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情好极了
晋王特使的身份，足可在整个大乾仙朝通畅无阻。
牧阳的谎言，换来的不是疏远，而是上宾礼遇。
客房洁净宽敞，三餐菜品丰盛。
比旅游还爽……
裴明下令全城搜捕，唯独漏掉了佛门清净地。
躲在最危险的地方逃脱追踪，颇有种夫目前犯的刺激感。
元和十年，冷清燕下山入仕。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镇魇司郎中令程岩赏识，破格提拔进捉妖师队列。
程岩师承于镇魇司司尊郑御天，背景雄厚，实力高强。
冷清燕以坐火箭般的速度，两年内从木牌捉妖师，晋升为御赐玉牌捉妖师。
从四品官衔，年俸百两，禄米百斛。
另有官署赏银和委托谢礼……本领过硬的玉牌捉妖师，几乎都是隐形富豪……
牧阳收买说书先生和卖艺练家子的银钱，正是来自于冷清燕的慷慨解囊。
说白了就是吃顿软饭。
冷清燕心属牧阳，不需他归还。
牧阳则是将此事记在心里，待来日发达，再数倍补偿佳人。
以冷清燕的人脉，请几位玉牌捉妖师助阵，可说是喝茶饮水般简单。
只是暗搞安阳知府裴明的任务，由晋王直接下达，不好让嗅觉敏锐的捉妖师参与。
写信送至圣婴门，请他们助阵。
冷清燕不确定，这封信是否会有回音。
牧阳则是笃信不疑，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安阳城主路横四纵三，沿着宽敞官道，兴建各类商业街。
专卖花鸟鱼虫，刀枪剑戟等商品的街道，圈定经营范围，便利兜里有钱的买家。
街头叫卖，街尾吆喝，热闹持续到宵禁时分方止。
更有售卖违禁品的黑市，不定时对外开放。
牧阳解决掉道人纪和的袖箭，正是从黑市淘得……
……
一位身高五尺的双髻小女孩，穿锦缎红绸长裙，斜背一个方格布褡裢。
蹦蹦跳跳来至专卖干果的零食街，闻见干炒栗子的甜香，明媚小脸上满是纯真。
炒栗子的大叔手拿铁锹般的大炒勺，身子一高一低，划船般翻炒黑锅里的栗子。
每次翻炒的力道，都是几十年经验的结晶……
“小姑娘，来点炒栗子吗？”大叔慈眉善目地跟小女孩打招呼。
小女孩听大叔喊她小姑娘，眼睛笑成了月牙。
上身前倾，圆滚滚的小胳膊像翅膀般在身后展开：
“老板，来十斤炒栗子！”
“栗子好吃不假……吃多了上火，给你来一斤如何？”
小女孩伸出两根手指，固执道：“二十斤。”
“好嘞。”炒栗子大叔答应一声，熟练排布好数张方形油纸。
分装炒好的栗子，用细绳整齐捆扎。
足秤二十斤半……余出来的半斤，属于他的馈赠……
小女孩又买了瓜子，牛轧糖，松仁，杨梅干，荔枝，草莓等货物。
凭着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脸，不仅尽享折扣，还多得许多零食。
心满意足地离开零食街，径奔名声在外的善缘寺。
……
小沙弥洒扫寺门外的石砖，碰见一个小女孩。
斜背褡裢，长发挽成两个发髻。
“小和尚，我要见你们寺里的贵人。”小女孩跳到小沙弥身前，上身前倾，圆乎乎的小脸几乎贴上沙弥面庞。
小沙弥耳朵和头皮发红，活像个番茄……
放下扫帚，领小姑娘进了善缘寺。
先见老方丈信和，再由禅师引着转客堂，来至牧阳和冷清燕暂居的静室。
牧阳的感知里，小女孩的气息呈浓郁红色。
人畜无害的小脸下，隐藏着与外表不相符的极度危险……
抱拳拱手，满脸笑意：“都说圣婴门弟子童颜永驻，此话果然不假。”
小女孩从褡裢中取出一颗核桃，轻松捏碎外壳。
伸出小手，取出完好果仁，塞进樱桃小嘴，边嚼边道：
“你看穿我的伪装，还不赖……”
信和禅师本以为小女孩是牧阳和冷清燕的孩子……旁听对话，得知自己错得离谱。
庆幸没多言，否则必露怯。
双手合十道：“老衲有眼不识泰山。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施主海涵。”
小女孩又将一颗杨梅干扔进嘴里，道：“我叫灵提子，不用称施主。”
短短十个字，表明了修炼体系。
圣婴门的佛修以灵为前缀，戒口修行，与佛门弟子属于同脉分支。
故此不称施主。
“老衲法号信和，善哉善哉。”信和禅师合十见礼。
灵提子没回礼，而是从褡裢里抓出一把红枣，送给信和禅师：
“你有点气血不足，吃枣补补气血……”
信和禅师接过大枣……笑不是，哭也不是……
……
冷清燕写的信中，隐晦提到裴明犯下的罪行。
灵提子出手之前，需得熟知此事。
和冷清燕独处静室，详询裴明在安阳城的所作所为。
捉妖师查案的铁律：不可妄言，不可捏造。
身处佛寺之中，更加不可诳语。
细陈裴明罪过，把孩童样貌的灵提子气成了小土豆。
两只小手叉在腰间，气鼓鼓走出静室。
生闷气的样，要多可爱，便有多可爱。
只有在取干果时，才会暂时放弃生气……干果进口，复归生气状态……
牧阳瞧着灵提子的可爱样，恨不得冲上去捏她圆滚滚的小脸。
幸得灵识中接近深红的气点，赋予他应有的理智。
手捏圣境强者脸蛋……除非脑子瓦特了！
……
灵提子认为，当下便是对付裴明的最佳时机。
冷清燕混迹仕途，不能背负谋害朝廷大员的罪名。
千叮咛，万嘱咐，恳求充当诱饵的灵提子不要害了裴明性命：
“只要掌握罪证，晋王殿下自会置他于死地。”
灵提子将几粒葡萄干扔进小嘴，笑道：
“看姑奶奶心情。他这种杂碎，痛快死去就是便宜他……”
牧阳从须弥戒指中召出一个包袱，蹲下身子，双手递给灵提子。
灵提子接过包袱。
分量颇重。
打开一瞧，里边装的是干果之王长生果。
小嘴咧到了耳畔，眼神如星辰般明亮。
抓起一小把，麻溜塞进口中。
幸福到哼唧出声……
满足了大胃王的胃，不愁事办不成。
“您心情如何？”牧阳笑问。
灵提子面现灿笑：“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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