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己与他人的生死
白时安并不太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只不过是跟邹讵开了一个不像玩笑的玩笑,结果就成了这样。曹银抱着魏沫出现在白时安面前,曹金则将白时安的去路牢牢锁死,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曹银将魏沫放到地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由暗影幻化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处系在魏沫的脖子上,只要曹银动动手指,魏沫就会被绳索勒断脖颈。
曹银指了指魏沫,“小子,碰到我们兄弟二人算你时运不济,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我就把你这小情人放了,如何?”
白时安叫苦不迭,若是早知道还有这一幕,他在那片谓之空间里就不会拒绝那个声音了,现在的他杀只鸡都费力气,别说从这两个一看便不怀好意的人手里救出魏沫了。别看这二人已经在黑级停留多年,但是他们的异人天赋近同于无,哪怕是刚觉醒的杨紫悦体内的神能总量于他们相比也不逞多让,差的无非就是战斗经验以及生死磨练罢了。
尽管白时安才觉醒一天,但是凭借那团狼人精血已经凝聚了血核,光靠着血族自身的种族天赋,在曹金曹银手中也能保全自身,甚至若是他们二人过于轻视白时安,那么说不定白时安能够凭借身体力量在一人为动用神能的情况下先拧断他的脖子。
血族的种族天赋除了固定的几种天赋之外,其它天赋几乎每名血族都不一样,固定天赋则是身体强度,视力,速度,变态的恢复力,对于血液的感知。而瞳术以及飞行能力则往往是高阶血族的象征,高等血族的飞行天赋一旦觉醒,与异人需要耗费神能不同,血族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翱翔于天空之中,而且速度极为出众,所以血族与异人的战斗除非双方等级差距太大,否则血族就算无法击杀对手也能凭借自身速度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如果是没有觉醒飞行天赋的血族那又是一个模样了。
血族的瞳术往往是他们对敌的大杀器之一,瞳术不但能够发现对手攻击的薄弱处,还能够对敌人释放精神攻击使得敌人释放魔法的过程被打断,从而在空档中被血族近身,从而瞬间殒命。而白时安,自然也觉醒瞳术天赋,只是初级,但对付两个深处异人世界最底层的渣宰还是可以的。
只是此刻,说再多空话已是无用,如果白时安没有失去力量;如果曹金二人没有看见那道通天血柱;如果魏沫对白时安无足轻重。但白时安此时就是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他人宰割。
你为了不让自己被周围的人排斥,选择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可是你本来可以高高在上,拥有力量,但是因为你自己害怕改变,害怕珍视之人对你的产生恐惧与你渐行渐远。可是,当危险出现,你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些东西,去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但就因为你之前的选择,你和他们一样,所以你没有力量没有能力挺身而出。
白时安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他有些后悔拒绝力量,但是他不想自己的生活发生改变,他希望自己的人生就像自己很多年前畅想的一样,平淡的完成学业,从一座还算不错的大学毕业,找一份好的工作,娶妻生子,然后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在琐碎中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人类一直都是在重复着他人的重复,毫无道理,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是可悲可怜?还是一种对于自我的怠惰。害怕改变,害怕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所以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特质抛弃,从而成为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员。到底谁,才是真实的存活于世间呢?
白时安按下心中复杂的念头,看向昏迷中的魏沫,心想:无论如何,至少要让她平平安安的,这些危险不应该与她产生任何关联。
白时安抬头,眼神坚毅道:“不管你们是谁,想要什么,把魏沫放了,我跟你们走便是。”
曹银看了一眼曹金,后者点点头,曹银将系在魏沫脖子上的暗影绳索收了起来,又掏出一颗不断蠕动的紫色小球,递给白时安。
“把它吃了,然后跟我们走,这小妞我保证她平平安安的。”
说完,曹银转头对着在他身后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邹讵,“喂!等我兄弟二人带着他离开之后,你把这小妞送回去,她不过只是昏迷了而已,醒来之后和正常人一样。”
见邹讵还是一副木然神态,全无回应之意,曹银眼中一冷,手里的暗影绳索飞出,缠住了邹讵的脖子。曹银将邹讵拉倒在地,绳索不断的紧缠,邹讵脸色泛白双目倒转,整个人快要窒息而死。
曹银一只脚踏在邹讵胸口,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你怕不是想死的紧,大爷跟你说话,你敢不听?”
