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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72晋江独发


沈至欢虽闭着眼睛,  可她一直在留心听着陆夜出去的声音。

        这些日子里陆夜虽违背她的意愿囚禁她,但好在还不是特别丧心病狂,强迫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也鲜少会对她动蛮力,  或者总是凶她。

        只要沈至欢极力的抗拒不跟他单独相处,  陆夜就会很自觉的出去。

        但沈至欢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这人出去,  她睁开眼睛,  正打算骂他,  就见陆夜已经走到了床边。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从外头透进来的日光,沈至欢警惕的双臂撑着床,  坐了起来,她冷声道:“出去。”

        就算沈至欢对他还是很冷淡,  可陆夜的心情还是克制不住的好。他似乎格外的擅长把自己丢进自己臆想的美梦中。

        他看向沈至欢的目光也很温柔。其实陆夜看她的目光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又依恋的,只是有时候会参杂愤怒还有恐慌。

        沈至欢无动于衷的坐着,  道:“你想干什么。”

        陆夜摇了摇头,道:“不要担心,  我不做什么。”

        “那你站在这干什么?”

        陆夜朝沈至欢伸出手来,  沈至欢下意识的往后推了推,可陆夜并没有碰她,  而是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里面是一条精致又华贵的链子。

        沈至欢的目光落在这条链子上面,  红色的宝石被打磨的圆润,就算是光线暗淡,  仍旧能从中看出好像流动着红色光芒,与那华贵的的宝石相映衬的,  是链子正中央的白色小葫芦。

        这个小葫芦瞧着甚至有点可爱,  表面并不如宝石那样光滑,  也不透亮,  一眼看过去沈至欢看不出材质。

        沈至欢从小到大对各种名贵宝石几乎都如数家珍,可这种白色的石头,她确真的没有见过。

        陆夜语调里带着笑意,道:“送给你。”

        可这是什么材质沈至欢并不关心,她移开目光道:“丑死了,拿开。”

        陆夜也不生气,或者说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收拢手掌,耐心道:“你带上看看吧,不丑的。”

        沈至欢皱着眉不想理他:“你可真没意思。”

        陆夜面色仍是温柔的,他在沈至欢面前半蹲下来,然后伸手握住了沈至欢的小腿。

        沈至欢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的掉:“把你的手拿开!”

        陆夜握着她的力道并不大,他抬眸对着沈至欢,那双曾经让沈至欢亲吻过无数遍的眼眸里藏着期待,乌黑的瞳孔里带着真挚,好像能把这个东西送给她,本身就是让他觉得很幸福的事情。

        “…就带一次好吗,很好看的。”他轻声道

        沈至欢其实还有很多讽刺他的话,这的确是个好时机,他这么期待,只要她说了就能完美的击碎他的期待,多好的报复方式。

        可是那些话却一下子卡在沈至欢的喉咙里,她看着他认真的目光愣了下,什么都没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夜已经捏着那条细小的链子为她戴上了。

        冰凉的金属贴在她的肌肤上,殷红莹润的宝石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妩媚又诡魅,那个小巧的,骨白色的小葫芦滚在脚踝处,亲热的贴着她。

        的确很好看,可爱的小葫芦和圆润的红宝石不知怎么,竟然出奇的搭配。

        是个脚链,金属圈住了她的脚踝,就像是一个小孩捉住了一只漂亮的鸟,他舍不得它走,所以翻遍了家里,找了一条特别好看的绳子,缠在了小鸟的脚上一样。

        然后把它关笼子里,驯养它。

        沈至欢陡然清醒了过来,她猛的收回了脚,她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陆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沈至欢紧抿着唇,伸手动作很粗暴的将那条已经扣好的脚链拽了下来,白皙的肌肤上因为力道太大甚至被划出了红痕,细小的链条陡然断裂,圆润通透的宝石四散外地,就连那个小葫芦也掉在了地上。

        在空旷又寂静的房间里滚啊滚,滚到了黑暗的,见不到太阳的地方,沾满了灰尘。

        沈至欢的动作太快,一点都没犹豫,陆夜的目光里甚至还残存着方才的欣喜。

        沈至欢呼吸有些粗重,指着他道:“滚。”

