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祖

　　石玉走进石轩的院落，石轩正躺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

　　“爷爷。”石玉喊了声。

　　“哦，玉儿来了。难得来爷爷这，有什么事吗？”石轩问道。

　　石玉没说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递过手中的书册。

　　“这是什么？”石轩问道。

　　“潮生诀。”

　　“潮生诀？你拿这个给爷爷作甚？”石轩不明所以。

　　“爷爷先行看过便是。”石玉说道，自顾倒了杯茶。

　　石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书册看了起来。

　　石家的潮生诀乃是五品功法，附有一套潮生掌法，乃是石家立足曲阳城的根本。

　　耐心地看着手中的这本潮生诀，石轩初始并不在意，但是越看到后面越仔细起来，头都快埋进书册中。

　　良久，石轩看完了整本书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面色有些潮红。

　　“玉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我石家的潮生诀，可是怎么精妙到如此地步？”石轩问道。

　　在潮生诀的功法上浸淫了几十年的石轩看了一遍便知道了其中的改动，使整个潮生诀变得更加精妙了，俨然已经不是五品功法的范畴了。

　　“我做了一些修改。”石玉淡淡道。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在石轩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你改的？！”石轩震惊地问道。

　　“没错。”石玉回道。

　　深吸了几口气，石轩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既然是你改的，那爷爷就收下了，这对我石家可是一大幸事！哈哈，有了这本书册，爷爷恐怕此生有望立身境啊！到时候看那颜老匹夫还笑不笑得出来！”

　　“您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石玉有些诧异。

　　“能有什么问的，我家孙儿天资过人，为家族做些贡献不是应该的嘛！”石轩微笑道。

　　石玉一怔，看着石轩久久说不出话。

　　似是知道石玉在想些什么，石轩说道：“你是石家人，是我的孙儿这便足够了！从小你就异于常人，有自己的主见，远比常人聪慧，就连爷爷我有时候都感觉心智不如你。”

　　石轩继续说道：“我也知你修行的不是我们石家的潮生诀，但是只要你是我石家人，修行什么功法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石家也好，乃至我们流火州在你心中都太小了，你是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爷爷说的对吧？”石轩问道。

　　石玉点了点头。

　　石轩定了定，盯着石玉的眼睛又问道：“说实话，爷爷有些好奇，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石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来之前，石玉想过全盘说出，但是此刻他不想那么做了。因为太荒诞，也太不可思议。

　　既然，石轩没打算问潮生诀功法的事，他也可以有所保留了。

　　“灭妖。”石玉想了想说道。他没有撒谎。

　　“好！妖族屠我人族亿万之众，身为人族，当以灭妖为己任！”

　　石轩老怀大慰。

　　“爷爷从典籍中看过，万年前的天地一片祥和，虽然人族也有内乱，但是没有那么多残忍的妖兽，人们都生活得很幸福。那时的人们还会出海打渔，还会去山脉狩猎，还能够四处探险，领略新奇风光。但如今......”

　　老爷爷唠叨着，石玉静静听着，神识似乎穿越了万年时光，回到了那片美丽的土地。

　　神识掠过大海，掠过草原，掠过袅袅炊烟，停在了一座山下。

　　山上有仙雾弥漫，异兽奔走，云雾间宫殿若隐若现，一派祥和。石阶连绵而上，直达山中，石玉拾阶而上，似是看见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爷爷，这片天地会回到以前的。”石玉突然转过头冲石轩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虽然曾经的一切都已不见了，虽然早已人归尘土，烟随风散。

　　但是，逝者已去，生者当重开盛世！让逝去的人血不白流，让逝去的人泉下有慰！

　　......

　　石彤彤自从展现了无与伦比的修行天赋后，她的教导就变得尤为重要，在去东剑山之前，石家就要负责好这一切。

　　于是，石轩下令今后石彤彤就搬到石玉的院子去住，由石玉带领她修行。

　　石家人怎么想都摸不着头脑，怎么想都应该由石家修为最高的石轩亲自教导才是。但是老爷子独断专行惯了，没有人敢忤逆。

　　就这样，在郭月不舍的注视中，石彤彤一声欢呼，带着一票丫鬟搬去了石玉的院子里。

　　从此，石闲去往石玉的院子次数更多了，总是眼神幽怨，似乎怕自己‘不成器’的大儿子带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一日清晨，郭月早早来了院子。

　　石玉依然在石桌旁看着书，小丫头随了哥哥，也起得早，在一旁认真地练着掌法。

　　见郭月来了，石彤彤停下身子，一溜烟跑到娘亲身边。

　　“娘！”石彤彤脆声喊道。

　　“彤儿乖，这么早就起来练武啦！”郭月笑道。

　　“对啊，哥哥说练武要起早。”

　　“彤儿真乖！”

　　“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石玉放下书问道。

　　“今天是道节，我来接彤儿去祭拜武祖。”郭月说道。

　　祭拜武祖？石玉微微愣神。

　　武祖，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传说天下武道皆是武祖达摩传下，后世之人为了纪念武祖建立武祖庙。曲阳城城东就有一座武祖庙，每年九月一都会有很多人蜂拥而去。

　　九月一，据书中所载，那是武祖传下武道，教化民众的日子。人们祭拜武祖以望得到武祖的庇佑，从而无病无忧，武道腾达。

　　曾经，石玉也祭拜过武祖，也敬仰武祖，但如今，这一世的他早已不再如此。

　　若是武祖有灵，这片天地何至如此？若武祖有心，会看着这片大地民坠涂炭？

　　石玉知道武祖不是传说，但是他已经消失了无尽岁月。无论生死，他石玉是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武祖身上。

　　“今日你也不会去吧？”郭月问道。

　　“是的，娘亲。”石玉回道。

　　“那我带玉儿去了。当初怀着你们兄妹俩的时候，娘可都去许了愿的。武祖果然灵验，给了我一个宝贝儿子和一个宝贝女儿，我可得每年去还愿。”

　　郭月牵着彤彤，边走边说道。对于石玉从不去祭拜武祖的事，郭月已经见怪不怪了。

　　望着两人消失在门口，心情略微沉重的石玉干脆不看书了，少有地拔出剑在院中轻轻地舞起剑。

　　腾挪辗转，剑光时而分化，时而凝聚，时而快时而慢，煞是好看。

　　只是不知为何，舞了半天剑，石玉依然觉得心情有些沉闷。

　　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随即哑然一笑，嘲笑自己多心了。武道大能者身合天地，有时能知吉凶，从而趋吉避凶。可自己才这般境界，还远远做不到那种神异。

　　这般想后，石玉便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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