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朵郁金香
周攒的后背是漫画中所描绘的那样:纤巧, 白嫩,没有瑕疵。
她像纯真的少女雕塑,在阳光下圣洁。
上天真是厚待她, 后背薄得像片纸,所有的脂肪好像都到了重重压在郁孟平腿上的那两处。
周攒的脑袋和双脚翘起来的时候, 脊沟显而易见, 郁孟平略带凉意的指尖从上而下,漫过绵厚的绿茵草地,形成一弯新月。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掌心到了点精油摩擦生热后, 按在周攒肩膀上。
就听到周攒哎呀一声轻叫。
“痛?”
其实他的力道比起上回那个阿姨已经不知轻了多少,只是肌肉有记忆, 再稍微一碰就觉得痛。
“还好, 就这样吧。”她皱着眉说, 顺便翻过一页纸。
掌心与脊背之间越来越热, 周攒的后背像块光滑的美玉, 有时候她稍微一动, 那吊带裙又往下落了点。
就跟饿了七八顿的人, 见到了面前是一桌美味佳肴, 想吃又不能吃有什么区别。
实在是馋人得很。
郁孟平渐渐有了感觉,眸色渐深, 然后把那两条纤细的吊带给拨开。
轻轻一拨,就从周攒肩头落下。
这件衣服渐渐没有了衣服的作用, 只堪堪留在那儿, 周攒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手中的动作变缓。
郁孟平垂眸盯着, 像是鹰隼似地盯着, 纤长的睫毛下难掩汹涌深渊,也说不清在周攒第几根肋骨的地方,手指从侧方滑下,渐渐拢住半开饱满的玉兰花。
茶几上有酒店中午刚送上来的鲜花,也不知道是谁在柔软间打翻了花瓶。
红色,粉色,白色的花枝掉出来,迷了周攒的眼睛。
银质的花瓶溜溜达达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发出和谐的咕噜咕噜声。
淌了一地的水。
空气中的玫瑰精油香气弥漫,浓重。
他们开始尝试不一样的。
这种尝试也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就好像势必会发生的,是一对情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只是这过程中,周攒从最开始的舒适,有了慢慢转变,她开始慢慢思考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衣衫不整的局面。
她从生病住进酒店才十几天,那天晚上他们才刚说好要在一起。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倏然间跳出以前看过的女性作家专访栏目,她们讲第一次的尝试,讲从纯真到成熟的转变。
她们年长,脸上的皮肉自然地松垮,有了皱纹的痕迹,她们的头发也不再乌黑油亮。
一提起这个,有几个女作家脸上露出甜蜜蜜的笑容,因为年长,目光也温柔慈祥:“亲爱的,那是人生中最好的体验,那时我们很青涩,有冲动,但都保护体贴对方,我们相伴至今。”
只是有几个女作家回忆的时候,眼睛也失去光泽,冷漠地说:“你知道的,第一次总不是那么美好,他是初恋,后来发现他就是个混球,脚踩两条船,他只是要这个东西好和同龄人吹嘘而已,我们分开了。老实说,很后悔,我值得拥有更加美好的回忆。”
周攒那时候就想:不管如何,她都不要这样浑浑噩噩地任由事情发生,在她还不确定的时候。
有凉风从窗外吹来,大概是从酒店外头的那一片树林,沾着树叶的清爽,周攒渐渐从沉沦中回过神。
在郁孟平又要缠吻上来的时候,周攒侧过脑袋,他的吻落在下巴上,湿软且钝涩。
郁孟平心思敏锐,很快感受到了周攒的游疑,只是目光中的欲/念还未褪去。
他抱着周攒,像是轻软的雨滴似的吻着周攒的耳朵,柔声问:“怎么了?”
周攒目光往外撇,不让郁孟平看到,好像他一看到,就能让他看清心中的想法似的:“脑袋疼了。”
郁孟平就此停下:“要不要紧?”
周攒摇摇头,目光中媚眼如丝,像是春水一般,靠在他胸膛上。
往下碰了碰,难为情地问:“这个怎么办?”
郁孟平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真是勾人,他碰了碰周攒红艳艳的嘴唇:“只能辛苦它了,愿意么?周攒。”
周攒并不傻,她知道的。
她还没准备好,但也知道这样半途而废于郁孟平而言也是件苦恼的事情。
她正要低下头的时候,郁孟平把她半捞起来:“可是我不舍得。”
“你亲亲我吧。”
“我最喜欢它,你知道的。”
周攒眸光微闪。
最后还是郁孟平用自己的五指姑娘解决的。
那是个微热的午后,阳光正盛,沙发不大不小,周攒靠在郁孟平身上,她感受着郁孟平胸膛的起伏,两人都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
周攒侧头看向窗外,旁边不知道一棵什么树横叉过来,她好像看到了彩色透明的泡泡在灿烂的阳光下飞舞,爆破。
周攒没来由地问:“郁孟平,你是个好人么?”
