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酒吧密谈
辛迪现在近乎绝望般在坚持道: “绝对有必要。 我的脑子里都是些不连贯的画面, 刘展, 我一定要搞清楚, 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些碎片拼凑起来。”
“问题是, 辛迪, 只要我们俩凑到一块, 有些浑蛋就想杀死我们。 ”
“我去见你, 最多两天后, 刘展, 我发誓, 哪怕是死我也要去。"
辛迪说到做到。
两天后, 刘展收到短信, 辛迪已经到了, 他们约好当晚在伦敦桥的特种部队俱乐部见面。
俱乐部隐身在百货公司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夹在爱德华七世风格的红砖排房当中, 外观看起来普普通通, 简单的黑色大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特种部队俱乐部是一个秘密场所,一般只开放给曾在情报机构和特种作战部队服役过的人员, 俱乐部的墙上挂着一排排照片, 纪念那些曾为国捐躯的先辈, 有些人的名字家喻户晓, 也有些人, 他们的真实姓名从来无人知晓。
在这里, 刘展和辛迪不用担心有人窃听他们的谈话, 尤其是能避开记者的耳目。
然而, 俱乐部可以把记者挡在门外, 却没有禁止报纸出现在这里。
刘展在酒吧里等辛迪时, 随手拿起一份当天的伦敦晚报。
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有一篇小小的豆腐块文章, 是关于国会议员玛丽女士的消息。
文章称, 玛丽女士访问伊利安期间, 徒步攀登雪山时失踪, 可能是遭遇了十分严重的意外事故。
官方发言人表示, 搜索尸体的工作必须等待数周后才能展开, 报纸引用他的原话: “伊利安的春天来得很晚。”
伦敦晚报在文章结尾处称, 确认玛丽女士死亡后理应进行补选, 但鉴于目前的经济状况和ZF一路下跌的支持率,补选的事情暂时搁置,等待下一次的选举再说,至于她的工作,将会由邻居区的国会议员代为处理。
刘展把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 丢到了垃圾桶内。
ZF总算开口,但说的却是鸟语。
刘展要了一杯烈酒, 没等辛迪, 自己先喝了起来。
刘展走到俱乐部门口, 想看看辛迪有没有到, 这时, 一辆出租车开来, 刘展一开始没认出来汽车里面的人是辛迪。
辛迪费力地从汽车后座爬了出来, 他现在还是不成人形, 只比在地下室里破衣栏衫的时候略微好些。 辛
迪佝倭着曾经觉阔挺直的腰背, 扶着出租车门站稳身体, 然后抓着楼梯扶手, 艰难地走上俱乐部大门前的台阶。
“我知道, 我知道, 我活像一只鬼。” 刘展上前扶住他, 辛迪盯着刘展的耳朵说, “你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医生刚帮我会诊过, 他们会帮我美化一下的。"
“告诉我医生的名字, 我也用得着。"
刘展仔细端详着辛迪, 曾经的伊利安影视明星,到现在却变成白垩一样的惨白色, 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不安, 目光呆滞, 好像整个人一直游离在另一个世界。
“该死的!"刘展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 我知道。~
“那个浑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们边喝边聊吧。"
“医生允许你喝酒?"
“刘展, 那些长着猪脑子的医生告诉我说, 不准喝酒, 不准坐飞机, 不准盯着护士的屁股看。 这也不准, 那也不准, 有个屁用。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辛迪就随时做好了等着将军那边派人过来追杀的准备了,像他这样的人,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宿命。
辛迪一直靠刘展支撑着身体, 刘
展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 像是蝴蜈在轻轻扇动翻膀, “那些没用的医生,如果我乖乖听他们的话, 大概还能再活几个月. 可我不懂什么叫乖乖听话, 刘展, 我这辈子大概没机会搞懂了。”
辛迪呆呆的站在俱乐部门口的台阶上眼睛里充满悲伤。
就在刘展准备触景生情的时候,辛迪却是嘲讽地瞅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问我, 想喝点什么毒药。 给我来杯伏特加马提尼。"
他像对待衣帽间小弟一样,随手把外套递给刘展, 然后僵直地朝里面走去。
他们找了个由镶嵌木板隔开的安静角落, 坐在一幅肖像的下方。
那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法国女孩的肖像, 战争期间她为了捍卫国家, 奋力抵抗外侮, 最后死于达豪集中营。
酒保遵照辛迪的严格指示, 为他们调配了两杯伏特加马提尼。
“敬敌人, 敬那些个浑蛋。 " 辛迪颤巍巍地端起酒杯。
“哪个敌人?”
“将军, 他们毁了我, 刘展。"
“我听说你在伊利安的总统府那里和总统夫人鬼混了那么久, 大概对你也没太大好处吧。”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部分原因, 我对那段经历没什么印象, 就记得是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 我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 我也不过是一命还一命。”
“呵呵,敢把主意打到地狱岛上去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彼此彼此,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也不会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好吧,我们以后别再互相救来救去了,能不能就像两个平平常常的浑蛋一样, 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喝杯酒?”
