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张：凶虎出世
大业十二年，八月初一，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却是突然诡异的出现万里红云状如大旗，各地俱都可见一柄巨大曲柄旌旗划过天际，有善于望气者无不惊骇道：蚩尤旗出，王者征伐四方，大隋气数尽了！
蚩尤旗最初指古代九黎族首领蚩尤旗帜，或指绘制有蚩尤一族图腾的旗帜。神话中记载蚩尤同轩辕黄帝争夺天下，最初轩辕黄帝屡转屡败，幸得最后于逐鹿之战中大破蚩尤斩杀了对手，但敬其勇武乃将蚩尤的相貌画在旗帜上以镇压邪魅，自此蚩尤旗成了兵主的象征！
然则在古代每逢蚩尤旗出现，都预兆兵乱将兴。史书记载西周末年，蚩尤旗现接着便是犬戎巨人攻破镐京，开启了数百年战乱。秦末，蚩尤旗现始皇帝死而地分，大秦一朝崩塌。东晋末年，蚩尤旗亘天接着便是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世间纷争数百年，直到数十年前雄才大略的隋文帝杨坚出世，这才重新统一天下，消除了战乱。
故而在古代蚩尤旗被称为专属于荧惑（火星）的妖星，到了近代天文学上仍旧称蚩尤旗指的是一种奇特的彗星。蚩尤旗星象每出现之时，杂乱无章的众星都忽然间变得有序起来仿佛是归此星统帅横扫万里天际，故而被视作王者征战四方。
每一代的蚩尤旗出现都会改变天下很多人的命运，这次同样不例外，天下大事由此而动，逐鹿江山的乱世加速了更加不安的进程！
崤函帝宅，河洛王国的东都洛阳城中，高大壮丽的宫殿中，隋帝杨广正在观赏歌舞，王侯将相云集，正显示着乱世中最后的余晖。忽然间蚩尤旗横亘天穹，上至天子中间王侯公子下到宫女士卒无不惊骇不已，钦天监术士杨灵素来报：圣主，蚩尤旗现此乃战事将起，望陛下早作准备！
隋帝杨广闻言大笑道：杨卿多虑也，朕早有准备，些许乱贼不足为虑。如今河北有招讨大使杨义臣，河南有齐郡张须陀，河东有唐国公李渊在，此三处皆有英杰坐镇，天下仍稳如泰山，来，干杯！
“陛下英明！”“天下太平，哪来的战事？”
在隋帝杨广的安抚下，一众大臣无论是装作无事，还是真的认为无事，都纷纷举杯畅饮安享最好的太平时光。
但凡能入朝为官而且身居中枢的人可没有一个傻子，故而都在思考出路。当即就有杨广的平时亲信中书省侍郎虞世基与纳言苏威、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等联名上奏道：陛下圣明，区区天象本不足为惧，然则毕竟煞气起自北方于气数上对陛下不利，莫如暂幸江南，待日后再回返洛阳？
其实杨广早在三征辽东归来后就准备巡行江南了，盖因为江南才是他的老巢。三征高丽失败，天下板荡关西的关陇军功贵族和山东的豪门大阀早就对他不满了，故而东都洛阳也成了鸡肋般的危险之地，于是就暗中和亲信商议，整个六七月份都在做着准备工作，南下江都之事早已准备完毕，故而借此机会亲信们都一致上奏请大隋天子早日驾龙舟南下。
“陛下不可，东都乃是天下重地不可轻离呀！”御史大夫元文都连忙出来劝谏道。元文都那是洛阳本地人，出身北魏宗室，乃是汝阴灵王拓跋天赐的玄孙、元修义的曾孙，安昌平王元均的孙子，安昌郡公元则之子。其人十年五十有三，个性耿直，明辩有器干，北周时曾为右侍上士到了隋朝，历任内史舍人、尚书左丞、太府卿等职，颇有能名，隋帝杨广继位后，拜御史大夫，对他很是信任。
元文都这一阻止，当即就有数人响应，陈国公段达、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等纷纷出列跟着阻止杨广近臣提出的南下江都之策，纷纷眼洛阳乃是天下命都，不可见弃。陈国公段达、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都是标准的关陇贵族出身。
隋帝杨广早就觉得洛阳本地豪族和关陇贵族心怀不轨，此刻见得出面阻止心中大怒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朕何时说要放弃洛阳了？朕早已经安排了齐王皇孙留守东都，尔等既然觉得东都重地至关重要，那么就作为留守大臣吧！
齐王皇孙是指杨侗，十年十三岁，字仁谨，乃是已故元德太子杨昭次子，母小刘良娣。齐王杨桐生得仪表漂亮，生性宽厚，初封越王，大业年间隋帝杨广每次出巡，杨侗就常留守东都洛阳，故而这一安排也是正常，众大臣就无人再敢反对。
天子杨广见得终于可以如愿下江南，高兴道：各位爱卿，咱们一起见证这场盛世荣华，来，干杯！
气氛犹如烈火烹油，这一日后大隋天子杨广将要南下江都的传闻开始扩散开来。
瓦岗军中蒲山郡公李密听闻大喜，在结合前几日蚩尤旗现，于是更加笃定天命在李，欣喜不已整军待发，召集众将宣布道：隋帝气数已尽，来年咱们进军洛阳，夺取天下！
