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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搬救兵


  “说实话,  我知道的不多,  就知道他是刘展的朋友。”

  “那他可真幸运,居然会被号称阎罗的男人救下来。  ”  移民官员端起茶杯说道。

  过了一会儿,  一位女警督和一位巡佐走进房间,  亨利向他们又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亨利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他很想摆摆自己的资历和地位,  命令他们立刻采取行动,  不要坐在这间热死人的房间里继续喝热茶,  但他毕竟上了年纪,  整件事让他疲惫不堪,  而且他也不知道能让他们去做什么。  

  现在要怎么帮刘展呢?  亨利叹了口气,  继续回答他们的问题,  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们。  

  警督身体前倾,  聚精会神地听着亨利的讲述,巡佐刷刷地记着笔记,  移民官则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还有玛丽,  ”  亨利说,  “天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她留下来打算帮刘展,  飞机舱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她突然跑了出去。”

  “刘展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警督问。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刘展进了总统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觉得他做事有些鲁莽。”

  “我很介意。  "  亨利打断道,“我个人认为他是一位不折不扣英雄,尽管他就是一个混蛋,还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但是作为绅士的我,乐意和他过招。”

  “好吧,  我们会知道的。  ”

  在做完了笔迹之后,那些人就打算离去了,亨利用着渴望的眼神看向移民官,但是移民官却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  这件事不归他管。

  “你们一定要帮帮他,要快点。  ”亨利恳求道。

  “我们必须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刘展敢去那么做,  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相信你能理解的,阁下?”  警督说。

  “我当然理解,  不过具体情祝只有刘展的朋友才知道,,

  “医生说二十四小时后我们才能询问他。  ”  移民官说。

  “唉...”  警督无奈地叹了口气,  巡佐啪地合上了笔记本。

  “你们必须采取行动。  行动起来,  做点什么!”  亨利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大喊道,  “我担心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但他的抗议像最后一点烛火般微弱,  他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椅子上,  胡子垂到了胸口。

  “我们只有等到那个伊利安的本地山民可以讲话的时候才能做出答复,再坚持一下吧。"警督说。

  “我只能祈祷刘展能坚持住。”  亨利悲哀地叹了口气,尽管他和刘展有矛盾,但是他还是挺佩服刘展在某些方面展现出来的勇气。

  玛丽快速翻阅着小说,  她完全沉浸在故事当中。

            小说是从一个少年的视角讲述了一个关于麻木心灵、  冷漠疏远、  家人虐待的故事,  人们漠视主人公遭受的虐待和内心的痛苦,  而这个女垓唯一的过失只是因为她青春年少,  是个女人。  

  这也是玛丽的故事。玛丽的泪水突然打湿了翻开的书页。

  “玛丽女士,  你还好吗?"  约瑟夫经过时问道。

  玛丽摇摇头,  “里面的烟味太哈眼睛,"  她掩饰地用手背撩絮眼睛,  “央格鲁不允许在室内吸烟,我不太习惯烟味。”

  “去外面透透气吧。”  约瑟夫建议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

  “我不出去,  万一...”  万一刘展出现..."  多荒谬的想法,  可她必须坚信。

  “拿着我的手机,  有事我给你发短信。”

    约瑟夫把手机从桌子对面递过来。

  “你人实在太好了。"

  “我的母亲非常害怕,  希望你能原谅她。”

  “我也非常害怕,  约瑟夫。  ”  玛丽低声说,  然后拿起手机朝大门走去。

  警卫把刘展丢在地上,  他伸手护住身体,  避免断掉的肋骨直接撞击地面,  可他还是痛得大口喘气。  

  刘展抬起头,  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淋浴室里,  铺着瓷砖的墙面和地板湿漉漉的,  房间中央有个大排水孔。  

  很多瓷砖都已开裂,  还有一些瓷砖脱落后重新修补过,  所以虽然都是白色,  但深浅不一。  

  房间角落堆着水桶、  扫帚、  拖把等清洁用具,一个警卫拿着一根水管站在旁边。

  他们命令他脱衣服,  刘展脱衬衫时触动了伤处,  痛得浑身抽搐了一下。  很快,  他身上只剩一条四角裤,  颜色还是雪白雪白的。

  刘展咕哝着将内裤丢在地上,  拿水管的警卫打开水龙头,  刘展做好准备,  等待着扑面而来的水柱。

  令人扫兴的是,  水管里的水没有猛力喷出,  而是滴滴答答地墼下一条细流,  根本喷不到刘展身上,  警卫用拇指按住水管出口增大水压,  像是要准备浇花的园丁。  刘展不由得轻声笑出来,  这个破落的国家永远不缺荒唐事。

