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惆怅此情难寄(七)
闻她之言,谢安然喜上眉梢,道:“子萱,你我以后便是至交好友了!”
江子萱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好似得了天下无双的宝贝一般,心里美滋滋的,稚嫩的面上绽放出灿烂笑容,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她毕竟岁数小尚无女子的妩 媚与娇 柔,长相也只是中上而已,与一笑倾国相去甚远。但却胜在纯真,纯得令谢安然不禁暗自感叹,士族贵女从小便要接受各种调 教,加之浸淫在权力和争斗之中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即便只是十岁稚女也心计颇深,如她这般实在罕见。
他心思微动,低喃道:“子萱,纵使你不是江家女,如你这般才华和秉性,却也值得我相交……”
江子萱听不出他话中深意,只道他交友只问心,不问出身,不禁对他又生出几分好感,莞尔道:“我与安然交相,也并非因为安然是谢家三郎。”
她话落,谢安然一惊,方才竟然失言说了心中的想法,幸好她没有深想下去。
他忙转换了话题,聊了一些琐碎但十分有趣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过了一刻多钟,虽然两人谈性皆浓,可惜谢安然赶着去江邵乐的院中赴宴,只得和她约好三日后,一起到京城的郊外踏青作画。
告别了江子萱,谢安然寻路走出花园,欲赶往江邵乐的院中赴宴。
刚走到花园门口,巧遇姗姗来迟的石尉寒,他不禁一震,下意识的看向身后,唯恐石尉寒与江子萱见面,好在他身后不过是一条幽径、一丛花草,江子萱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见状,石尉寒诧异,也往他身后望去,问:“谢家三郎在看什么?为何鬼鬼祟祟,面上露出恐惧之色?”
谢安然立刻恢复平常的儒雅表情,答:“也没有什么,只是前日里看了一个关于鬼怪的故事,所以难免疑神疑鬼。”
闻言,石尉寒面露鄙夷之态,道:“大丈夫当无所畏惧,安然怎么可以如此胆小?我看你呀,还是少看些闲书才是!”
谢安然也不气恼,答道:“尉寒所说甚是,是我错了。”
话毕,谢安然话锋一转,又道:“这两日你怎么又不出门了?今日好不容易见你一面,竟然还是没有擦拭香粉……”说着,谢安然的视线向下移动,开始打量石尉寒的穿着,接着说:“……怎么穿得跟武夫一般,还在腰间配了利剑!莫不是,你要弃了高雅的文章和才学,去做那有力无脑的武夫吧?”
石尉寒不以为意,他弃了宽衫大袖、褒衣博带的飘逸装束,换上了胡人和武夫常穿的紧衣、束带,只为了能够在习武之时身手灵活一些,不被宽衣和大袖所累。
而且,他近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省,华丽文章和雄才大略固然宝贵,但身为丈夫,保家卫国、驱除鞑虏也同样重要!
他因为有了此想法,总觉得自己比昔日里交好的士族子弟更胜一筹,加之高傲的本性,如何会跟谢安然解释?
他斜睨谢安然一眼,反问:“安然不是素来也不施香粉吗?为何你能我就不能?”
谢安然不施香粉,只因为肌肤白胜凝脂,施香粉反倒遮盖了他的玉面,所以从来不施。这也是他五官不如石尉寒精致,却能与他并称京城双美的原因。
但这种话谢安然是万万不能说的,说出去无异于得罪了心性甚高的石尉寒。他见石尉寒的模样,心知他也不会说实话,便不再追问,与他缓缓走向江邵乐的院中。
途中两人免不了一番闲聊,谢安然找了机会,漫不经心的问道:“尉寒,你可是下定决心不娶江家的三小姐了?”
石尉寒冷哼一声,答:“自然。”说完,石尉寒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也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石家与江家交好,再说,我听闻江家三小姐是个张扬跋扈之人,若是她属意于你,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你,还是小心为妙,勿要与她有所接触,省得她找了机会赖上你。”
石尉寒最是激不得,十七、八岁又最是张狂的时候,听完谢安然的话,他面露不屑之色,冷冷说道:“原以为那江家三小姐不过是口吃、无才而已,没有想到还是个悍妇,她不肯善罢甘休又如何,我难道还怕了她不成?她那样的人,怎么配与我相交?又岂能赖上我?再说,我早已经想好了计策,保管无人能逼迫于我!”
谢安然笑了起来,没有追问他的计策是什么,甚是欣慰的说:“如此,我便放心了。这几日众人都为你担心,唯恐你与江家三小姐定下亲事,污了你的名声呀!虽说江家家大业大,娶了江家三小姐也不是全无好处,但尉寒毕竟……”
不等对方说完话,石尉寒已经出口道:“哼!她江家纵使家大业大又如何?我石家也不是没落的世族,还不需要攀附她江家!”
闻言,谢安然眼中一暗,似想到了什么,却到底没有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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