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拳师

　　第二天清晨，陈青玄便早早的起床，来到面馆吃面。“呼哧~呼哧~”三下五除二的就吃掉了大半。“老板，给我也来一碗面。”这时昨天那个胖道士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正好也看到陈青玄就走向前去坐在了他的对面。“道长早啊，看你红光满面的，昨晚一定睡得很好。”陈青玄笑道。“承蒙小友照顾，贫道奔波了大半个月，终于找到个歇脚之地，不过还真别说，你们村真是人杰地灵。贫道昨晚睡得当真舒畅。”胖道士回答道。“呼哧~”陈青玄又扒了一大口面，将面吃的一根不剩。

　　“道长，我有事先走了。回头见啊！”不等胖道士回答，陈青玄便火急火燎的走出了门。

　　    正巧陈青玄刚刚跑到老张旅馆门口时，就看到老张手上提着一大袋菜，从一旁小巷转了出来。看到陈青玄开口就道：“青子，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啊？”“呦，老张你今天好雅兴啊，还亲自去买菜。看来今天你孙子也来了是不是？”陈青玄笑着走上前去，帮忙拿过老张手中的菜。“你小子，脑袋瓜子转的挺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儿个正好在我家一同吃午饭吧。”老张邀请到。“吃饭就不必，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二人边说边走进了屋。“什么事情啊，让你一大早就跑来我这问。”老张疑惑道。“来来，咱们进来说话。”陈青玄平时没少来蹭饭，对老张这旅馆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当即提着菜招呼着老张一同进到厨房里。“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老张笑问道。“老张，我且问你昨晚李哥家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不？”陈青玄问道。老张闻言，走近陈青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青子，你说的是小李子婆娘的事吗？”“对啊，我就是来打听这事的。”陈青玄急急回答道。

　　“你问这事做什么？今早我去买菜村里人都传开了。哎呦，你可别说，这下子小李子可丢大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贼人，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老张一脸愤怒的说道。“胡说，我问你，昨晚凌晨三点，你是不是也跑去井边看热闹了。”陈青玄一听老张说自己是早上在菜场听到的消息，急急反驳道。

　　“咚”老张抬手敲了下陈青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你个小屁孩，还敢说我胡说。我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夜不睡觉出去晃悠什么啊？”

　　“此话当真？”陈青玄捂着脑袋问道。“去去去，我老张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张一手拿过陈青玄手中的菜，一手将他往厨房外推。

　　    “莫非，我昨晚太晚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陈青玄走出厨房，心里头想着疑惑不已。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老张的喊声。“且慢，且慢！青子。”老张快步走向了门口。“怎么？”陈青玄一转头问道。“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了。昨日中午，馆里突然来了个客人，要了间房，就住在三楼。”

　　老张顿了顿，略微思索下又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因为这客人住进来，我便去柜台守夜。这不人年纪一大，守了一会就熬不住困，迷迷糊糊间，我记得好像听到有人出门的声音。但那时候太困了，我只当是在做梦。没有在意，早上起来时那个客人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提起了这事情。你也知道，我家哪有什么厕所，就巷子口旁有个茅坑。约莫他是去那里上了，所以他说跟我说不好意思，半夜起来尿急去上茅房。有打扰的地方，还请我多多见谅。”陈青玄越听眉头越皱。随后老张顿了顿又说道：“早上我心里都在想着买什么菜给我孙子。一下子没有注意他说的话，刚刚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说有人出门，那么昨晚就一定是他，不过这人瞧着也不像是什么歹人。青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那这个客人是什么来头?”陈青玄仿佛想到了什么，激动的一把拉住老张的手问道。老张随口答道：“哦，昨天中午来的人，我看他皮肤微黑，身形魁梧，背着一个大包裹，还提着一把大刀，约莫是个行走江湖的拳师吧。”

　　“拳师！看来真的是他。”陈青玄兴奋的说道。“青子，你高兴啥呢？”老张不解的问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跟这个拳师请教请教拳脚功夫。老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你这吃饭！”陈青玄回答道。别看陈青玄平时冲动急躁，但这心思却是敏捷非常。他得知那晚出现在小巷里的是拳师，心中就觉得贼人八成就是他了。不过他当即想到这张老头人老话多，保不齐说漏了嘴。到时风声一漏，这拳师做贼心虚之下跑路了，那就功亏于溃了。于是陈青玄就想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嘿！小小毛贼，且看本大爷的。定让你逃不出我的手心！”陈青玄边走心中便得意的想着。

　　    可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人们肉眼凡胎，又如何能够知道人心的好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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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在我小的时候，常常让我背诵道德经里的这句话：“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那时候我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能够体会其中的滋味。何谓大患，肉身就是最大的隐患。因为人们有了身体，就有了生老病死，就有了宠辱的观念，从而滋生出种种的欲望。可如果我没有了身体，我还有什么忧患呢?