  “向伟大的总统蒂亚戈致敬。”手持水管的警卫听到这个名字,  明白了刘展的意思,  沮丧地点点头。

  刘展朝警卫走去,  配合他完成工作.  刘展心里有数,  他们洗掉他身上的屎尿,  绝不是发什么善心,  但不管怎样,  即便是死,  他也得干干净净地走。

  顺着走廊再往前走一点,  是另一个房间,  他们让刘展走进头刘展没穿衣服,  身上还在湿淋淋地滴水。

  警卫们没有踢他,  也没打他,  他们很安静,  似乎比刘展还要紫张.  刘展走到门口时,  心里沉,  这个房间有两间牢房那么大,  虽然没有窗户,  但里面灯光明亮。  一眼望去,  会觉得这是间办公室,  一张简单的实木大书桌,  点面上几乎是空的,  只有一个玻璃烟灰缸,  书桌后是一张舒适的大班椅,  书桌前面是一把样株式简单的椅子,  十分结实。

  靠墙立着一个双开门的柜子,  对面的墙上是一张伊利安地图,  墙角放了一个挂衣架。  房间里还有一个洗手盆,  旁边搭了一条毛巾。  

  如果这是办公场所的话,  那么里面的工作人员从事的就是最恐怖的工作,  因为除了眼睛看到的东西以外,  刘展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来苏水味道。  

  不是那种你在医疗机构闻到的精心处理过的来苏水味,  而是一股略带甜酸的苦涩气味,  只用于工业领域的防腐剂的味道。  

  房间没有铺地毯,  地板是普通的水泥地面,  跟车库一样,  只涂了一层厚厚的亮灰色油漆。  

  刘展注意到,  书桌前面那把椅子的四条腿全部固定在地板上。

  所以,  这个房间就是刘展生命的终点。

  水滴不断地从刘展身上滚落下来,  警卫推着他往前走,  让他坐在书桌前的椅上,  用结实的皮带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踝,  又用一条皮带从他胸前绕过去,  固定在椅背上。  他们勒紧皮带时,  压到了刘展折断的肋骨,  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刘展再次睁开眼睛时,  看见雷恩出现在面前。

  雷恩面对刘展坐在书桌上,  小口品着一杯执茶,  他换了一副眼镜,  之前那副大概还没清干净大便。雷恩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扫过刘展的身体,  他的脸上有

  着异常的热切,  让刘展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组相交叉双腿,  遮住目己的私.处,  可他根本动弹不得。  刘展察觉到雷恩的目光里似乎有狠装的意味,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打消这个浑蛋脑子里的肮脏念头,转移他的注意力。  

  雷恩的目的显然就是要折磨刘展,  让刘展经受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看来我们俩都换过衬衫了。”刘展说。

  雷恩没有说话,  他知道刘展想干什么,  “拜托,  刘展先生,  我们不要再为已经过去的事情继续争吵了。”

  “我完全同意。  走吧,  我们去楼下的酒吧一起喝杯啤酒。"

  好戏开始了,  他们清楚彼此的想法,雷恩的目的是让刘展屈服,  之前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反正刘展的未来很快也将成为过去。

  对刘展来说,  这不是一个生存游戏,  他生命的终点就是坐着的这把椅子。  他唯一的选择,  假如可以称之为选择的话,  那么就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死,  绝不能任凭雷恩摆布,  这也是一种胜利。  在肉体的较量上,  雷恩毫无疑问将会胜出,  可是在智力和灵魂的较量上,  只要一口气在,  刘展绝对会抗争到底。

  “我希望你明白。”  雷恩说,  “我很佩服你,  刘展先生,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你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新东西。"

  “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你身上的伤疤就足最好的证明,  还有,  你甘心为它人赴死。"  

  雷恩喝了口茶,  热气让他的镜片蒙上一层雾,  他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拭着镜片,  "真是义溥云天。  祝贺你,  你成功了,  我猜,  现在辛迪先生应该巳经离开了伊利安吧。”

  刘展听得出来,  雷恩并不确定辛迪是不是已经走了,  他这是在套话。

  “刘展,东龙的队长,东南亚的兵王之王,江湖人称代号阎罗,对不起,我说出你的家庭住址,  只有你家的邮政编码。”

  “不要低估我,刘展先生,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你很清熱你早晚都会开口。  你越早开口,  事情就越早结束。”

  “你的意思是,我就越早没命。”

  “早点结束你的痛苦。”  雷恩站起身,  朝对面的柜子走去,布门上挂了一把简单的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  插进锁眼打开柜门。  刘展看清柜子里面的东西时,  立即感到一阵强列的粟心,  整个胃部似乎都要从喉咙里翻出去。  柜子的每一层都堆满了工具,  它们的作用只有一个,  就是让坐在椅子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然后乖乖照雷恩的要求去做。

  雷恩拿起一把锤子,  是那种用来砸碎石头和砖块的破墙锤,“我知道你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刘展先生。  别忘了,  我经历过你现在的情形。  等待,  无论发生什么,只有等待。"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锤子,  像是一位父亲,  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  “你知道,那些苏维联人,  他们一个关节一个关节,  砸碎了我的双手。  等到碎裂的骨头长好,  他们再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砸碎。  我每一天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因为每时每刻都痛不欲生。  不过最令我刻骨铭心的还不是肉体的痛苦,  而是等待的痛苦。  那种对未知的恐惧,  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可以体会到,  对不对?  现在你脑子里全是各种恐怖的画面。”

  雷恩看着刘展,  他能感觉到刘展的恐惧,“你看,  我说得没错吧,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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