郁孟平脑袋搁在抱枕上,听见她这么问,支起上半身看向周攒,只不过看到半张脸而已。情/潮退去后,那双黑色的眼睛清明起来。
郁孟平心里五味陈杂。
他是多么心思缜密的人呢,光听周攒这么一句无心之话,他就参透了。
夏天的浓荫遮蔽好乘凉,虽好,但站久了还是让人生寒气。
郁孟平躺回去,十分慵懒,笑起来十分浮荡的样子:“周攒,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够好的,怎么还不够好呢?
甚至可以说宠来着。
周攒生病的那段日子,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家里医院,都是郁孟平妥帖照料,安排妥当。不让周攒操任何心,且让周攒满意。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郁孟平,她又一个人在外地,没有其他人在身边,她还能这么舒服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
而且做什么事情,郁孟平从不强迫她,让她受委屈。
周攒哑口无言。
只是她贪心,想要更多而已。
郁孟平捏着周攒身上的软肉,像是在对自己在说话:“小豇豆,我等你自己愿意给我的时候。”
周攒回头,撞上那一抹慵懒认真。
晚上的时候,远在杭城的周爸周妈打电话过来,之前周攒就给他们报过一次平安,但那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也没有精力和父母联系,就让他们过几天再打过来。
他们打来的时候周攒刚吃完晚饭。
周爸关切地问:“病好点没有?要不我和你妈这几天来学校看你一趟?正好机票不贵。”
“兴军,话都不会说,怎么可以在女儿面说说机票贵不贵呢?就算贵我们也要去啊!让人家听了笑话。”
“这是我们女儿,看你说的。”
大概周爸周妈开着扩音,两人的声音一齐涌进来,吵吵嚷嚷的,周攒却感觉很亲切。
她笑着阻拦:“不用不用,爸,妈,我已经病好了!”
“今天还吃了煲仔饭,医生也说我好得差不多。而且我都要开学了,你们一来,我怎么招待你们。”
周妈哦哦地说:“还是你想的周到,攒攒,那那我们就不来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酒店已经亮起了路灯,在灯柱两侧有光的氤氲,树叶浓绿,如星璀璨,晚风温柔,周攒两只胳膊支在阳台栏杆上同爸妈讲话。
外面的风景看厌了,她转身,透明玻璃映着郁孟平笨手笨脚收拾餐具的模糊影子,好像电影中的居家丈夫。
周攒莞尔,温柔一笑。
她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并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的错觉,在偌大的钢筋水泥城市中,她有了安隅之所。
这笑声很快被周妈捕捉到:“你在笑什么呀?女儿。”
“没什么,就看看寝室楼下风景。”
“哦哦,你现在生病了就不要到处乱跑。对了,周攒,上次用你手机给我们打电话的男人是谁啊?”
“司机。”周攒说。
“你可别糊弄我们,那个司机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明身份了,我说的是第二个,听声音还蛮文质彬彬的。”
郁孟平收拾完碗筷,交给酒店人员之后,在房间搜罗了一圈,终于在阳台地方找到周攒。
阳台和房间有一道移门隔开,他过来的时候周攒正背对着他看风景,根本不知道他过来了。
他轻轻地推开移门,环上周攒的腰,上半身压在她后背上。
周攒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回头瞪了他一眼。
郁孟平温柔笑着不打扰她,下巴搁在周攒头顶上,就听到电话里漏出来杭城方言:“攒攒,你也上大学了,爸妈不反对你谈恋爱的。上次那个是你男朋友也没关系,毕竟是紧急情况,我和你爸爸不是老古董。”
周攒有些懊恼。
她身后就是郁孟平,电话里就是周爸周妈,这让她怎么回应?
只好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还有事,过两天再和你们说。”
最后挂了电话。
郁孟平按着肩膀,转过周攒,对上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说说,过两天你要和爸妈说什么?”
周攒目光飘移,想靠在他胸膛上耍赖,撒娇赖过去。
却不想郁孟平这人还真有想坐实男朋友这身份的心思,面上虽然笑着,浮荡不惊,却动作坚决,断了周攒的糊弄。
“怎么?我好吃好喝,身体力行地养你,我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你哪有身体力行?”
郁孟平的膝盖轻轻蹭了蹭周攒的腿,不正经地说:“下午那时候,你不是还让我吃樱桃?不舒服么?那晚上再试试?”
即使和郁孟平在一起这么久,周攒还是没学会郁孟平的厚脸皮。
“瞎说什么呢!”
“那你要和爸妈说什么?攒攒?”那只手不老实地随便煽风点火。
周攒实在不好意思,但又怕郁孟平耍无赖,再这么下去,晚上她又要吃苦头。
脑袋抵着郁孟平的胸口,极低地飘过一句声音:“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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