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倚红素析
紫衣银发向来敏锐细微,如何会放过盛子元对自己的莫名不满。难不成是因为盛子元的事他一时太着急?她还在想着,夜倾渊却是有些看不过去了,“将军王,你这话就有些有趣。紫紫既不是元殊王府的大夫,也不是元殊王什么人。元殊王的安危康健如何,你何以一副问罪的口吻来问紫紫?”
女子迅速瞟向夜倾渊。诚然,夜倾渊是维护她。但他的话,有些太过维护。
果然,盛子崖听后面上现了三分怒意,出口的话也是疏离的很:“这件事,还是不劳夜太子过问。”语毕,看向女子。
虽说盛子崖不如儒雅谦和的盛子丰时时带着春风笑意,也不如脾气无匹的盛子凌常常冷眼冷面,但也是不常生气。看此,倒有些异于平常。
夜倾渊亦不多话,横竖紫紫自己会处理。逞口舌之能,夜倾渊也不输谁;论能力,他亦不输谁。倒也不是他碍于盛子崖,不过是尊重紫衣银发。
紫衣银发瞧着两人之间久久不散的火药味,有些吃不消,于是意味深长得道:“南烛先生都没急,你也不必如此。”这话自然是说给一心要个结果的盛子崖听的。
女子说完,便移步往一边走去,夜倾渊亦是跟着。
“那你为何不去看望七弟?”明明紫衣银发都已经走到身后了,盛子崖却追问。
女子停步,“我去探望很重要吗?”
至少,是重要的。那样起码子元……
盛子崖不再想下去,没有出声。
女子又道:“若你真担心他,不妨多留意宫中此时的情况。”
紫衣银发看得出盛子崖对盛子元的关心,不然盛子崖也不会是第一个想到来找她的人。而她的这句话,无非是想让盛子崖留心宫中屡次向盛子元下毒手的幕后之人。
盛子崖心下一沉,她知道多少?
这两个人背对着气氛怪异的对话,却丝毫不觉有阻碍。
紫衣银发才走了几步,迎面又是策马而来的盛子凌。盛子凌见三人,没有下马,先道:“二哥。”
盛子崖此时才转过身,他平时面上就没有什么表情,周身的气流却比无端给人阴郁的感觉。他没有去看在场任何人,丢下一句:“我去宫中一趟。”在三人都未开口之前策马而去。
盛子凌也未问方才她和二哥说了什么,他在高高的马背之上,白马,石青身影,竟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独霸气势,睨着眼,“尹千城,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虽也有些无状,却好过盛子崖相见之语太多。
女子丝毫不因自己在平地之上而显得劣势,反而不输盛子凌一丝半点,“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盛子凌的话本就没有具体含义,不过是缓和气氛,“去喝酒吧。敢不敢?”
“如何不敢。”
果然,她和他确是脾性最相投的。
夜倾渊勾唇一笑,道:“倚红楼如今毁于一场火,无不可惜。不知凌王有什么喝酒的好去处?正好我对凤朝京都不甚了解。”他边说,边观察着盛子凌的神情细微。
盛子凌却没半点旁的情绪变换,好似只注意到夜倾渊的后半句,“好说。京都玩乐之处本王是最了解的。”
紫衣银发待盛子凌话落,道:“你可以下马了。”
“为什么?”
“我骑马,你们两个轻功就可以了。”
盛子凌自鼻子哼着笑了一声,有心为难,“你就跟在我马后走着去吧,我不介意等等你。”如此说着,还真就挥鞭策马走了。
紫衣银发怒了,她就知道盛子凌最是喜欢和自己作对。
紫衣银发生气,夜倾渊自然就看不过眼了。紫衣银发不走,夜倾渊断然不会挪步。夜倾渊道:“会轻功的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我带你。”
盛子凌本还没有走远,听到夜倾渊这句话,打马回来,下马,“这次姑且听你的。”
紫衣银发剐了一眼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盛子凌,虽她此时有些看不过他,但也不是忸怩记仇的人。当下拿过缰绳翻身而上,扬尘而去。
盛子凌脚尖点地,一掠而上,还算低调的转了身形到了屋顶之上。夜倾渊自然跟着,落后盛子凌三步之距,有些无聊,道:“凌王刚才去而复返,不会是因为不想紫紫和我有亲密之处才后悔的吧。”
所去之处只有盛子凌知道,况且此时是大白天在大街上,紫衣银发没有快马而进,所以落下屋顶上的男子之后。
盛子凌落在街道上的视线还能扫到紫色衣角,“夜太子认为本王有这么无聊?”
夜倾渊看着紫色背影,“凌王无不无聊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口是心非我倒是领教了不少。”
“夜太子何出此言?”
