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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朱四郎戏耍玩弄了所有人!


朱元璋、马秀英转身……

见常氏欲言又止。

马秀英笑着鼓励,“你这孩子,跟父皇、母后有什么话,还用这般吞吞吐吐?”

常氏浅笑,鼓足勇气说道:“儿媳去了几次土桥村,心里就产生一个想法,等雍鸣、祈婳稍微大点,四弟和妙云不那么手忙脚乱,把雄英送到四弟身边,让四弟教导……”

朱元璋、马秀英第一反应是错愕。

朱元璋瞪眼,唇角动动,下意识就想否决。

这不是胡闹嘛!

雄英是老朱家的大孙子。

年满十岁,就要名正言顺被册封为皇太孙,成为大明第三代继承人。

送去混账老四身边,能教好孩子吗?

还好,马秀英了解朱元璋,在朱元璋唇角刚动时,手悄悄拍了拍朱元璋的手,制止朱元璋。

马秀英笑着询问:“和母后说说,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朱元璋被马秀英制止,心下虽然反对,却也按捺着情绪,等着……

嗯,自从上次被秀英语重心长谈话后,他真的变了很多,搁在以往,这种事,即便秀英阻拦,他都会一口给否决了。

常氏暗暗松了口气。

对朱元璋的反应,也略微诧异。

说道:“儿媳觉得,咱们家太子爷、二弟、三弟、四弟以及其他小叔子,其中四弟为人处事能力最强……”

“太子爷性格的原因,一直以来,活的都很累,自己给自己压力……”

“儿媳,不想让雄英像太子爷这样累。”

……

朱元璋认真听着,忍不住点头。

他没想到,大儿媳敢当着他的面,点评标儿,点评老二老三老四。

但别说,点评的还真准。

标儿活的累,压力大。

他知道。

所以他才希望,标儿在做事的时候,手腕狠,灵活一点。

学一学他。

比如,一个麻烦,实在解不开理不顺,那就在这团乱麻上多砍上几刀,线头多了,就好理顺了。

再不行,那就从肉体上,直接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可惜,标儿始终不认同他这种做事方法。

但他可以肯定,这种事情,换成混账老四,以老四那个骨子里冷漠的性子。

他一定能做得出来。

见朱元璋点头,常氏得到了很大鼓励,条理也越发清晰了,“至于四弟和妙云,有没有能力教导雄英,这次秀才考,以及土桥村孩子,差点全部通过童生考,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句话,她没说。

雄英和四弟现在处好感情。

四弟当初喊出的那句争储夺嫡,将来也不会成为四弟一家的隐患。

她相信,这一点,父皇、母后肯定能想到。

马秀英含笑点点头,她已经明白了。

这个大儿媳,她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低头,笑着询问:“雄英,想不想去你四叔身边,跟你四叔学习?”

她太了解重八了。

传统小家观念很重,大孙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

别看雄英现在只有四岁,可雄英说句话,也很有分量。

她是支持大儿媳这个提议的。

老四教导雄英,不会比那些大儒差。

朱雄英抬头,点点头,“孙儿挺崇拜四叔的,就是孙儿和四叔混的不熟,不知道,四叔喜不喜欢孙儿。”

哈哈……

朱元璋顿时被逗笑,伸手摸了摸朱雄英小脑袋。

的确混的不熟。

雄英去年三岁,刚能跑能逛能言能语时,混球老四被他扔到了土桥村。

他们叔侄,一年半都没见过面了。

“现在混的不熟,往后多混混就熟了,他要是不喜欢你,祖父替你教训他!”

常氏听闻,不由惊喜。

这番话没说同意,但也没有否定的意思。

朱元璋看向常氏,满意点点头:“你这个为娘的,很合格,以后只要是为了雄英,为了咱们这个家,父皇给你一个特许,什么都可以跟咱说。”

“至于这件事,父皇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常氏没想到朱元璋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还给了她这样一个特许。

当然,这只是让她惊讶。

会考虑这件事,才让她高兴。

她当然没奢求,父皇、母后直接答应。

雄英是大明皇太孙,就是日常膳食,东宫都有一班人盯着。

身份决定了,任何关于雄英的事情,都会无比慎重。

父皇、母后会考虑这件事,已经很不错了。

常氏唇角浮现笑意,微微一福,“儿媳,谢父皇、母后。”

朱元璋摆了摆手,笑着转身:“都是一家人,谢什么,你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雄英。”

……

前往江宁的官道上。

三人五马慢悠悠走着。

其中两匹小红马,连成人腰部位置都不到,明显是刚断奶,没多久的幼马。

“你就骚包吧!”谭渊扭头看了眼,周浪又戴回肩头的肩标,没好气笑骂:“在江宁你戴着,但去了土桥村,你给我摘下来!”

