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哎哟,你们这对父子才见面,怎么又吵起来了?”就在谢夔对着谢辛垣的话嗤之以鼻时,门口这时候出现一道身影。

胡氏是在收到下面的人的消息后,才知道十年来都不曾出现过在英国公府上的谢夔,竟然回来了!

这消息几乎瞬间让她一个激灵,直接从后院赶了过来。

胡氏走进来后,直接冲着谢辛垣而去,“老爷,您这么大年纪的人,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世子爷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依妾身看,你们可要坐下来好好聊聊才对。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

胡氏的场面话说得好听极了,让心里原本充斥着不安和怒火的谢辛垣,在此刻也不由平静下来了几分。

谢辛垣冷哼一声,在胡氏这儿找到了台阶,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胡氏飞快朝着谢夔身上看了眼,“世子也坐下来说吧,一家人何必这样大动肝火呢?老爷在你走的这段日子,可是惦记得很呢。”胡氏一边温和而善解人意地说着这些话,一边却在心底感到愤愤不平。

一个常年不在家里的长子,甚至压根就没有将英国公当做自己家的人,凭什么这么多年都稳居在世子之位上?她心里不服,可是每一次在谢辛垣面前提及世子之位的事,都被谢辛垣蹶了个没脸。

谢夔在看见胡氏进门后,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冷肃。

这么多年来,胡氏已经变得“珠圆玉润”,浑身珠光宝气,散发着富贵人家的夫人的气场,早就跟多年前那个在自家偏门外,那个满脸刻薄和阴毒的女人截然不同。

可不管对方怎么变,都是谢夔最憎恶的那类人。

现在谢夔听见胡氏对自己讲话的声音,但他没理会,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像是完全无视了身边的这人。

倒是鹤语在这时候柔柔一笑,谢夔虽然是站着,但却扶着她坐在了一旁。

“一家人也是要讲究尊卑有序的。”鹤语看着进门来的女人,虽说她从前并不知道胡氏是何模样,但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厅堂里的,估计除了如今的英国公夫人,再不可能是旁人。对于眼前这个害得谢夔从小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鹤语怎么可能假装没看见,轻描淡写地放过?“英国公夫人,不会连这点礼节都不知道吧?”

哪怕现在她嫁给了谢夔,但是英国公府的这一群人,在见到自己时,也应该行礼。

胡氏的确是忘了鹤语这一茬,被鹤语这么毫不留情面地点出来后,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出身不高,哪怕这些年嫁给了谢辛垣,已经成为了英国公的夫人,但是在上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却始终没有一席之地。那些夫人,不仅仅是有显赫的夫家,也有显赫的娘家,完全不是她这么一个出身市井的人能比得了的。所以,胡氏最痛恨的便是有人挑剔自己的礼仪,她曾经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学习各种上流贵族的交际礼仪,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贵妇人。

现在鹤语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胡氏一边朝着鹤语行礼,一边憋屈地跟她请罪。

鹤语也没有让人直接给自己跪下,她不过是让胡氏屈膝给自己行礼。见到胡氏的行礼,她就大大方方接受。她堂堂一介公主,受这么一个出身不高的国公夫人的礼,再寻常不过。

胡氏在行礼后,没有得到鹤语的首肯之前,是万万不敢主动站直身子,她唯恐再一次被鹤语挑剔礼仪。

鹤语在指出了胡氏不懂规矩后,就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似的,任由着胡氏弯曲着膝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站在一旁。

虽然鹤语今日才跟胡氏有一次的接触,但这并不妨碍鹤语觉得对方喜欢装腔作势。既然如此,她今日就给胡氏一个机会,让她装腔作势个够。

胡氏并不知道鹤语的性子,她以为像是鹤语这样的真正的贵女,都是要面子的。就像是从前她参加过的各种宴会,那些京城里有名望的夫人们虽然看不起自己,但也不可能直接出言讥讽,以免失了风度。

所以她以为自己只要对鹤语示弱示好后,就算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真的拿自己如何。

可很快,胡氏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鹤语才不在乎什么面子,她坐在英国公府,就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至于胡氏是不是一直对着自己行礼,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可就苦了胡氏,半蹲的姿势的滋味,绝不好受。

没多久,她就已经觉得浑身酸麻,摇摇欲坠,一张脸上现在只剩下恼火和苦涩,明明已经是深秋,但是因为要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动作,胡氏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

可她还不敢吭一声,只能堪堪靠着身边的大丫鬟找到一点支撑力。

谢夔只在刚才胡氏进门的时候,就扫过对方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将她当个透明人。在看见鹤语出手教训胡氏时,他没吭声,甚至还注意着前方的谢辛垣,只要后者刚多说一句,他就随时准备反击。

“我已经上书圣上,自行请辞这世子的位置,所以日后,就别说什么一家人。我今日来,不是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我要带着母亲的牌位。”谢夔强势开口,他要做的事,必定是要做成的,谁都拦不住他。

谢辛垣现在的注意力都被谢夔这话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在一旁的胡氏对他投来的求助的目光。

在谢夔的话说完后,谢辛垣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对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请辞世子之位?!你疯了吗?谢夔!”

相比于谢辛垣现在的暴躁和恼怒,谢夔看起来要平静很多,“我没疯,多年前你在边境寻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这世子之位,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你说得轻巧!你不稀罕,那日后我们谢家怎么办!你不继承英国公府,难道你还想要别人来继承吗?!”谢辛垣大怒。

谢夔的眉头短暂地皱了皱,其实事到如今,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谢辛垣这么坚持要自己继承英国公府。若只是母亲临终前交代的遗言的话,谢夔不认为对谢辛垣如此有约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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