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毒棺材
卫重华从怀里取了出来,居然还分了两个信封,一个是给她的,一个是给成英杰的。
林宝月接了自己的那封,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拿出来看。
信很厚,分了好几份。
林宝月先拿出来的,是李漱玉写的那一份,她写了四页,分别是娘亲、大嫂、二嫂要说的话,和她自己要说的话。
娘亲絮絮叨叨,跟她说出门在外要小心,要好好跟皇帝说话,平时跟人相处,要嘴巴甜一点,遇到危险要快点跑,不要跟人争吵……老母亲努力想用自己并不丰富的人生经历教教她,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林宝月看得眼窝发酸,又不由得微笑。
结果看着看着,下头话锋一转,说胡亭亭和张光宗他娘陈婆子,居然回来了。
然后何小斧几个人过去,说以后不许他们在这住了,等雪灾之后,让他家搬出福慧村。
其实胡家倒了,胡亭亭算逃犯,只是村里人不知道,只是单纯为林宝月打抱不平。
结果正与陈婆子说着呢,胡亭亭拿着鞭子就冲了出来,林岭一不小心就被她抽了一下子,棉袄都露棉了,何小斧火了,跟胡亭亭打了起来。
据娘亲说,打得非常激烈,头发都竖起来了,雪片子到处飞,可惜她们家离得远,一溜小跑还是没捞着看上这个热闹,跑过去时只看到地上划了好多道道。
但总之,胡亭亭不是何小斧的对手,被她打到了地上,然后何小斧踩着她道,“既然这样,你们现在就走!”
陈婆子当时就跪到了地上,哭天抹泪,不住地磕头,何小斧看她如今满头白发,老天拔地,又想着这个天出去确实没活路,最后还是让她们留到雪灾之后。
然后陈婆子满庄借粮,可如今福慧村全员林宝月粉,根本没人借给她,据说晚上都能听到她嚎啕大哭,何小斧最后没办法,让他们去清理积雪,然后每天有人验收,让她们干活换粮食吃。
于是,每天都是胡亭亭出来干活,从早干到晚,中午还要回去做饭,陈婆子只说病了,也不出来,其实也没病到那个程度,居然在这时候摆起婆婆谱来了。
胡亭亭长得漂亮,又清瘦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看着十分可怜,有人给她抱不平,说陈婆子必须得干,不干不让吃饭,陈婆子就嗨哟嗨哟地装病,结果旁人扯了她一把,胡亭亭居然抓起铲子就打,说不许伤她婆婆。
大家气坏了,觉得胡亭亭活该,也没人管她们了,后来两三天没见胡亭亭出来,往家里一找也没人,后来有人说,前两天看见马老汉给胡亭亭送金丝瓜来着。
大家又去马老汉家找了找,去了才发现,陈婆子两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霸占了马老汉家,把马老汉捆了起来扔在柴房里,婆媳俩吃着马老汉的存粮,十分得瑟。
胡亭亭说马老汉犯了色心活该,就这么捆了他两天,堵着嘴,水也没叫喝一口,等大家把他放开,他已经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只是流泪,话也说不出来了,村医说没几天了。
大家并不信胡亭亭的话,只觉得马老汉是好心帮她们,结果引狼入室了。
这一下子犯了众怒了,大家一商量,跟吴经传借了几个人,迈过雪山把她们送官……送到了,徐佐甫来接待,村里才知道胡家的事情,于是把胡亭亭关了起来,陈婆子也做为同党关了起来。
…………
就这么个事儿,写了好长一篇。
而且李漱玉很有意思,她完全是用娘亲的口语写的,连乡音也找了差不多的字儿写上,看着真像是坐在炕头听娘亲说的,特鲜活。
再回忆一下原书剧情里头,就在这个冬天之前,胡亭亭还嚣张地跑来给张光宗撑腰,用借粮逼着村里人把她家人除族,害她一家子逃难死在路上……
啧!想想这差别,心里还怪爽的。
林宝月来回看了三遍,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来,往下看。
大嫂子倒是没说啥,只叮嘱她小心,还告诉她,她现在每天都在学写字和记帐,李漱玉说她很聪明学得很快。
二嫂则说,她在跟着四哥学武,学得不太好,但她一定会努力学的。
末了还说了好几遍,月儿你是我的恩人,我能嫁给你哥,有你这么个小姑子,是我攒了好几辈子的福气。
嗯,估计是看到马老汉这遭遇,二嫂子心里有些感慨和庆幸吧。
李漱玉还在中间打了几回间隔,写着 |此处她迟疑许久含泪带笑欲言又止| 什么的,对此,林宝月只想说,李漱玉要是到了现代,肯定是网络达人,就差个表情包了。
下一份也折在一起,是三哥、四哥和明志明心写的。
林三郎说药虽然还没吃完,但他自觉得已经恢复得很好了,甚至还能出门跟大家一起扫雪,第一次出门时,村里人都惊讶极了……
四哥则写得十分简单,只有半页纸,概括下来就一句话,十分想念你,十分担心你,你最近可好,什么时候回来?
而小明志的字还是狗爬,纸上还有泪痕,就一句姑姑我想你想得睡不着,用各种方式,反复写了十七八遍。
另外还有一张,应该是小明心写的,写了三个歪七扭八还分家的大字,前头画了一朵花,后头写着“想姑姑”,而且下头还有两个黑乎乎的狗狗脚印,嗯……在小明心的心里,狗狗也是家里的一员,也是要给姑姑写信的。
最后还附了吴经传的信。
林宝月本来想草草扫几眼的,结果一看之下,又看住了。
吴经传说,因为陈婆子婆媳回来之后,去了一趟张父的坟上,后来何小斧巡逻的时候,就想起来去各家祖坟转了转,结果就发现,张父的坟,上头的雪,好像比别处的雪灰一点,让狗去闻,狗死活不去。
何小斧觉得不对劲儿,就找了村医去看,村医说地里有毒。
吴经传听说这事儿之后,就招呼人把张父的坟刨了,就发现张父的尸首,全是黑的,明显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剧毒,已经腐烂了,把薄皮棺材都洇透了,这一片地全都有毒了。
只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人,辩不出是什么毒。
村医说,当时张父死,也是他去看的,当时看起来完全是心疾发作猝死,整个症状都完全符合,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
当时陈婆子发疯一般说他没有心疾,反倒是张光宗没怎么闹,还帮着劝了母亲。
这对林宝月来说,倒不算意外。
但是呢,这种稀奇古怪的毒,又让林宝月想起胡破竹来了。
假如,就是出自胡破竹之手呢?
她抬起头来,脑海里捋了捋郭桓的供状,从中捋出胡破竹的生平。
胡破竹从小就对易容感兴趣,之后就自创出调整骨相的法子,然后开始用孩童试验,痴迷于此技。
像失忆药什么的,全都是基于这个需要随手做的,毕竟他要留着这些孩子观察他的研究成果,失忆显然能减少很多麻烦……
胡破竹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天才,但从履历推断,他还在山寨时,就造出这种毒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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