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翻脸
那火焰烧得噼啪作响，火蛇乱窜，顷刻就把屋子烧着了。
两个强盗的修为不弱，耳力、嗅觉敏锐，不到片刻就闻见焦糊味道，身材壮硕的最先反应过来，叫：“糟糕！失火了，快些出门救火。”他顾不得拿武器，慌忙冲出屋子救火。
罗晓飞就躲在暗处，见一个大块头冲出来，端起连弩就射，黑夜中只听到嘟嘟几声，那人连忙闪开，却不巧撞进后面那个瘦削的强盗怀中。二人滚作一团，那高个子被三根箭矢钉穿了背部，只疼得一声叫喊：“有人偷袭！”
身材瘦削的强盗速度非常快，抓了剑旋风冲出，禹山躲在屋顶早已蓄势待发，从半空一刀斩下，把对方肩膀砍出一道伤口。那强盗慌忙滚到一边，等看清来人的摸样，惊叫道“是你？”
禹山并不搭话，抓刀再砍，二人的速度相差不大，来回拆招，战作一团难分高下。
罗晓飞躲在黑暗中，射完一轮箭矢，逼得那大块头连连闪避，但连弩只有八根箭很快就告罄了。他连忙去摸箭矢，往那连弩上安装。
那大块头得空出来，拔出背后的箭矢，冲出来正好见到禹山，叫道：“来得好！省得我兄弟再去找你！”说罢举剑便斩，他的巨剑威猛，斩得罡风四起，轰得地面翻腾。
禹山被二人夹击险些丧命，只在那儿挥刀乱砍，不让那两个强盗形成合围之势。
“怎么还没换好箭？”禹山急切得大喊。
罗晓飞急急忙忙的终于上完八根箭矢，瞄准了，盯着那大块头乱射，把对方逼退了开来。
禹山得空出来，一脚把那瘦削的强盗踢飞，钢刀伏地，使出一招“滚龙斩”，把对方的个肩膀给斩断，鲜血喷用惨叫连连。
那大个子见状双目圆瞪，抄起巨剑就要增援，他这一转身立刻被冷箭射穿了膝盖，扑棱着跪倒在地。
禹山借势一刀砍下，把那大个子胸口锁子甲斩碎，又接一计重拳把他打飞了出去。
战斗只持续了两梭箭矢的功夫，等罗晓飞上完第三轮箭矢，瘦削强盗已被斩了脑袋。
“混账！我要杀了你！”那大个子强撑一口气，抓了巨剑横扫，但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剑锋速度也不快，被禹山轻轻一跳就躲了开来。
禹山举刀，咔擦一声砍断了那大个子的肩膀，但并没有立刻杀死他，只踩在对方的脑袋上，呵斥道：“敢杀我大哥，今次也让你偿命。”说罢又用上几分力道，踩得对方痛哼一声。“那东西在哪？“
“说什么报仇，还不是为了那灵草！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那大个子怒道。
禹山气急，叫罗晓飞守住活口，却独自钻进屋子里去了。
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似乎他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是为了同伴报仇，似乎……是利益相争？”
罗晓飞听着不对劲，这禹山竟是为了一株灵草来杀人？他面色警惕，凑近几步，对那大个子问道：“什么灵草？你们在说什么？”
那人不搭话，屋内却传来禹山的声音：“还敢出言诓骗？灵草就在屋内。”
禹山踹飞门板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玉盒，他走到那大个子身前，举起刀，劈头砍下，把人当场枭首。
院内血溅满地，火焰烧得噼啪作响，浓烟滚滚，早已惊醒了洛山部的人。众人熙熙攘攘的，拿着火把围了上来，还有几个人跑去通知祭祀了。
人群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对罗晓飞指指点点的，但见他手里端着精铁锻造的连弩，没人敢上来喊一声“二狗子”之类的话。
少顷，祭祀在两人的簇拥下来了。
禹山转头看去，正见到祭祀苍老的身影，皱眉道：“这人就是祭祀？”
罗晓飞点了点头，禹山抓了刀当头斩落，祭祀哪里抵挡的住，当即被砍了一只手臂。
众人全都懵了，禹山举刀还要再砍，罗晓飞叫道：“不要取她性命！”
“这祭祀奴役洛山部，不传功法，叫你们当个聋子、瞎子，难道不该杀？”
罗晓飞沉默片刻，摇头道：“洛山部只有她一人会斗气，还要靠她教其他人练武，教训一顿也够了，放了她吧。”
练武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好有个人指导指导，这祭祀的命留着还有用，罗晓飞觉得砍一只手再威胁几句应该够了。
禹山冷哼一声，却不知为何杀气大增，举刀斩了祭祀的脑袋，众人见主心骨被杀，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罗晓飞愣在当场。
“蒙磊何在？”禹山眼中杀气大增，朝众人大喊道。
众人不敢搭话，禹山冲进人群，把一人踢翻在地，踩着那人的脑袋喝问道：“还不说？那我就杀了所有人！”
那人顿时被吓傻了，颤抖着声音说：“在……在……神庙。”
禹山把那人抓起来，叫道：“带我去！”
“你做什么？不是说好不下杀手吗？”罗晓飞追上来说道。
“此言差矣！这两人都是恶徒，杀了也就杀了，你留下教洛山部人武功，比这两人强了百倍不止。”
“但我要离开！”罗晓飞眼神灼灼的说道。
禹山瞥了眼罗晓飞，却不再多话，转身就往神庙走，俨然是要去杀人的。
“怎么会这样？这人为何突然戾气大增？”
罗晓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似乎是为了一株灵草才来杀人的，并非为了兄弟情义……
