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二 金人毒计
众将官异口同声赞许钱少卿所言，火炮威力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个最好的办法，若按照老办法攻城，莫说他们这点兵力，便是再给十万精锐之师也是枉然。
毕竟汴京城高墙坚，没有十倍包围，还真不好说。
梁范瞪了钱少卿一眼，钱少卿摸摸鼻子，一脸讪讪，暗想我没说错啊。钱少卿对梁范向来兄长事之，梁范瞪自己，定然是自己问题。
难道是思考的不够周全？
事实上，确实是他想的太少了，汴京的意义，绝不是任何一座城池可相提并论，若是炮轰别的，兴许都会支持，若是把汴京轰的稀烂，他钱四就别回行在了。
朝堂要弄死他的奏章，恐怕都足够埋掉钱四。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起灰白，全军已经生火造饭，准备战斗。
待全军用完饭食，便开始拔寨，金人没有来夜袭，这倒是奇怪，梁范他们张好口袋等一夜。依旧没有看见半个来夜袭的金人，似乎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效果。
数万大军，单单整兵就要许久。
看着已经算是比较快的武卫军和火炮营，梁范心中满是无奈，后世的军人，可以几分钟完成集合出发。眼前这些老军伍，可是嘴上犯贱，一阵阵的泼皮话。
好容易整好队伍，拿出气概，浩浩荡荡走到汴梁城下，准备战斗。
待摆开阵势，登上瞭望车，众人一阵惊呼，更有人失声道，这怎么打。
只见那汴梁城前，乌压压一片，并不是金兵，而是妇孺老弱，这等恶毒手段，亏他们想的出来。
梁范看得也是脸色发白，金人驱赶百姓攻营，他们该如何？相反的，他们攻城又该攻击哪里？
完颜亮大军南进之时，出于占领大宋目的，尽可能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为此，还专门惩罚过几个犯下错误的金人将领。由此，没有让淮南江北遭遇兵祸。
但是到了求胜心切的乞石烈克宁身上，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反正是宋人，不是金人，管得恁多。
当然，大多数是穷苦老百姓，有钱人家的自然是不会在此之列。
有这一层顾虑，不管是火炮或者其他方式，都无法用在此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数量众多的汉人老幼成为炮灰。
虞允文不敢，梁范不敢，钱四也不敢。
一计不成，唯有另想其他方法。
汴京曾经被金兵攻破，既然他们能办到，宋军必然也能。
虞允文只好聚集众将，再次商讨。
封云飞拿出一份册子，说道，“此乃记录当时汴京陷落的详情，众位将军请听。”
汴梁如何陷落，钦宗本纪曾有描述，“丙辰，妖人郭京用六甲法，尽令守御人下城，大启宣化门出攻金人，兵大败。京托言下城作法，引余兵遁去。金兵登城，众皆披靡”。
将锅都扣在郭京头上也不对，实际上禁军军官多是酒囊饭袋，虽然也调来不少边军，但最能战的西军到达战场的时间太晚，起不得多大作用，再加上许诺的高官厚禄都未兑现，终使兵事崩坏，城池陷落。
看了等于没看，并没有多少有意义的东西，与其说是锅给了一个人，不如说是整个朝堂都没多少反抗的意志。
一时间，又是七嘴八舌，一时半会也得不出个结论。
眼见众将乱了阵脚，只有虞允文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只淡淡道：“退兵三十里，选到方法再说。”说完，便下了瞭望台。
尽管宋兵仓促后撤，阵形都有些凌乱，但是金兵仍旧没有进行任何骚扰。
虞允文在土坡上看着撤退的队伍，感慨道，“看来，乞石烈克宁是真没有打算给我们野战，此种情形都不追击。”
“恐怕他以为我们是在诈退，诱骗他出城，不过也好，他不敢出来，也省的我们真的被袭击。”
大军南撤三十里扎营之后，依旧没有看见金人有任何动静，哪怕是探马都是少了又少。
看得出来，乞石烈克宁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任凭你宋军百转千回，他就是一动不动。
当夜，虞允文密召梁范和曹珍，有要事相商。
二人到场一看，可不是么，绝对是要事，天大的要事。只见虞允文珍而重之的从一个包裹严密的皮夹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
层层打开之后，发现，真是珍贵不能再珍贵的东西。
那是一份汴梁的密道地图，虞允文小心打开以后，慢慢放在两人面前，道，“前几日有人送来这份密道图，已然探查过，仍有六成还能使用。”
“可是那人？”曹珍小心翼翼的说着。
“便是那人……”虞允文神神秘秘的回他一句。
即便如此，曹珍也是打了个机灵，人的名，树的影。那位即使不在，仍旧让人胆寒。
曹珍看见图纸，转眼忘记刚才自己忧愁的对象，一脸兴奋的说道，“此等图纸，那我们进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虞允文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梁范同样疑惑道，“有此密道，当年两位官家缘何不使用？哪至于落得……”
下边的话梁范没敢说，但是大家都明白，为何徽钦二帝会被俘虏前往北方，最后落得个受尽屈辱而死的局面。
虞允文叹息一声，道，“城破的太快，待想用时金兵已然攻入皇宫，为时已晚。”
几个人趴在桌子前，好生的研究图纸。
对于熟悉后世地图的梁范来说，看此时的手绘地图实在是困难，要不是他当年野外生存有着手绘地图的经验，还真是看不懂这用单层图表示立体地道的情况。
好在图上密密匝匝的标注，结合着文字和想象，能够把大致的路线说的明白，梁范总算松一口气，有此图在金人的恶毒计谋就无法起作用。
“若是按照此图，我们选择几个城楼下的地道，到时候大批量的火药包送进去，一起点燃，必然能从背后破开城墙，就算金兵押着老弱病残在前，背后惊雷般的变化，必然会同时毁掉他们心智，到时候结合骑兵迅猛突击，应当能把伤亡减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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