李密早在进入瓦岗军时就给翟让献计道：“今禀无见粮，难以持久，卒遇敌，其亡无时。不如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逸马肥，乃可与人争利。（这个策略可以这样说：现在人马已经很多，但是没有地方弄到粮草，如果长久耽搁下去，就会人困马乏，大敌一到，要不了几天我们就会失败！不如直接夺取荥阳，休整部队筹积粮草，等到兵强马壮，然后去跟别人争夺天下。”）
如今时机一到，正是可以进攻洛阳问鼎天下的大好时机，李密如何不兴奋？如今拦在他身前的只有河南招讨大使张须陀和他的齐郡精锐八风营了。
八月中旬隋帝杨广南下消息扩散到晋阳，留守唐国公李渊问之后，沉默半晌随即招来旧友晋阳宫监裴寂、晋阳令刘文静二人痛饮一番，高兴处拔剑庆贺道：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
“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老谋深算的裴寂和刘文静都是趁着酒兴附和。
八月初一这天，巨鹿县城外，蚩尤旗乍现时，刘远正带着刘三刀、韩三、陈牛。以及陈小七、彭横刀两个小子在张金称的大营中做客，陪同人是张营中新任军师范大成和张金波。
“蚩尤旗现，兵事将起，大战将至！”熟读史书的范大成很快就从震惊中反映过来。
咚咚咚，恰在此时聚将鼓也响了起来，显然新一天的攻城将要开始了。大营中张金称早就高坐在虎皮帅椅上，他横刀在膝道：俺已经探知杨义臣已经于五日前誓师祭天，就要发兵南下和咱们决战了，大伙说说这个城还打不打？
一提起杨义臣，在场每个大将没有不怕的，都曾被杨义臣率军打得狼狈而逃，此刻将要再战杨义臣大伙都没把握。
麾下祝三山、麻六、张金树、张金波还有不认得的十余名等将领各自表达意见，有言继续攻城将来好据守的，有言主动迎战杨义臣的，争吵不休。
哼！张金称压下众人争吵之声，道：还有啥争，今儿咱们都亲自进攻，营中不留一人，破城者生，破不了这城就全死在这！
仿佛猛虎下山，张金称大声道：破城之后，城中财帛女子任尔等自取，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三日不封刀！”军中大小将领被激起士气，都嗷嗷叫着誓要破城、
计议已定。张金称好似这才想起了刘远等人的身份歉然道：刘兄弟刚下令时没注意，这次你也要和咱一同攻城了，没意见吧？道歉之间却是杀气暗藏一旦刘远冒犯了他的虎威就正好将他们一行拿来祭旗！至于高开道事后的怪罪？他张金称从来没有怕过麻烦。
刘远一面觉得回去后在营中地位尴尬，一方面觉得张金称气氛不对，当即就回到：某向来先登，只是破城后赏赐可不能少，张大帅可不能到时不认账喽？顺便小小的反击了一把。
张金称哈哈大笑道：刘兄弟放心，破城后县令的妻子儿女都归你了，老张够意思吧，啊？
兄弟们，杀呀！三日不封刀！
红日初升之下，张金称就像是一只巨虎，大吼生中横刀跃起直奔城墙而去，数万民壮也被携裹者攻城，无数呐喊声、杀戮生、惨叫声在城墙上下响起。刘远一行六人紧跟着张金称亲自率领的八百精锐向城头厮杀而去。
砍杀声不止，战斗从早上打到下午，攻城义军整整发起了十三次攻城，仅仅伤亡就有四五千人，刘远也是大为震撼，张金称部的嗜血程度和悍勇实在是远在高士达部之上。
刘远的铠甲上早就重了七八只箭，幸亏都是入肉不深，可鏖战了大半天也是疲惫不堪。修整中又听到了张金称在重新组织队伍准备最后的总攻，不由挣扎者起身，招呼刘三刀等兄弟，此刻他们一行六人只剩下下刘远和陈牛还可以作战，刘三刀是旧伤复发，韩三是为了救刘远受伤，陈小七和彭横刀是累的实在难以动弹了。
张金称安排完队伍后转到刘远这边，见到刘远等人状况，道：刘兄弟，你和你的人也是好样的。待会儿和咱老张一起，包你今晚能睡上县令的妻女，哈，到时可别没力气了。
刘远岔开话到：张大哥为何笃定今日能够破城？
张金称笑道：刘兄弟，你是个好汉，可你知道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刘远狐疑道：是什么最重要？他实在不相信张金称这个恶虎会什么兵法。
张金称庄重道：勇气，打仗打得就是勇气，谁能用血勇拼到最后谁就能获胜。走，破城去！
张金称挺着雄伟的身躯大踏步而去，这一次他誓要攻破此城。
逢敌必亮剑！这一刻刘远似乎明白了张金称这个几乎一无是处的暴徒能在河北大地上纵横称雄的能力来源了。
深吸一口气，刘远唤起韩三，刘三刀、陈牛、陈小七和彭横刀几人道：走，咱们也破城去，不能让人小瞧啦！
“破城！破城！破城！”
刘远等人带头怒吼，最后的全面攻城之战爆发，这一刻巨鹿城的命运最终要留给强者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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