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艰难却正确的道路
何幼碧轻声道:“臣以为,应该按告示上的时间结束,签不上的就签不上了,才能显得纲纪严明,让这些人敬畏,下一次也会赶早些。”
林宝月笑着点头:“没错,就这么办吧。”
何幼碧施礼退了回去,然后就直接道:“告示上说了,签契酉初结束,算着还能再签两家,余下的人不必等了,可以走了。”
后头的人连忙求恳,何幼碧只道:“不必啰嗦,早干什么了!”
大家并不敢纠缠,连忙加快动作,签完契立马把人赶走关门,林宝月仍旧带着人溜达回宫。
街角站着一人,远远看着她。
林宝月好吃好喝养了自己几个月,早就把黑瘦劲儿养没了,养得粉白娇软,虽然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偏又穿着御赐蟒袍,气势夺人,言笑从容,站在众人之前,便如众星捧月一般。
张光宗就算是做梦,也没想过她能走到这一步。
他这些日子,每一天都被后悔淹没,早知道她能这么厉害,他根本不用折腾啊,他就算再怎么折腾,哪怕中了状元,又能爬多高?
为什么不好生笼络住她,借势而起,暗中积攒筹码,将来再踩着她上位……这条路,不是容易之极?
他与胡兴旺意外相识,关系极好,胡兴旺是真把他当智囊当兄弟,可就算是这样,就算胡兴旺谋算的事情能成,也只是分一杯羹,何如他哄好林宝月,所有东西全是现成的,全是他的!
这个诱 惑实在太大了,所以,尽管有些风险,也值得搏一搏了!
眼看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近,张光宗一咬牙,猛然踉跄而出,在地上滚扑了一下,仰起脸:“救我!救我!”
林宝月一低头,顿时双眼爆亮。
说真的,张光宗长相真不差,这战损妆搞得也挺凄美的,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哎哟嘛,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她才刚刚有了欺负人的身份,仇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宝月二话没说,冲上去一脚就把他踹飞了,于是张光宗刚摆出惊讶的表情想叫一声宝月……就被她这一脚给踹回去了。
然后林宝月冲上几步,接连几脚,然后一下子把他的脸给踩到了地上。
张光宗痛呼一声,人已经懵了,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她!他居然还以为她有些小聪明!没想到骨头这么轻,封了王就轻狂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居然敢当街打人!
他怒撑起来想说话,林宝月脚下狠狠一用力,张光宗又是一声惨叫。
毁容不敢说,鼻梁绝对是折了,看你以后还咋撩妹子!
然后林宝月大声道:“卫大人!这不是那个匪窝的狗头军帅吗!我们县下了海捕文书的那个!没想到居然跑到京城来了!真是老天有眼,居然送上门来了!”
她随口扣锅好显得正义,可卫重华是个老实人,还在想海捕文书?大盗?
高临远已经迅速上前:“殿下我来!”
他上前接过了人,张光宗痛得直打哆嗦,挂着一脸血,头晕乎乎,挣扎着想说话,高临远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了,跟林宝月对了一个眼色,拎着就走。
等进了御道,后头没有围观群众了,林宝月才道:“临远,这是我仇人,但他肯定跟胡家有关,好好审,严刑拷打,一定能审出来的!”
高临远应了一声,林宝月又叮嘱:“这个人很邪性,你可看好了,多些人看着,别叫他跑了。”
高临远连忙道:“殿下放心。”
一边就亲自拎着人去安排了。
林宝月踢了踢脚尖,回味了一下刚才踢仇人的脚感,心情非常愉快,男主又怎么样,气运之子又怎么样,她就不信他能杠得过这一方小世界的皇权!
卫重华问:“这是那个张光宗?”
林宝月嗯了一声,卫重华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太熟,没认出来。你反应也太快了,太果断了,直接动手,我以为你会先骂他一顿……”
林宝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个文明人,不喜欢骂人的。我骂他,那不是因为我还没有实力么?我要是有实力,谁跟他打嘴仗啊,我就不能心平气和地揍他一顿?我揍他是因为我没有身份,我要是有身份,就像现在,我不就直接招呼人抓他了?”
卫重华哑然半晌:“你说得对。”
他停顿了一下:“我只是,喜欢看你骂人,觉得很痛快。”
林宝月:“……???”
她只能道:“别爱我,没结果!再说了,你吃点好的吧,卫大人!这都什么癖好啊?”
林宝月背着手,一路哼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回了宫。
回去之后,迎面就撞见了秦王兄弟几个。
秦王一点没有那时的嚣张,别着脸不看她,其它人倒是都很客气,两边寒暄了几句。
等回到宫里,换了衣服,马皇后那边便召见,林宝月过去的时候,几位公主也在,正聚在一起说笑。
宁国公主含笑给她解释:“明日二哥他们就要回封地了,所以召了大家来,晚上家宴。”
林宝月笑应了一声,就在下头随便找个椅子坐下了。
安庆公主转头偷看她,她便冲她笑了笑,小姑娘挺神气地抬了抬下巴,但又没忍住又凑过来了,问:“宝月妹妹,你这几日出宫,可见到什么好玩的了?”
顿时好几个小姑娘都转头看她。
林宝月笑道:“我因为办差,穿着蟒袍,不方便,所以没有四处走,只是所经之处,有一些酒楼店铺……”
她能把很寻常的事情,说得很有趣,几个公主轻易不能出宫,听得津津有味。
安庆公主道:“可是,商贾不是贱民吗?宝月你为何不求求父皇,让旁人替你去做呀?”
林宝月含笑抬眼看她,安庆公主认真续道:“朝上有那么多官员,为何要让宝月你一个小女子抛头露面,岂不辛苦。”
这姑娘是好心,甚至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是深深这么相信着。
她可是公主啊!
皇家公主尚且被驯化至此,让民间女子如何能挣脱这枷锁。
林宝月无声缓了口气,轻声道:“有个很有名的外国人,名叫Simone de Beauvoir,”她故意叫了这个名字,又续道:“她说过一番话。”
“她说,‘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就被要求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却是一条最正确的道路;而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她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头,“教你三从四德的人,没有告诉你,这样一来,命运全都掌握在旁人手里……若三从四德真有那么好,早就被男人抢光了,哪里轮得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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