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裴铭回去后拆出一沓信件,挑出几封随意翻看。

“公子你知道吗,江小姐压根就不用我们的人暗中帮忙,她自己就有本事找到那些信。”

趁着裴铭看信的时候,墨良便将江淑如何拿到信件的经过大概一说。

平阳侯要为太子收拢官员,需要四处打交道,白日里约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中。

而江远舟本就有官职在身,晚上有时候还要与同僚应酬,在家中待的时间比他老子还少。

这就给了江淑充分的时间摸去平阳侯的书房。

“她居然还知道到处找暗格,一次找不到就第二次再去找,再找不到再去第三次,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江淑“功不可没”,不过墨良安排的人也还是有作用的。

不然,谁来引开看着书房的江家护卫呢。

这时,墨良注意到自家公子突然笑了。

原以为江淑拿来的信件,至多不过证明平阳侯拉拢地方官员的证据。

至于如何将这件事钉到二皇子头上,还得看信件的内容。

若是信中提到二皇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省得自己与太子再想其他法子。

若是信中只字不提二皇子,那他二人就只好另想它法。

裴铭起先看的几封信,只要上报皇上,平阳侯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过不足以带上二皇子。

他正准备将信件交给太子的时候,余光一瞟,手中的信赫然写着“二皇子”三个字。

当即仔细详读,嘴角也慢慢荡出笑意。

紧接着又拆了五封信。

“公子,怎么了?”

裴铭将信抛到书案上。

“看看。”

墨良拿起其中一封。

一惊。

“这平阳侯是怎么想的,居然将二皇子的秘信留着,也不怕被人找到。”

裴铭没有说话,他心中已是有了猜测。

怕是他这位世伯,对二皇子也不是十分的忠心。

留着这些信,若是东窗事发,也好防止二皇子反咬一口。

当日下午,裴铭带上信去了东宫。

三日后早朝。

先是谏议大夫秦啸之上奏皇上,控诉一些公侯仗着世袭的特权,结交拉拢地方官员,置律法于不顾。

这话一出,平阳侯就知道大祸临头。

因为他昨日已经发现书房被人动过,那些要命的信件也不翼而飞。

紧接着,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检举二皇子正是拉拢地方官员的主谋,并拿出信件。

那几封信,是太子党花了两日功夫整理完江淑偷出来的一沓信,又挑出对二皇子及其党羽最致命的十几封,再由太子党一些官员今日早朝集体发难。

皇上果然大发雷霆,当场褫夺了平阳侯的爵,收回宅邸以及其他一应特权。

江远舟虽然与其父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但因为知情不报,也被卸掉工部的闲职。

另有七八位官员受此事牵连。

至于二皇子,不过是下令禁足半年,实属轻判。

从头至尾,太子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当皇上只禁足二皇子的时候,赵玄谨终于有些忍不住,差点开口。

好在太傅及时给他使了个眼色,太子才冷静下来。

虽然这次没有扳倒二皇子,但是顺藤摸瓜将几名处于要职的二皇子党拉下马,也不算毫无收获。

很快,那些空下来的职位,也都被太子党的官员填补上。

裴铭没有出现在早朝,但这次太子党大获全胜,他功不可没。

以他与太子的关系,早就被默认为太子党。

所以此次不能将他推到明面上来,否则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这次的事,是太子在后面推波助澜。

不过他的功劳,太子自是记着。

-

国公府

府门前石狮旁站着一个布衣女子。

女子长相姣好,肤白婉约,一身普通布衣穿在她身上,很是违和。

只见她神情萎靡,面上憔悴,望眼欲穿盯着国公府门内。

这人,正是江淑。

当日,当父兄被下人搀扶着回府。

当内官带着圣旨来到江家,说要封了江府,当场遣散下人的时候。

她脑中有一刻的怔懵。

她听铭哥哥的话,这几日正在满心欢喜等着铭哥哥上门提亲呢。

谁知铭哥哥没等到,却等来了皇上褫夺父亲爵位的圣旨。

怎么会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丫鬟紫熏的哭喊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小姐~  小公爷,怕是骗了你啊~”

“什么?!什么小公爷?谁骗了你?骗你什么了?”

紫熏的哭声有些大,刚好被一旁的平阳侯听见。

一见自己父亲双眼赤红的样子,江淑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忽地大声哭出,哪里还敢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告诉父亲。

还是紫熏哆嗦着说了。

“啪~”

“他会娶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女儿!”

说着,又举起手。

刘氏突然跑过来紧紧抱着平阳侯的胳膊,满脸是泪。

“老爷!不能打啊~  淑儿嘴角都流血了啊~”

“都是你!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家,将她嫁了,你非不听,事事都依她,现在好了!”

刘氏何尝不知道自己错了。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相比较江家其他三人的激动,江远舟还算冷静。

上午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也跟自己父亲想的一样,江家是因牵涉进储位之争,这才遭了殃。

可刚才一听紫熏的话,他就明白事情不是如此简单。

小公爷花这些功夫欺骗淑儿,怕是不单单因为二皇子的事。

他这样做,明显有惩罚的意思。

要惩罚谁?

为什么惩罚?

江远舟立即猜出,定是跟小通房的失踪有关。

原本他与淑儿想法一样,待那小通房离开,就算小公爷一时放不开,只要时间一长,就会忘了那女子。

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小公爷压根没有忘记这件事。

而且很有可能,他还在暗中调查。

虽然不知道小公爷现在调查到什么程度,但一定已经知道自己与这件事有关,否则他不会从淑儿身上下手。

看着淑儿被父亲打,他却没有勇气上前说,自己才是应该被打的那个。

他受不了父母家人谴责和失望的眼神。

他只是,慢慢走上前,将自己的父亲拉开。

又对江淑说:“淑儿,你知不知道,我与父亲已经准备投靠太子,不过是在找合适的机会。

“你……小公爷的事,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与父亲,我们定会早早地去见太子,也不至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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