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谢夔和鹤语离开后,谢敬元才回到自己院子里。

他招来了一个下人,仔细问了问在自己没在家中时发生的一切。

当听见谢夔主动递交了请辞世子之位的奏折时,谢敬元面上一喜。不过很快,他在听见自己父亲竟然为此勃然大怒,说什么他们这几个兄弟都是废物时,眼中的颜色就变得晦涩难明。

他早就知道父亲看重谢夔,也觉得他下面的几个姨娘所出的弟弟都是废物,但是没想到,在他父亲眼中,自己也跟那群庶子一样,都是废物。

“父亲说我是废物?”他像是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下人哪里敢回答府上这混世魔王的话?只恨不得缩着脖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谢敬元看见身边的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一声暴喝:“滚!”  现在府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了父亲骂他是废物?谢敬元脑子里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时,便已经直接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出去。

府上的下人忙不迭逃走,唯恐被他迁怒。

胡氏听见前院传来的消息,皱了皱眉,“补药给少爷送去了吗?”她问。

采薇点头。

胡氏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算了,明日我去城外的慈恩寺走一趟吧。”

她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很清楚,谢敬元先天不足,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明明十几岁时就已经有通房丫头去服侍,但谢敬元始终没个一儿半女。从前胡氏还以为是因为谢敬元懂规矩,知道在迎娶正妻之前不能让身边这些低贱的通房侍妾怀孕,后来她才发现谢敬元哪里有这个意识?每次完事儿后不仅没有让人送避子汤过去,甚至连羊肠都没用过。最初胡氏是愤怒,但很快,在反应过来后,则是担心不已。

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跟多名女子厮混后,竟然没有人怀孕。饶是胡氏不愿意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考虑,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想到谢敬元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胡氏还是没有直接戳破这一顾虑,只是寻了别的借口,趁着宫中的御医来府上给谢辛垣诊脉时,顺便请人来给谢敬元也诊了诊脉。

“贵府的公子身体没什么毛病,公子身边的姑娘们,也身体康健。若是一直行房事,但无一女子有孕的话,可能就只有一种原因了。”

其实胡氏至今没有明白当初那位御医说的“弱阳症”究竟是怎么来的,但御医的意思她是明白了,她儿子身体上被别的没毛病,但是没办法让女子怀孕,而且御医也只是从一本医书上见过这么一种病的记载,可是上面没有确切的治疗办法。他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在英国公的二公子身上见过这种病症。

最初胡氏不相信,只是安排了不少人到谢敬元的房中,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女子有身孕。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佐证了当初那名御医的诊断没有错误。但也是因为这样,胡氏心里才更着急。

这件事情,府上的知情人不多。她和谢辛垣都知道,身边几个贴身的老奴也知道。当初胡氏做主瞒住了谢敬元,不想打击到谢敬元,或者说,她其实并不想承认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有这样的毛病。所以,至今为止,谢敬元还毫不知情。每次采薇送药时,也只说了是对身体好的补药。

胡氏当然清楚谢辛垣从未考虑将世子之位传给谢敬元的原因,一个没有子嗣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继承英国公府的。但如果这件事情有一丝一毫的转机,谢夔的世子之位,未必会有如今这么安稳。

一个心从来不在英国公府的人,胡氏不相信谢辛垣没有别的想法。只不过眼下,府上也就只有谢夔和谢敬元两个嫡出,总不能让下面的庶子继承家业。若是她儿身体康健,有了子嗣,她就不相信谢辛垣还会将世子之位交给谢夔。

·

鹤语在第二日就进了宫。

谢夔坚持送她到了宫门口,亲眼看见皇后身边的徐姑姑将人接走后,这才离开。

鹤语今日进宫,先去找了在御书房的承德帝,结果一进门,鹤语便闻到了一股药味。

“父皇?”鹤语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皱着眉看着坐在上位的皇帝,“您身体不舒服?”她问。

在万寿节的时候,她可没有听见半点风声。

承德帝有些无奈笑了笑,在刚才收到鹤语过来的消息时,他就先一步喝了药,还让人将周围的窗户都打开,散了散味道,谁知道鹤语对气味太敏感,哪怕是这样,还是被她闻出了端倪。

“一点小毛病。”承德帝笑呵呵说,“着了凉而已。”

鹤语:“真的吗?”

她不是御医,也不通医术,只是走近看着自己父皇,觉得后者的气色不是太好。

承德帝发出一声哼笑,“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这身体好着呢。”

在鹤语跟前,承德帝一直都很温和,跟寻常人家的父亲也没什么区别。

鹤语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个究竟,听闻此,只好作罢。

“那好吧。”

承德帝:“倒是你,今日进宫来所为何事?我听说你母后身边的人一早就去接你,怎么没有去你母后身边,倒是来了御书房?”

鹤语凑过去,“我就是受人之托……”

她将自己跟谢夔在英国公府的那些事儿讲了出来,反正她今日过来又不是要干涉朝政,这件事又不是不能说,鹤语大大方方地交代了自己过来的缘由。

承德帝听完后,面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小滑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鹤语摆了谢辛垣一道?在昨天鹤语和谢辛垣的交易中,鹤语可没有对后者保证自己一定会说服承德帝,让谢夔的请奏变成一团废纸。“我看也是老谢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小无赖,这才着了你的道。”

鹤语听见这话,哼哼了两句,“这也不能怪我呀,都是英国公他老人家自作主张,觉得我能在父皇这儿说得上话,才主动提出来的交易。再说了,我也按照他的要求,在您面前提了谢夔的奏折,也不算骗他。”

承德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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