接过来,元淮就在水里说,“做不做人?清神,我一上午就吃这一口。”

  祁砚清一口吃了,问应卿江:“元淮怎么了?让你护得跟个国宝似的。”

  “不能说,秘密。”应卿江特别喜欢祁砚清,基本问什么都乖乖回答。

  主要还是每次考试前都得摸摸考神的手,保佑自己考证能过。

  沈谭舟也过来了,光脚踩在水缸边上,“难得有江江这么好的民族舞小苗苗,就让你这么拿捏的?淮神。”

  “没有真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能跳!我们还能跳!”

  应卿江划拉一下进了水,一副真情实感母鸡护鸡仔的模样。

  元淮搂着应卿江的腰,憋笑。

  祁砚清:“晦气。”

  沈谭舟:“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他们走远后,应卿江眨眼睛,在水里抱着元淮的脖子,“我没说,嘴可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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