“等等！之前的战斗，似乎他也没把握必胜，特别是在我箭矢告罄的时候，他还差点被对方砍死……难道……禹山根本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而且是为了利益的亡命之徒！”
这么一个为了利益搏命的家伙，真会送给别人精贵的灵晶用？
罗晓飞想到此处，不由得冷汗淋漓，就悄悄落后几步，端着连弩消失在黑暗中。
禹山走到神庙，冲进屋内，却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胖小子。屋内有一门板，躺着个死去的胖女人，只是尸体早就破烂不堪，很是凄惨。四周点了长明灯，灯火阑珊，十分的静谧。
禹山抓稳刀柄，指着蒙磊：“你就是祭祀的孙儿？”
蒙磊见过之前两个佣兵，但对此人毫无映像，皱眉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洛山部神庙？”
禹山冷笑道：“荒谬！祭祀、神明无非是谎话，亏你们这小部落还这么愚蠢，”他拔刀指向蒙磊，叫：“过来受死！”
蒙磊被他气势所摄，只觉得浑身冰寒，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高手，只退后几步，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看不惯就杀了！”
禹山一刀砍来，他速度、力量都比蒙磊强一个档次，一刀断腰，血溅十丈，把蒙磊当场砍死。他转过身却没发现罗晓飞的踪影，向神庙前一堆颤颤巍巍的洛山部的人问道：“我的同伴呢？”
众人全都吓傻了，哪里知道罗晓飞的踪迹。
禹山抢出人群，心想那小子反正死定了，吸收了那种东西活不过今晚。他看了眼神神庙，里面还蛮干净的，就一脚踢飞了蒙磊娘亲的尸体，准备在这里过夜，顺便再好好看看罗晓飞的死状。
“去给我准备一些吃的，我今夜要住在这里。”
众人早已吓傻了，颤颤巍巍的站着那儿不敢动弹，禹山举刀砍了一人脑袋，再次叫道：“还不去？”
众人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去准备食物，还把祭祀之前杀的灰熊肉给找了出来，烹饪一番，奉给禹山享用。
武者对这些普通人来说就是神明，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
罗晓飞提着连弩，冲到白老头家，见一灯如豆，院子里隐隐有亮光，白老头似乎还没有入睡。他连忙跑过去，敲门大喊：“白老头，大事不好了！”
白老头开门出来，见到罗晓飞的时候十分惊讶，连忙把他拉进院子里，嘱咐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快些躲起来，祭祀和那个蒙磊都要杀你呢。”
“祭祀和蒙磊都死了！”
“怎么会？！难道是今天那两个佣兵干的？”
“不是那两人，是另外一人。而且他还给我用了一种叫灵晶的东西，我怀疑有问题，你快帮我瞧瞧是否中毒了！”
罗晓飞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多，什么灵晶、灵草之类的都没见过。但他两世为人，心里年纪早已过了三十岁，对人心还是懂一点的。之前禹山突然翻脸，眼中杀气弥漫，显然不是善类，这样一个人给自己用了“精贵的灵晶”，一点都不合常理。
白老头叫罗晓飞先进屋，细细问了情况，但面色却变得十分难看：“我从没听过灵晶！”
罗晓飞暗道不妙，那自己到底用了什么？现在肯定不能去问禹山，那人杀气腾腾的，去问一定会被砍死。
“那东西是昏黄色，拇指大小，我吸收后打通了细小经脉，体力也有所增长，倒是觉得蛮舒服的……你当真从没听过？”
白老头沉吟片刻，忽然叫道：“难道...难道是兽晶？！”
“什么兽晶？”
“灵兽体内有兽晶，包含五行、容纳特殊的力量，但...但如果吸收了...会死！”
“会死？”罗晓飞大惊道。
白老头颤抖道：“兽晶内有灵兽的记忆，若是吸纳进身体，会被灵兽的记忆入侵身体，丢失人性变成一只野兽，或者直接发疯……”
“这……但我觉得身体很舒服，而且脑袋也变得清晰了，一点奇怪的记忆也没有。”
一种毒药怎么会觉得舒服，还是一种由里到外的舒服？
罗晓飞分明感觉到，体内有一种奇妙的力量，甚至改善了体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禹山如此信任，早在得知对方是为了灵草而来的时候就跑路了。
“你已修成斗气，一般的毒素都能逼出体外。但兽晶并不包含毒素，而是包含了灵兽的几百年记忆。一旦吸收，那些记忆就会侵入你的脑海，根本无法拔除。”
这不是毒，而是灵兽千百年的记忆，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承受，也没有任何办法拔除，只等罗晓飞第一次入睡，那些灵兽的记忆就会占据主动，把他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
“这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他！”罗晓飞只气得双目猩红，抓着箭弩就往外走。
“你去做什么？”白老头急道。
“去杀了那王八蛋！”
白老头追出门，见罗晓飞已经跑了，追也追不上，急忙喊道：“你冷静点，才修炼几天的斗气，根本打不赢的，就算有连弩一样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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