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疯子苏戟
“滴答-滴答-滴答”桌上的滴水摆件发出单调枯燥的声音。
一个女人隔着宽大的桌子坐在了苏戟的正对面，苏戟两眼无神的盯着这个摆件，内心似乎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女人平稳舒缓的声音传来，“放松，放松，想象自己在一个宽阔的海面上，远处是层层海浪，一群不知名的水鸟在水面停留，用海水沐浴着自己的翅膀。这一天，是晴天，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海面，你在沙滩上。”
“是否有我的妹妹。”苏戟苦笑道
“啊——？”
“铃铃铃，喂，我是苏戟，好的马上去。”苏戟直接站了起来。
他扔掉了搭在身上的毯子，伸出了手，“你好，博士，今天我还有事。再见。”
“哎，苏先生，我们的治疗还没开始呢。”女人着急的说道。
“那我替你宣布，已经结束了”苏戟直冲冲的走了出来。
坐在外面凳子上等待的张捷，急忙站了起来，看了看女博士，又看了看苏戟，疑惑的问道，“你才刚进去，这就结束了？”
“你觉得现在，我的问题，是一个心理医生能解决的吗？”
苏戟凑到张捷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指着房间里的那个摆件，“还是说只要盯着那个尿等待的摆件就能治好我的心理问题。把钥匙给我。”
“干嘛？”
“给我。”
“你会开吗？给你”
“我有驾照的，谢谢。”
苏戟一把抢过张捷手里的钥匙，急匆匆的下了楼，然后转身，“张捷，我没事，你不要跟着我，我要办案。”
“喂喂，姓周的，在不在，在不在。”真他妈的，关键时刻就找不到你了，苏戟猛地拍打脑袋。
“你都没有转正，王队说了要放你假的，你着什么急啊。再说了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你出什么警嘛”张捷远远地对着苏戟的车尾跺脚。
看着远去的车，张捷拨通了王正清的电话。
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面布满了私搭乱建的帐篷，帐篷里住着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潞安府这个地方，想要打听什么消息，必须要来这里。
苏戟迈着方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中拿着一个MP3，不停地循环播放着一个声音，“我要报警，快来快来，有人进了我的家里。”
声音调的很大，他在仔细的观察着每个流浪汉的反应，突然，一个人从破旧的帐篷中冲出，向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苏戟下意识的跟着奔跑，口中大喊，“站住，警察，别跑，我有枪。”
看见那人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苏戟咬了咬呀，拿着手中的mp3，奔跑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几分。
狭窄的巷子被苏戟的呐喊声彻底惊动，很多流浪汉叫骂了起来，甚至有人站到了巷子中间，堵住苏戟的路。
“闪开，闪开，警察办案。”苏戟远远地冲巷子里的人喊到，见他们没有反应，边跑边左右搜寻路径。
只见苏戟快速调整步伐，右腿弯曲，向上跳跃，左腿向左边的墙一蹬，整个身子向右边斜飞出，乘着向上的惯性，右腿踏上一米多高的垃圾，接着一个前空翻，正好从第一个堵路的流浪汉头上飞过。
稳稳地落地，身体迅速前倾45度，第二个流浪汉被苏戟的气势吓坏，急忙半蹲下来，苏戟双手撑住流浪汉的肩膀，像是撑杆跳一样，又向前跃出了三米，迎面撞向了一辆横放在巷子的自行车。
自行车上流浪汉看见苏戟撞来，口里喊着“我打死你，”抡起拳头打向苏戟的头，苏戟头迎着流浪汉的拳头撞过去。
“嘭”流浪汉拳头吃痛，苏戟以左脚为圆心，逆时针旋转，右肩往上挺，顶住了流浪汉的胸口，一个轻巧的背摔，流浪汉茫然的坐在了地上。
苏戟两手扶住自行车把，身子向后一仰，自行车后轮着地，整个前轮被提了起来，依靠着后轮的支撑，苏戟一个向前，屁 股坐到了自行车上，车子风驰电掣的冲出了巷子口。
出了巷子，苏戟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下一刻，车子冲了出去。
“周彻，你个王八蛋，我在替你找妹妹，你真是害苦我了，在2017年那么牛逼，飞来飞去，到了2000年，你就只会个格雷西柔术，老子还得跟人肉搏。你醒醒”
自行车的速度很快，在苏戟的操控下，车胎和马路甚至摩擦出了火花。
流浪汉明显对这里的小巷子十分的熟悉，七拐八绕，专往偏僻处钻，苏戟不敢怠慢，紧紧地跟着，前世他就没什么方向感，要是现在跟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断了。
苏戟又加快了几分，终于在一个巷子拐弯的地方，超过了流浪汉。
苏戟正要伸手将他抓住，斜刺里的另一个巷子却突然闪出一个婴儿车，苏戟躲闪不及，将自行车的扎线都快捏爆了，整个自行车前轮着地，后轮飞了起来，母亲见状，张开双臂用身体包裹住整个婴儿车，苏戟在空中拼命的操控着车把，这个时候这辆老款的自行车终于坚持不住，整体散架，零件从空中掉落下来。
苏戟越过自行车跳到地上，身子向后平仰，腰部旋转，变背为头朝向了小孩儿母亲的背部，同样张开双手，咚咚咚，后轮，车架如接力般的掉在了苏戟的背部和头部，直砸的苏戟七晕八素，几乎和小孩儿母亲的背部贴住了。
苏戟忍痛站了起来，望向了继续逃跑的流浪汉，顾不上安顿小孩儿和小孩儿母亲，再次奔跑起来。“站住，警察。”