“紫紫认为倚红楼之事与你无关,我却是知道一些事。比如昨夜凌王手下的一把火,还有一群女子的去向。”
盛子凌突然加快了速度,视线收回落在前方,“夜太子有些多话。”
“虽然凌王不喜我多话,我却是觉得和凌王有相似之处。”
“哦?说来听听。”
“以风流之名,藏尽锋芒。”
“夜太子夸人不忘自夸。不过,以后你就会知道,若论到藏,我你算不得藏得好。”
这话是何意?夜倾渊不解,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落了话音,却同时因为大街上的动静停了步。
街道上,紫衣银发马前突然跑出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似是故意,看了一眼将近的紫衣银发,却是稳稳站定身形不动了。显然是故意为之,紫衣银发随即在心里如此想着。但当下之际只得急急勒住缰绳,白马前蹄悬空,硬生生被勒得转得偏到一旁,没有踏到突然出现的女子分毫。
此时已聚集了很多瞧热闹的人。紫衣银发目光凌厉射向女子,却在看清女子容颜后心上一惊!勒了缰绳向前。白衣女子却以为紫衣银发是要走,开口道:“尹小姐……”
却被经身而过的马匹上伸出的一只手拉上了马,紫衣银发看着前面,“别多话!”
屋顶上的夜倾渊也是过目不忘,当即认出了白衣女子,对身边盛子凌道:“凌王的手下,这次似乎敢罚上一罚了。”
盛子凌没有认出女子,但听夜倾渊如此说,心里隐隐知道事情不妙。
路过的人隐约道:“那个白衣姑娘似乎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大哥,人家姑娘已经走了,再说了,这样的搭讪方式已经用烂了。”
“就你小子知道,欠打!”
之后便是一阵哄笑。
那位大哥倒真不是欲意搭讪之词。因为白衣女子确是京都一般男子认识之人。
这不,尹府夜倾渊的客居里。
盛子凌看向紫衣银发带回来的白衣女子,面上之色一秒沉过一秒。面前女子一改以往华裳浓妆的艳丽,多年有模仿出来的烟视媚行也因为困倦和慌乱擦拭不见。
女子正是当日倚红楼里扶着蒋独觉之人。
紫衣银发道:“不知姑娘是怎么逃出来的?从何处而来?找我又是意欲何为?”
女子道:“小姐必然认出我了,叫我蓝株吧。蒋公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也算是我的恩客。说来也是我命大,昨夜掩人耳目去蒋府拜祭,人未到,却被蒋府之人赶了出来。在回去的时候看见倚红楼里巨大的火光。知道必然不简单,所以躲了起来。今天拦下尹小姐,只是希望小姐能搭救,收留我。”
“我不缺人。”紫衣银发直接回绝。她之所以将她带回来,不过是觉得倚红一把火烧的蹊跷,不想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管她的存在会给谁带来麻烦。毕竟倚红楼一事,与自己免不了牵连。
“尹小姐,蓝株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也不是愚拙不堪之人。倚红楼遭此一难必然是和蒋公子得罪你之事有关。我自然不是说放火之人就是小姐,但如今也唯有小姐能护下我。”
女子这话隐隐有些威胁之意。紫衣银发讥笑,“谁说放火之人不是我?”
玄色身影和石青身影也是不愣,但也不至于面上露出什么端倪。
女子抬头,水眸里明晃晃的不相信,看向紫衣银发的眸子想证明其话真假,却迷失在紫衣银发琉璃眸子里。缓了好久才问:“放火之人真的是尹小姐吗?”
“是与不是,又有多大关系呢。”紫衣银发说的事不关己。
“可是我却不相信是尹小姐。”也不知蓝株哪来的笃定,她自己说完,也觉自己有些冒昧。
“旁人信与不信,与我无虞。”紫衣银发这时也不管什么蓝株红株了,一双清明眸子看向盛子凌,“倚红楼之事,你知不知道?”
尹千城这是怀疑他吗?还是只单纯试探一下?
盛子凌自然不会承认下来,道:“若我知道,还会留下她?”若是尹千城对盛子凌再熟悉些,或许就会发现,盛子凌说这话的时候平白少了底气。
夜倾渊就在此时飞快瞥了盛子凌一眼。
尹千城倒也没有深究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道:“要不你收了她?反正你暖香温玉多的是,多这一个不多。我身边不习惯生人。”
盛子凌丝毫不吝啬白眼,“要收你自己收,少不管什么人都推给我!”
“不要便不要。”紫衣银发眼见盛子凌说不通,继而转向夜倾渊,“小玄……”
“紫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住在尹府。再说,我不日也要回暗夜,你难不成让我带她回暗夜,还是算了吧。”
这一个两个都不收,难道真要自己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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