“嗯,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试试看。”
于是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有件事我要问问你这个英雄。”刘展喝着第二杯马提尼刚道, “你怎么会把总统的老婆睡了? 我知道你对女人一向来者不花,就算是这样, 你这么干也太扯了。”
“全是胡说, 刘展, 我没跟她上过床, 我是被陷害的。”
“什么?”
“我参加商务宴会时见过总统老婆, 长得挺可爱, 人也很风流。 我的确跟她眉来眼去开过玩笑, 但没干别的。 我又不是没脑子, 在伊利安那种地方, 敢搞总统老婆, 绝对是活腻了。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 蒂亚戈出国访问, 我当时正跟朋友聚会, 喝得晕乎乎的, 然后有人通知我说, 她要见我, 车子就等在外面。 我坐上车, 来到城外的总统府, 他们带我从后门进去, 让我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等着, 于是我对着墙上的壁纸发了半天呆。 后来他们告诉我说, 她病了, 今天不方便见我。 我根本没看见她,可是很多人看见我去过总统府。”
“等到了第二天, 我正在公园下棋, 突然半个总统府的警卫把我围在当中, 枪口对着我的要害。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我和雷恩就已经变成了好朋友, 他拿了些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总统老婆正跟一个男人干得热火朝天, 雷恩坚持说那个男人是我。"
“就这样? 总要有真凭实据吧。"
“我没干过, 刘展, 没跟她上过床。 我为了她差点搭上一条命, 可我真没睡过她。” 说完事情经过, 辛迪累得气喘吁吁, “我被人陷害了。”
“为什么?”
“你看, 雷恩没空告诉我原因, 他一直忙着折磨我。"
“会不会跟你的工作有关?"
辛迪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关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哦,当时有一些关于地狱岛的实验传闻, 各种说法都有, 不过详细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感
觉这件事跟买彩票中奖差不多, 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 结果我中了头奖。"
“可我不明白, 为什么选中你?”
“我人在那里, 又是大明星, 他们明显不喜欢大明星。”
“也不喜欢华夏人。"
“没错。”
“还有一个央格鲁人, 辛迪, 并且她还是国会的议员。 她是我的朋友,叫玛丽。”
“我认识她吗? 我记得有个女人, 一个很可爱的红头发..”
“她死了,辛迪。"
“上帝啊。 ” 辛迪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 我感到非常抱歉。”
他盯着面前的酒杯, 难过地摇了摇头, “太不值得了, 你看看我的样子, 为我太不值得。”
“她不是为你, 辛迪,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 也是为她自己。”
“看得出来, 她对你很重要。”
“你也会喜欢她的,可她愿不愿意搭理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苦笑着互相打趣, 死对头之间总是习惯用挖苦来安慰彼此。
“她有句话, 我一直不明白,其实她说的很多话我都不明白。” 刘展在苦苦思索, “她临终前对我说, 不要让她的坟墓长满杂草。 她想告诉我什么, 可我真该死, 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心思我更猜不透。”
“这件事对她很重要。”
“所以对你也很重要, 那么对我也同样重要。刘展,请允许我敬玛丽一杯, 也敬你, 敬你们两个。”
“好啊, 太 好了。” 刘展轻声地说, “也许原本可以更好。”他们继续边喝边聊, 直到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然后他们开始唱歌,刘展又哼起那首哀伤的酒保之歌, “喝下杯中酒,忘记那些话”, 最后俱乐部的门卫帮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
“你住哪里?” 刘展扶着辛迪坐进黑色出租车的后座。
辛迪费力地抬起左腿, 似乎连车门也迈不上去, 他的脚重重地踏进车里。
“红色玫瑰41酒店, 挨着皇家马厩。” 辛迪坐到座位上回答道, 更准确地说, 他是跌倒在座位上, 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那家酒店有十一种不同的枕头,还有非常精美的拿破仑半身像。我跟你说过酒店里的服务员吗?一水儿的漂亮波兰小妞。"
“看来如果我建议你成熟点儿也是白费唾沫。"
尽管刘展只是和辛迪打过几个交到而已,但是现在,他两的关系已经变得无比熟悉了。
“打开窗户的话, 在房间里能听见白金汉宫的奏乐声, 我最喜欢央格鲁军队的军乐演奏。”
“你在一月份还开着窗?"
“伊利安希尔顿酒店一年四季都开着窗。"
“我记得。
“可他们从没在我的枕头上放过巧克力。”
“如果下次我有机会入住的话,一定会提醒雷恩的。"
雷恩的名字似乎抽走了辛迪的最后一丝力气, 他疲惫地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没精力跟刘展继续开玩笑, “刘展,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从河边绕过去。 我喜欢晚上的泰晤士河。"
“我也喜欢。"刘展表示赞成。
虽然从河边绕到酒店会绕很远的路, 他还是吩咐出租车司机改道绕行, “你会待多久, 辛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家?" 辛迪的声音充满困惑, 像是正在阅读某个新装备的组装说明, “我不知道, 刘展, 我太久没回家了。 再说, 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暂时没想过回家。 况且我估计, 大概就待几天吧, 等我把事情理清楚。"
“你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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