　　    难道不是吗？仔细想想人的一切行为，第一个动机都是为了先填饱这个肉身，取得更多的时候填饱肚子。从而开始劳作，开始赚钱。继而发展为更多的精神需求，赚取更多的金钱。可若是从头寻找根源，皆因有了这个肉身，才会衍生出种种思想欲望，对与错的种种行为。而我的爷爷在他临终前的那一年里，也时常感叹：“修道人最难过去的还是肉身对其心灵的影响。一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而那日袭击李壮媳妇之人，其心早已被肉身的欲望所控制。而陈青玄在从老张那里得到确切的答复后，就将此事暂放心中，自己则是开始悄悄跟踪拳师。心里想着多搜寻些他作案的证据，时机成熟之时再揭发他，将其绳之以法。可事与愿违，数日跟踪下来以后，陈青玄除了知道拳师名叫孙之法，从山东去到云南办事正巧路过此地以外一无所获。这孙之法除了每天早晨去趟面馆吃面外，其余时间就是在自顾自的练拳。有时候在村口带着几个年轻人练，有时候又跑去村的后山上练。一天换三个地方练拳，几天下来村里村外他都练过拳。这下可好，陈青玄空有一身干劲却无处下手。在此期间他白天路过灵官庙时，都看到胖道士独自一人在打坐念经。偶尔碰上他休息，陈青玄就与他讨教些武术和道教的事情。一来二去之下，陈青玄愈发钦佩胖道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壮的媳妇仍旧在家喃喃自语，无从得知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村里谣言四起，人人自危，都在传过几日还会有人家媳妇会遭殃。无奈之下，老村长召集人商讨了此事，随后通知村里青壮于未时在祠堂集合。等到未时陈青玄随着村中同龄人一同来到祠堂，祠堂中人不多就老村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令陈青玄惊讶的是，在村长的身边还站着孙之法。“嗒嗒”随着村长将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台阶下一片安静。随后村长缓缓地开口说道：“诸位，今日让大伙来此，是就近日李壮一家之事出个解决方案的。我们一直商议决定，在还未查明真相之前。特别聘请了孙之法，孙师傅带领大家组建一支巡逻队，每日夜里换班巡逻。一来可暂保村中安宁，二来若是发现有异常动静，也能够迅速应变。我已派人去县城警察局报案了，再等几日待警察来了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说罢，村长见大伙都无异议，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着孙之法示意。一身黑衣的孙之法抱拳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承蒙诸位看得起，孙某一介武夫，别的好话也不会说，我希望大伙能够卖孙某一个薄面，在往后几日中，暂且听我指挥调度。一同保一方平安，等到警察局来接手。”“好！”不知道谁在下面喊了一声好，下面一片掌声。随后大伙见事已毕皆各自散去，回家早早的歇息，养精蓄锐，等待今晚的巡逻。

　　  子时一到，陈青玄便起床去跟巡逻队集合。今夜天上的云层压的特别低，外头的风也吹得很急。巡逻队分成了三队，每队四个人，人手把着一个纸灯笼，右手持着一根上黑下红，长约齐眉的水火棍。依着村的东南西北四角交叉巡逻着。恰巧陈青玄所在的队伍，正好是孙之法带领的一队。孙之法让陈青玄走在最前头，自己则挂着腰刀走在队尾断后。陈青玄为一探究竟其底细，明面上极度配合着孙之法的安排。就这样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候来到了村尾，这村尾后面靠着好几座大山。山下就是乱葬岗，一到夏天密密麻麻的狗尾巴草长得比人还高，据传在当年很多清兵被洋人打死在此地。时间久了，此地也无人管了。当地人都说此地夜里常有披盔戴甲的清兵一队队的出没，青面獠牙，专迷人心神，勾人魂魄。

　　  陈青玄手中把着灯笼，在前头走着，只觉得越走四周光线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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