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察难当
天灰蒙蒙的，持续几年的沙尘暴天气在最近的几个星期终于抵达了并州，龙城首当其冲。龙城许西，一间出租房里，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新闻。
“当我们还在与沙尘暴做斗争的时候，近日，美国，欧洲，倭国，澳大利亚等地也持续出现了大范围的极端天气，澳大利亚，倭国部分地区积雪厚度达到70厘米，日温差达到10度。本台消息，京城时间19.01分，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太平洋夏威夷附近，日本福岛发生里氏6.0级地震，震源深度10公里。让我们继续关注并州省龙城市特大交通事故……”
床上铺着一张画轴，三个一样的身躯在画轴上成犄角之势盘坐，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头顶上一个巨大的毛笔挥动，起承转折，提按顿挫，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一个个金色的大字透过三个身躯进入到画轴中，画轴开始转动，两个身躯消失，一个身躯缓缓的沉入到画轴中。
“老益，匹配宿主，入虚堂界。手别抖。”
盘坐在墙角一把椅子上的戏无益，看了看周围拥挤的环境，白了一眼同样坐在另一个墙角的择灵楚，双手结印将从周彻那里得来的一滴指尖血打入到垂天幕中。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穿越界壁了，你是不是很激动，太激动了。好，完成。稳定输能通道。”垂天幕缓缓合上，两个消失的身躯重新出现，合为一体，慢慢躺回到垂天幕下床上熟睡的苏戟。墙上的表飞快的逆时针旋转。
斑驳的墙皮，铁管高低床，到处乱扯的铁线，搭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一个瘦弱的身体对着厕所的镜子，时不时猛地向自己的脸上泼水。水雾遮住了镜子，周彻拼命的擦着镜子上的水雾，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周彻呆住了，这道身影从镜子里闪出来，进入到周彻的身体。“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在这个界，除非修痕结束或我死，不会再有周彻这个人。你我将共用一体，灵魂被我压制，身体被我支配，你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你的意识就是我的意识，你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见习修痕师9号苏戟之冲魂，修痕开始。”
“加油，加油，加油！打他，左勾拳，直拳，摆拳，好”
“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2000年度并州警官大学第二届综合警务技能竞赛决赛的现场，就在刚才力王一回合ko对手，卫冕成功，蝉联本届比赛的冠军，让我们祝贺他。哦，等等，力王在凝视着一个人，他是谁呢？获得冠军后自动接受在场所有学生的挑战，这是力王定下来的不成文规定，上次无人挑战，这次会有人吗？力王冲着某个人竖起了中指，哦不，这是违规的动作。看看裁判怎么说”
“校长，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些？”王正清意兴索然的问道。
“听说你这个学生是个刺头儿，成绩很棒，就是不服管教，经常惹事，欺男霸女，乱搞男女关系？啧啧啧，这素质也一般么”
“别乱盖啊，什么乱搞关系。”
“不是吗？听说前几天因为一个女生，把人男朋友打的不敢来学校了。”
“不敢来，这话从何说起啊？”
“哟，这是要有好戏看咯。”王正清戏谑的说道。
只见一个瘦弱的男生，缓缓地走向了拳台，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力王。力王被盯的很不舒服，指了下男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男生走到了拳台下，占据拳台下的一群力王粉丝推搡着男生，男生在推搡下掰开拳绳上了拳台，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这是？”校长疑惑地，他怎么上去了，简直是胡闹吗！
“他怎么不能上去？苏家的小子难道只会闷声申诉找妹妹吗？”
“不是说这，他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成绩倒是不错，体能也可以，可是他怎么会来的，开窍了？”校长还是不信道。
“苏呆子？你来挑战我？”力王不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开什么玩笑。”
“认识绍文吗？”
“什么？谁？”
“绍文，张敏的男朋友，被你们欺负的那个。”苏戟面无表情的说到。
“哈，就那个啊，哈哈，那个孬种，那个小鸡哥，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小子跟你一样也是个呆子屌丝，真不知道敏儿怎么看上的他。一个天天找妹妹，一个像个傻子，你们还真是一对哦。就连张捷都不喜欢他。”力王嚣张的和台下的一群人狂笑着。
王正清瞟了一眼校长，微微皱起了眉。
“我靠，你偷袭我。哎哟”只见苏戟在安静地听完他们的嘲笑后，突然动了，双腿极速前跑，站定，左腿撑地，右腿由外向内扫，这腿势大力沉，带着劲风直取力王下盘左腿，力王猛的下压，凝力到左腿，准备护住左腿要害。