他去土桥村办正事的。

这个骚包,顶着一副肩标,太惹眼了。

嘿嘿……

周浪讪笑点头,“百户,等我回家看了老娘妻儿,咱们就快马加鞭去土桥村,把朱先生考中,还是甲等第一名的消息告诉朱先生。”

“今天在江宁先休息一天。”谭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周浪的提议。

临走时,指挥使吩咐了。

去土桥村见朱四郎,不能表现的太急切。

要顺其自然。

他们是以袍泽的身份,跟着周浪回家探亲的。

回来后,周浪匆匆和家人见了一面,就跑去土桥村。

这怎么说,都有点不符合情理。

周浪、张武并不知事情内幕。

只知道,指挥使让他们把这两匹刚断奶的小红马,送给朱先生刚出生的两个孩子。

对此,无论是周浪、张武都不奇怪。

当初去辽东时。

指挥使二人,就和朱先生很聊得来。

张武听着周浪和谭渊斗嘴,伸手摸了摸胸口,他也给朱先生带了礼物。

要不是朱先生指点。

以他不会说话,不爱说话的性格,或许还是军中,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存在。

更别说,现在凭功升任小旗。

以前在卫所时,他也很努力的,可怎么努力,上官都好像看不到他的努力。

谭百户人不错。

丘千户没有升迁时,谭把总把他带在身边。

千户升任指挥使后,谭把总又把他推荐到指挥使身边,后来和周浪一样,被指挥使选中,安排到斥候小队。

这一切,都是从朱先生教他,对谭把总勤快点开始。

当初去辽东的一路上,他虽然不好意思像周浪,不停请教朱先生,但他有机会,就凑到朱先生身边。

周浪请教,他旁观也学了很多东西。

记忆最深刻的,是朱先生在锦州说过的一句话:做人,平日里藏锋于鞘中,养锋,需要时再显露锋芒。

……

傍晚。

下朝。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东一片密集杂乱的弄坊中。

李善长、胡惟庸坐在马车内。

路面坑坑洼洼,马车颠簸,二人时不时皱眉。

某刻。

胡惟庸撩起帘子看了眼,笑道:“这名叫夏时敏的读书人,下榻在这种地方,应该很清贫。”

“生活困难,迫切希望参加科举改变命运,恰逢吕本为了给朱四郎添堵,增加考试难度,一时气愤,做出偏激激烈的行为,倒也合情合理。”

李善长缓缓睁开眼,点点头,又询问:“其他人调查了吗?”

“恩师,咱们亲自来找夏时敏,其他人,学生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今晚一定能找出口技带头人。”

话音尚未落下,马车突然停顿。

外面有声音传入:“老爷,到了。”

胡惟庸、李善长先后从马车上下来。

下意识掏出手绢捂住鼻子。

看着脚下的污水,胡惟庸不由微微皱眉,然后捂着鼻子,抬头,打量破破烂烂的小木门。

一个读书人。

来京。

连最差的客栈都住不起,租住民居,还只能租住金陵城最贫穷区域的民居。

真给读书人丢脸。

不过,这种人,只要肯舍得利益,应该很容易收入麾下。

胡惟庸摇了摇头,示意管家去敲门。

……

小院内,只有两间低矮的小屋子。

一间厨房,一间卧房。

卧房内。

夏时敏宝贝的捧着一册崭新的《大学》津津有味读着,忍不住点头道:“朱贤弟夫妇总结、收录的名家注解,很详细,都是精华,有些注解,我都没读过。”

“维喆他们要是能拥有一套这样的四书五经,比给他们留万金都有价值。”

夏原吉手中也捧着一本书,抬头,“父亲,咱们多抄录了一套,明日见了朱世叔,得和人家说明白……”

哈哈……

夏时敏顿时爽朗大笑,摸着夏原吉的头,满意道:“好,要是朱贤弟不同意,咱们不能自取,所以,你要珍惜现在读的机会。”

话罢,夏时敏和忙着收拾的廖妙贤相视一笑。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屋内一家四口,微微皱眉。

这都宵禁了,怎么还有人登门?

