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匆忙
是日,正值午后,狂风大作,满天的暴雨飞溅,漫漫黄沙汇成了河。
静坐于窗花前,妘儿呆望着这漫天暴雨,心中盘算着离开,她不愿再拖累亦王。此刻,亦王就相邻的厢房歇息,兴许,这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草草地收拾一翻,妘儿便想着离开,刚要背上行囊,听闻一阵敲门声,整了整衣物,上前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亦王,俊脸通红,还透着酒气。
“亦王,你怎么了?”妘儿诧异地问着,亦王不同于往日,似乎压抑着悲痛。
“妘儿!”亦王轻声唤着,在妘儿未反应过来之时,双臂一伸,将她抱往,头枕在她的肩上,似是寻着安慰。
听闻他过于低沉的声音,妘儿毫无动作,她感觉到了不寻常,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不由自主地,她伸手过去,轻拍着他的肩膀……
“皇上驾崩了。”亦王说出此话之时,身体在颤抖,“占王终于登上了皇位,他终于如愿了!可是……”言未尽,心已伤。
妘儿闭着双眸,不作声,心中感叹,自占王争得太子一位,她便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占王曾对她说过,为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他认为牺牲是必然的。
“母妃也随皇上去了——”这才是亦王最伤心的,皇上驾崩,对他而言是无法阻止的,然而母妃可以不死的,他可以把母妃接出宫的!
“都是妘儿不好。”妘儿幽幽道着,“若不是妘儿,你可以陪在你的母妃身边……”这一刻,妘儿觉得自己真的连累了太多人,离开亦王的声音,更为坚决。
“不,不是你不好,是占王,一定是他,他不肯放过母妃!”亦王将一切归咎于占王,他有理由相信,父皇的驾崩,有占王的原因。
父皇一向身体不错,可自从占王将舞姬送给父皇之后,父皇开始不理朝政之事,更是疏远母妃,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听着他激愤的话语,妘儿无以作答,占王的手段,她领教过,兴许就是占王所为也不为过,皇上害死玉妃,这怕是占王心里最大的愤怒。
“你回去吧。”妘儿认为,亦王应当回去。
亦王松开妘儿,站在她面前,摇着头,“你不了解占王,我若是回去,他也必定是容不下我……”亦王认为,他不能回京了。
“你是他的哥哥,他应该不会加害于你。”妘儿不愿相信,占王连兄长也不放过。
“妘儿,你心里还是念着他么?”亦王瞪大了双眸,直视着妘儿,他往日的温雅已被激愤与悲伤代替,“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么?大哥远在北塞,你不认为也是占王的主意么?”
提及夏王,妘儿无以反驳,占王确实够狠。
“妘儿,你看——”亦王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那是他的心腹飞鸽传来的消息,“占王已继承皇位,改了年号,虽说让我镇守檀山边界,实则让我不得回京……”
妘儿展开一看,心中再次感叹,占王终于如愿坐上皇位了!如今,他不再是占王,而是皇上,年号已改:承丰年。
“既成事实,亦王还是顺应天命吧。”妘儿一向不信命,却在此刻不得不低头,从此,不再有占王,她恨的人变成了当今圣上!
亦王无奈,却也无法反驳,慌失之间,他再次抱紧妘儿,“妘儿,你愿意随我一起去檀山吗?”话落,他清楚地感觉到妘儿身子在颤动。
不敢置信地,妘儿挣开亦王的怀抱,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亦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亦王与她对视着,渗着柔情的目光,落在妘儿脸上,“一个多月的相处,我发现心已深陷……”
他这是表白,他喝了好些酒,借着酒的胆量,他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妘儿垂下眼帘,无言以对,心中没有一丝喜悦,面对亦王的表白,她只觉得可悲,遇上太晚,除了感动,她没有别的情感可以给他。
“妘儿!”亦王情难自禁地往前一步,刚要捉住她的手,被她闪了去:
“对不起。”她转身,不再看亦王一眼,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愿意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妘儿累了,还请亦王移步。”
明知她会拒绝,但听到之时,亦王还是难免会伤心,“那好,你好好歇息。”亦王深知自己奢想太多,妘儿不会爱上他,但是他想保护她。
亦王走到门边,不舍地回头,带着怜,带着恋的目光,再次落下。然,这一切都不被接收,妘儿只是装作视而不见。
“晚膳之时,我过来找你。”亦王言罢,身影消失在门外。
送走亦王,妘儿木讷不已,窗外的暴雨似乎更猛烈了,冲击着她的心窝,她的心很痛,离开京城,代表着那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她曾爱过的,恨过的,如今都要随烟飘散。
恨一个人太难,特别是爱还在。
对于皇上的驾崩,妘儿却是高兴的,她是不是心肠太坏?
想着,妘儿推门出去,刚好见着亦王将两侍卫都带进了厢房,似乎要商量什么!这正是好时机,妘儿想着,退了回来,闩紧门,换上一套男装,束起发,整个男儿模样。
细细地照了翻铜镜,妘儿取过行囊,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往在案上进心,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当妘儿下楼之时,正好碰上一小二,惊诧不已地问着:“客官,外头下着大暴雨呢,还出门么?”
客栈就这么大,几个客人,小二都是很清楚的,而且对妘儿的印像很深,虽说她是男装打扮,可是过分清秀,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莫要多话。”妘儿一边道着,一边拿了一张银票塞入小二手里,“给我弄一辆马车……”
小二自是懂得,急忙哈腰跑去准备了。
当妘儿离开客栈之时,雨势似乎更大了,狂打在马车上,似乎一眨间就可将马车湿透,车夫好心劝着:“这位小兄弟,雨势太大,依老夫看,还是晚些再出发……”
“真不好意思,我赶路,麻烦你了。”妘儿恨不得立即离客栈远远的,她不想再拖累亦王,他的表白,让她跑得更快更远。
车夫听闻,也不好多说什么,拿人钱财,只好替人办事,赶着马钻入了暴雨中——
此时,亦王正好倚窗而立,见着一辆马车在暴雨中远去,心中感叹,此人有多着急归家,在这样的雨天也赶得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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