        陆夜定定的看着她,动作有些僵硬。

        沈至欢将手里的链子扔到了陆夜的脸上,陆夜下意识的侧头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小小的链子已经掉在了地板上。

        小葫芦不见了,宝石也不剩几颗。

        沈至欢前后推了推,道:“把你的脏东西拿开。”

        陆夜喉结滚动,半跪的时间久了,腿有些痛,尤其是弯曲着的这条腿,他的脚背曲着,脚趾抵在地上。

        伤口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痛了,可是此时此刻却突然疼了起来,他平静的想,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四根脚趾还是不抵五根,一会要去找盛白胡。

        他默默的捡起地方那根并不完整的脚链,在初春的日光下忽然间恍然想起了桐洲。

        那天的阳光比今天的好多了,沈至欢在葡萄架下乘凉,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她主动吻他的脸颊,问他:“陆夜,你今天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早呀?”

        她亲昵的靠在他身上,在斑驳的日光下跟他说:“我好想你多陪陪我啊,你昨天回来没有带礼物,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管。你要赔我。”

        残缺断裂的链子被陆夜握在手里,又叫他放了回去,在胸口的位置。

        时至今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恰如沈至欢再也不会那样看他,他们再不会有那样毫无保留的亲昵。

        沈至欢只觉得给的按暗示太明显,明明都已经这般做了,却连送个东西都要对她进行这种暗示,这对于沈至欢来说并不是警示也不是威胁,而是一种侮辱。

        陆夜走了以后,沈至欢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她的呼吸仍旧没有平复下来。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说不出来憋闷感,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陆夜的离开并没有让她觉得畅快,她甚至并不觉得开心。

        可是她的每一次心软都会让她有一种自我厌弃的感觉,以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陆夜对她的爱,甚至有些可耻的不想回应却享受其中,如今这种爱变的令人窒息的时候,她却连割舍都轻易割舍不下。

        隔了好半天,沈至欢走下了床,看见床边散落了几个小珠子,她弯腰捡起来用指腹擦了擦,目光定定的看着,最后却又轻轻放下了。

        陆夜是个不会爱人的人,或者说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

        他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他抱有期望。

        像往常一样,陆夜他们刚刚在客栈住下的时候,就包下了整个客栈,沈至欢的门口总是守着人,没有丁点放松。

        那次之后,沈至欢一直都不想看见陆夜。

        好多回陆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来了,沈至欢都会冷着脸让他出去,如果他不出去,沈至欢就不会上床,他们就那么耗着。

        陆夜基本不会对她动粗,所以每次都熬不过她自己走了。

        况且陆夜比她预想中要不要脸的多,不管他们经过了多惨烈的争吵,他再次从外面过来的时候都能像没事人一样。

        这样的情形下,沈至欢实在不懂囚禁还有什么意思。

        可在陆夜眼里,好像就算是这样的相互折磨也好过直接放过她。

        这样的情形在这间客栈已经持续两三天了,她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干什么,但这几天能明显的看出来他似乎很累。

        但这跟沈至欢没有关系。

        夜半时分,沈至欢独自一个人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她这几天有点嗜睡,所以大多数这个点都睡得很死。

        就连陆夜偷偷进来她都没发现,他的动作很轻,站在床边看了沈至欢一会后,小心翼翼的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静悄悄的房间里,能听见沈至欢均匀的呼吸声,陆夜害怕吵醒她,躺下之后就不敢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实在是困顿极了,模模糊糊的想着,如果可以回到以前就好了。

        月光静悄悄的洒在房间里,床上的两个人挨得很近,可却没有触碰到对方一丝一毫。

        天还没亮,沈至欢睡觉一直都不太老实,等她翻了身发觉自己身边有个人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下意识的就伸手抱住了陆夜的腰,然后顺从的睡在他的怀里。

        她迷迷糊糊的想,今天陆夜回来的太迟了,明天要骂他,她都睡醒一觉了。

        不过片刻,沈至欢倏然睁开眼睛,看向了睡在自己旁边此时仍旧闭着眼的陆夜,那一瞬间沈至欢什么也没想,她蹭的坐起身来,手脚并用的用力将陆夜从床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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