夏时敏小心翼翼放下书,“我去开门。”

片刻后,带着胡惟庸、李善长入内。

“李大人、胡大人这是家妻和两个儿子。”

……

夏时敏相互介绍后,胡惟庸、李善长在小屋内,仅有的一条长凳上坐下,打量着屋子。

屋子虽然低矮陈旧。

可看得出,夏家女人是个勤快的,临时住,都打扫的十分干净。

李善长注意到,床上整齐摆放着,一摞摞书籍,不由好奇询问:“你们出门都带这么多书吗?”

夏时敏作揖解释:“这是学生为本届甲等第一,朱四郎抄录的四书五经……”

夏时敏,认识朱四郎?

怎么哪里都有朱四郎!

胡惟庸唇角抽抽,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勉强挤出笑容,询问:“原来你们认识……”

随后,胡惟庸旁敲侧击。

李善长随意拿起桌上,夏时敏刚刚放下的《大学》翻阅,看着看着,眼中惊讶一闪而逝。

……

夏时敏很快就察觉胡惟庸想知道什么。

瞬间警觉,周旋应付。

好一会儿,胡惟庸失去内心,询问:“夏时敏,本相知道你就是口技带头人,本相不是来管吕家的闲事!”

“只要你是口技带头人,本相就给你一场荣华富贵!也可保你官运亨通!”

“或者,你知道这个人是谁,本相也会予以你感谢。”

夏时敏苦笑作揖,“胡相,学生真不是口技带头人,学生可以对天发誓!”

“学生也真不知是谁。”

哼!

胡惟庸微微冷哼,起身甩手离开。

给脸不要脸!

有一点他已经能确定,夏时敏的确不是口技带头人,要不然也不敢发誓。

但应该知道是谁。

……

马车驶出脏乱差的弄坊时。

李善长把手中的书,递给胡惟庸。

胡惟庸不解看去,“老师……”

“刚才走得急,忘记给人家留下了,这应该就是夏时敏为朱四郎抄录的书籍,你最好看看。”李善长说道。

胡惟庸接过,开始只是随意翻看。

渐渐神色认真凝重。

马车在胡府外停下。

胡惟庸才抬头,凝重道:“能集各家所长,编为一本,怪不得这么难的院试考,朱四郎能考甲等第一。”

他从这本书,就能看出朱四郎的功底了。

这本书,同时也再次有力证明,朱四郎冲刺接下来的乡试、会试是极有可能成功的!

胡惟庸心情顿时更加不好了。

一路沉默无语。

和李善长回到府中时。

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

“禀相爷,小人负责调查的人说,亲眼见,口技带头者和甲等第二名夏时敏一起走出书院。”

“相爷,小人负责调查的人说,夏时敏和口技带头者,是相邻考号……”

……

书房。

胡惟庸、李善长面前铺着一张应天书院考号图。

听着府中家丁汇报的信息。

胡惟庸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家丁汇报声全都落下时,手颤抖着,捏着毛笔在‘丙三三’考号画了个圈。

啪!

下一秒,狠狠把毛笔扔在考号图上。

哈哈……

墨汁飞溅,胡惟庸疯了般仰头大笑。

“朱四郎!”

“朱四郎!”

“恩师,我们就像是小丑!花费一个多月查来查去!这个人就是朱四郎!我们还想把朱四郎收入麾下,去对付朱四郎,哈哈……”

找朱四郎对付朱四郎?

他有种被人狠狠戏耍玩弄的耻辱!

……

李善长脸色阴沉,“是朱四郎戏耍了我们,所有调查此事的人,调查到这个真相时,都会有这种被朱四郎戏耍的荒诞。”

这回,谁调查这件事。

谁就会被朱四郎戏耍!

恐怕,整个金陵城,很多大人物,都被朱四郎戏耍了!

“与其纠结被戏耍,我们更应该想一想,这个人是朱四郎这件事了!”

胡惟庸的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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