这他 妈是个什么流浪汉啊，这么能跑，我让你跑，看你往哪里跑。
流浪汉跑着跑着突然停住了，前面竟然是一个断崖，下面是一个巷子，对面的20多米是个在建的厂房。
“跑，跑，你再跑啊。”苏戟双手撑住膝盖喘着气。
流浪汉看了看苏戟，口里喊了句，我 靠 你 妈，接着朝着对面的厂房跳了过去。
苏戟也没有停留，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找到妹妹。
只见苏戟一个助跑，在流浪汉跳出去不到一秒的时间，苏戟也跳了出去，你 妈的，让你个傻 逼坑死了，跳这么近，苏戟在半空中单腿瞪出，流浪汉被踢到了对面的厂房边缘，紧紧的抓住不撒手。
苏戟却因为半空中的阻隔，从原地落下。
“嘭——”尘土飞扬，苏戟脸朝下，结结实实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巷子里看厂房的几个保安，百无聊赖的搓着麻将，被突然从天而降的苏戟吓的面无人色，“我，我们玩的五毛一块的，不算赌吧。”
“喂，是你追我的，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偷了个钱包，你至于追我这么凶吗？死了没有？”流浪汉身子探出对着苏戟喊到。
“呸呸——”脸朝下趴着的苏戟吐着嘴里的土，边拍土，边站了起来，嘴擦破了，额头也挂了采。
“你他 妈 的，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就是偷了个钱包。”
“跟我一起念，我要报警，快来快来。”
“我要报警，快来快来”
苏戟不自觉的挥舞双手，“你跑什么？又不是你报警的，你跑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来抓我偷窃的。”
苏戟手指指着厂房顶上的流浪汉，“行，算你牛。算你狠。”
眼神却突然一阵收缩，“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刚才那个用拳头打他的流浪汉。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真他 妈，声音是一样的。”
苏戟快速朝着来路奔跑，厂房上的流浪汉却叫了起来，“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下来。”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苏戟跑了整整二十分钟，因为他迷路了。
最后，他终于找回了那个巷子，也看见了巷子口手里揣着一大把钱正往裤口袋里面塞的流浪汉。
“找到你了。”
站在马路对面的苏戟神情振奋，直冲着流浪汉这边的巷子口跑来。
潞安府有很多这样的路，坡度跨越很大，在路的两旁是一个个小巷子，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车响起，从上面疾驰而下的一辆宝马，没有减速，像是方向失控一般直接冲向了巷子，撞上了流浪汉，流浪汉在巨大的惯性下，向着宝马车的后备箱飞去，鲜血撒了一地，脊椎从背部露了出来。
苏戟愣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操作。
宝马车上的司机跌跌撞撞的下了车，满面鲜血，后面又跟着冲上来两辆车。
下来了四五个人，手持砍刀冲着宝马车司机就是几刀。
“这什么呀，火并还是仇杀。”苏戟疯狂的跺脚，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随手抄起了一根木棍冲了过去。
“乒乒乓乓”起初这几个刀手还占得上风，后来由于苏戟的加入瞬间躺在了地上，苏戟打红了眼，回头看见赶来的宝马车司机的马仔们也围了上来，又冲进了人群中，抡起抢来的砍刀，用刀面砍打着那些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蓝闪烁的警车开了进来，一群警察平举着手枪，指着场中唯一站立的苏戟。
苏戟头上满是鲜血，手中砍刀却几乎没有什么血色，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警察，“就差一分钟，老子就可以抓到那个报警的人。就差一分钟。”
“放下枪，大家放下枪，自己人，苏戟，你 他 妈把刀放下。快点”王正清扯着嗓子喊道。
一个女子却是越众而出，快步跑到苏戟的跟前，伸手就要夺苏戟手中的刀。
“张捷，你干什么，回来。”王正清喊到。
苏戟看着女子，女子也看着苏戟，苏戟手上的力气慢慢减弱，砍刀终于到了张捷的手中。
“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苏戟脸上，
“苏戟，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的如此冲动？你妹妹失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于这么冲动吗？”
苏戟血红的眼镜紧紧地盯着张捷，内心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对呀，我这是怎么了，头晕，我为什么这么冲动，满脑子里全是周彻那小子的记忆和妹妹无助的眼神，我快要找到她了，就差一点点啦，嗯，这是什么，橡皮子弹？”
“咚——”，双眼血红的苏戟全身麻痹，直挺挺的倒下，远处的一群警察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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