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本来,因为混在时尚圈,她是高门子弟圈里半透明的姑娘。

她父亲苏老,曾是宋轻臣父亲宋宪岷的老部下,一直忠心耿耿。

她又是个特别识时务,头脑清楚的姑娘。给迟尉办单身派对的当晚,就当机立断站了队。

这次过来,苏落影或许不清楚,带她来的杜仲熹却是玩的明白。

到场的都是亲兄弟。

苏落影能不能成为他想安定下来的另一半,他自己无所谓,门当户对父母满意就可以。

但这个具体的女人会定谁,亲兄弟们说了算。

宋轻臣不开口的女人,杜仲熹绝不会选择。

在杜机长这里,兄弟一辈子不变,是百分百排首位的。

三女在一起的“熊窝”,那是装修时,特地给黎嫚设计的。

宋轻臣笑称:那是专门给黎嫚小朋友设的避难所。

入眼都是形态各异的泰迪熊,有大有小,憨态可掬。

苏落影打趣:“这是连未来的宝宝的游戏区,都给规划进去了?宋爷考虑的就是全面。”

几句恭维话,在黎嫚心里没起来任何波澜。

宝宝?黎嫚和宋轻臣的吗?听起来,像个笑话。

几位世家子弟,慵懒的陷在客厅浅米棕真皮沙发里,品酒闲聊。

迟尉也来了。本应是洞房花烛夜,对他来说,不存在。

他和安悦早就在一起了。婚礼,只不过是办给别人看的一场仪式而已。

迟尉和安悦打小就认识,成长轨迹都是一样的,算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迟尉走了少年班,15岁就进了大学。

安悦则是中规中矩的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伦敦留学。

因为,那时候的迟尉,已经本科毕业,在英国攻读经济学硕士。

两人的私生活很有意思。

不在一起的日子里,各自不动声色的谈恋爱,都不以结婚为目的。

选的恋爱对象,也都是不问家境,只求自己内心喜欢,各自体验一把自由恋爱的新鲜味道。

直到两人学位拿到,各自毕业回国,两人的路,算是终于汇合到一起了。

谁也没说什么,都自觉的和各自的恋爱对象,断的一干二净,然后对外官宣:迟尉和安悦恋爱了。

这是很多这种顶端的高门子弟会走的路。

若说两人彼此没爱,在一起是不是很难受?完全莫须有。

这样的感情比起普通人,更固若金汤,很少为了某个第三者离婚。

所以,这几位兄弟里,不管是迟尉还是杜仲熹,就连骆子谦,也都一等一的清醒,婚姻只在圈里找,从不考虑破圈的事。

哪家的祖辈父辈们,都有强势的权势和盛威,话语权大过天。

自己一个还在上升期的小辈,若不是到了死去活来的地步,谁又愿意走那条血路?

所以,“龙头老大”宋轻臣会走,他们疑惑,痛惜,难过,愤怒。

一开始,恨不得把南极洲的千年老雪挖过来,化成冰水把宋轻臣泡进去,激醒他。

尤其迟尉和骆子谦,很难不把黎嫚当成蛊惑人心的妖女。

本心里,对黎嫚带了百分的不屑,千分的排斥,又有万分的好奇。

这也是一开始,宋轻臣对黎嫚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原因。

他被自己太过于热切得到她的心吓到,所以才会主动拉开距离,清醒审视这段关系。

也是在考验黎嫚。

如今,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也基本通过了兄弟们的考验关。

毕竟,以后的路长着呢。

他选择的女人,是要和他并肩站在更大的舞台,跟着他一起出席社交和应酬的。

连自己兄弟都不认可,又怎么谈让其他人满意呢?

那样的女人,宋轻臣再喜欢,也会果断弃,没一丝余地。

迟尉端着手中半杯轩尼诗,没喝的意思,只看着那清澈明亮的琥珀色,有淡淡肉桂香气逸出。

“老盛那边,听说攀了个沪上的千金?”他指的盛景。

“马上订婚。”杜仲熹回的漫不经心。

“哼,”迟尉把半杯酒一气饮完:“欲盖弥彰吧,帮着给处理银行纠纷的?他以为那岳父,是凭空气坐稳位置的?”

“一气睡服,孩子都搞出来了。那位千金被盛景那功夫迷住了,死活不分,老父亲差点脑溢血了。对,和你家小迟公子同年生。”

仍然是杜仲熹在答话。

迟尉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宋轻臣:“我说老宋,你失声了?”

男人视迟尉如空气。

只把目光望向骆子谦:“去那边,喊她们过来尝尝,凉了不好吃。”

人兀自站起身来,到洗手台洗了三遍手,回来,睨了眼迟尉:“趁热吃,不吃东西,怎么能堵住你的嘴?”

迟尉认真看着宋轻臣的表情。

没一丝表情。

只重新坐下,取过专用的小饼,耐心把羊肉从红曲柳木签上取下来,涂抹上蒜蓉辣酱,再均匀撒上葱丝和芝麻,卷好。

“嫚嫚,去洗手。”他扬了扬手中卷好的小饼,笑望着走过来的小姑娘。

“那你给我留着。”黎嫚眼中有星星,脚步轻盈而欢快。

“嗯。”宋轻臣浅勾了唇,笑容温暖。

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男人快速把手中卷饼,塞到了一直盯他的迟尉嘴里:

“便宜你了,嫚嫚脸上有伤,暂时不能吃辣。”

迟尉冷脸嚼着,抬眼瞟着洗好了手,笑着走过来的黎嫚:“小妞儿,我谢谢你。”

黎嫚看了眼迟尉咬牙切齿的模样,没搭理,只乖巧坐到了宋轻臣身旁,手自然的搭在他腿上。

本想从宋轻臣嘴里套点话出来,那男人嘴严实的和带了密码锁一样。

即便是自己的亲兄弟,又如何?

谨言慎行,是政届恒古不变的真理。

苏落影坐到了杜仲熹身旁。

宋轻羽扫了眼,抬腿,直接坐在了宋轻臣另一侧。

正对着骆子谦。

骆子谦冷笑了声:“脸这么臭,是因为谭牧之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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