不料苏戟半路变招，右腿收回，前屈膝盖向上攻击力王中路小腹，力王赶忙前倾，双手向外护住小腹。
苏戟的右腿膝盖击中了力王的双手，强大的力道，将力王的双手顶 进自己的小腹。
力王双腮鼓起，一股丹田之气直冲脑门，差点岔气。苏戟看到力王气势已泄，双手向前平推力王，与力王拉出足够位置，强行收回右腿撑地，左腿再起，一个标准下劈，后脚跟结结实实的从力王的下巴蹬出，接着脚掌又由力王的脸劈下。
力王瞬间被劈的晕头转向，裁判反应过来从左侧攻击缠抱苏戟下盘，想要将苏戟制服，没想到苏戟向下一压，用身体压制裁判，双手趁机擒拿裁判左手，并上下一甩，身子旋转，只听咔嚓一声，裁判捂手倒地。
苏戟再次看向了原地转圈的力王，眼中厉芒一闪，再次向前冲锋，腾空跳起，左右腿交叉向前，对着力王的下巴连续飞膝，力王被苏戟的飞膝击中，喷出一大滩口水，摇摇欲坠向后跌去，苏戟趁势一转身，双手抓住力王的头，骑乘到力王的肩上，肘部向下击打力王头部，然后整个身体从力王身上滑下，背对力王双手向后锁住了力王的颈部。
“格雷西柔术的锁技，糟了下步岂不是断头台绞杀。停手，停手。”王正清边说边奔上台，一上台就冲向了苏戟，几个台下的教官也看出了不对劲，立马上台，五名教官同时出手，终于将苏戟擒下。
王正清用肩关节十字固稳稳的锁着苏戟，“小子，你是从哪里学的柔术？太狠毒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不顾后果。你知道吗？用断头台攻击没经过柔术训练的人，是会引起大脑缺氧死人的。”
苏戟突然放弃了抵抗，拍击拳台，这是擂台认输的标志。这时，两个女生从外面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女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李阳，是你逼死了绍文，我跟你拼了。”众人被张敏的疯狂呐喊吓得浑身一颤。
“你说什么？绍文死了？”校长盯着张敏不可置信的喊到。
“他们一直欺负绍文，逼着绍文在众人面前脱裤子，用棍子击打绍文的下体。我发现了，为了保护绍文，我对外谎称绍文是我的男朋友，没想到，不仅没有保护到他，还遭到了他们的毒打，昨天晚上回家吊死在家里。呜呜呜。”
“什么？你说什么？”校长瞪大了双眼，你个兔崽子，校长冲上了擂台，对着台上晕过去的李阳就是一顿打，众位教官赶忙把校长拉开。校长满面通红，双脚跺着地。“老邵，老李啊，哥哥对不起你们啊，你个死兔崽子。”校长只感觉眼前一黑，栽倒在拳台上。
并大一院重症监护室，一个白发男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苏戟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剥着桔子，面色平静，王正清守在病床前盯着床上的校长，“你在这里守了很长时间了，回去休息吧”
苏戟并没有动，只是把剥好的桔子递给了王正清。
王正清接过桔子，没有吃，却放到了桌子上。
“小子，殴打教官可不是个小罪名啊。学校是肯定容不下你了，你打算怎么办？”王正清正视着苏戟。“呵，我怎么忘了，你可是不闲着，还要找妹妹呢。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想放手。”
苏戟微微一笑，“不能放，放了妹妹就没了。”
“好吧，我说服不了你，作为你老子的关门弟子，作为警察，我也觉得窝囊。好好的个小姑娘，在公安的宿舍被一群人带走，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看到，当时你都成什么了，被打成猪头皮了吧，呵，没人看到没人听到没人帮忙。这是我警察的耻辱。”
“如果不是这回事，你爸不会死，你妈也不会气死。”王正清抬头看着天花板。
“校长说的老邵你认识，就是你邵叔叔，当警察的加班，把怀孕的老婆扔到家里，结果难产，老婆没了，孩子智力有问题，老邵也郁郁寡欢，最终犯了大错，被革职，讽刺啊讽刺，也是吊死的。呵呵呵呵”王正清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老李，也是一个好警察，跟你们校长同期毕业，缉毒死了，留下老婆孩子过的也不如意，没有好的环境，孩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其实已经废了。成为了社会的渣子。”
“张敏，张捷两姐妹还不错，至少父母健在，难道我们当警察只是个父母健在就是好消息？我们天天都在抓贼，教育别人，可我们的子女却几乎成了我们将来可能对付的人，教好了别人，耽误了自己。”
“我要当警察，师兄，我要当警察。”苏戟眼神坚定地盯着王正清。
“师兄？呵呵，就冲你这师兄二子，我接了，跟我去潞安府，从最基础最辛苦的办事员干起，去不去？”王正清严肃的问道。
“去，只要方便我找到我妹妹，我去。”
“好，欢迎你加入警队。”王正清伸出了手，苏戟刚想敬礼却又改为了握手。
“滴滴滴滴。。。。。。”病床的仪器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来。苏戟大为着急，王正清却紧紧地按压住他，眼里有浓浓的不舍和复杂的情感，“校长，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这次怕是真要被你们气死了，别费劲了，让他安安静静地去吧。”
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家属也冲了进来，白色的床单盖上了老校长的脸，王正清和苏戟整理好了衣服，大踏步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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