邹讵拼命求饶,现在他终于没有心情去内疚,自己将自己的学生引入死局的事情了。还是保命第一啊!
曹银收起绳索,邹讵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窒息的感觉他不想再尝到第二次了。“啊哈!啊哈!知.知道了!”
“哼!”曹银冷哼一声,继续看向白时安。“怎么小子,是你自己吃了它,还是我喂你吃了它?”
“我自己来就是。”白时安上前拿了紫色小球,一口吞进腹中。紫色小球进入白时安体内之后,迅速依附在白时安的五脏六腑之上,紫色小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的蔓延扩散,就连白时安的脸都浮现紫意。
曹银眼中浮现满意之色,面露欣喜,“哈哈!这咒丸乃是我花光了这些年的积蓄,才从组织里换来的。这咒丸必须是绿级的诅咒系异人耗费极大的精力才能凝聚出来,分母丸和子丸,服下子丸,子丸会依附在你的五脏六腑之上,只要把母丸捏碎,子丸就会从沉睡中苏醒,从你的五脏六腑开始啃食,直到从里到外将你吃的干干净净。”
白时安听了之后脸色煞白,“既然你一个念头就能掌控我的生死了,现在就让她先走吧。”
曹银把邹讵一把拉到跟前,“把这小妞带走吧!你这废物下次别再让老子看见你,这次是老子有要紧事,顺便你这废物还能用用。下次,嘿嘿,你若是让老子碰到你了,我非得把你的脖子拧断。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邹讵咬紧牙关,自嘲一笑。曾几何时,他曾立志为教育奉献自己的一生,哪怕不能改变所有的学生,至少也要让自己的学生尽量每个品格端正,学到一些正确的人生观点,拥有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都能考上一个大学。
到现在邹讵都无法忘怀,那个女孩最后一眼看他的眼神,是自己一直的教导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勇气,给了她动力。可是,在她被拖进深渊的时候,自己除了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哪怕,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上一句话,连这种勇气,他都无法拿出来。
在她被接走的前一天,她来到了邹讵屋前。阳光被大片云彩阻隔,连续不断的微风吹拂,偶尔带动几片落下的树叶,两个人隔着一堵墙。邹讵坐在屋内,整个人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颤抖,他不敢去想,明天过后,他和她都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她,只是站在屋外,牢牢地盯着一处墙壁,面无表情,却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天,对两个人而言,漆黑如墨。
邹讵在她消失后的第二天,暗暗下定决心,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学生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绝对不会。可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而且,还是他亲自把白时安引入深渊。愧为人师,但是,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歹人,当着自己的面,用自己已经怀孕的未婚妻性命来威胁自己,他能怎么办呢?坚持教师的操守,然后,看着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世间,谁能做到这一点啊?如果有,那绝对不是他邹讵,绝对不是。
现在的他啊!早已明悟,这世间有人千千万,他谁也救不了,曾经少年时期发下的宏愿,就当自己给自己讲了一个笑话,笑过了,也就算了。他邹讵只求家人安稳,只求平淡一生,尽管这需要他去牺牲学生性命,那也值得,更何况,不是他亲自动手,他也是被胁迫的。
邹讵抱起魏沫,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她,不由得心生羡慕,有人可以为了她,甘愿赴死。可是,这一切种种,她都无需亲身经历,只不过大梦一场之后,生活中少了那么一个人而已。悲伤几许,时光流转之后,待她嫁人生子之后,无非也就那么一个念想而已。
这世界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无知无识。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用担心;因为不知道,所以无需在意;因为不知道,所以无需惦记。在这个世界,如此无忧无虑,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安稳吧。
白时安看着邹讵带着魏沫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了下来,虽然他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但是对于他而言,相较自己,还是魏沫要让他更在意。
只是希望,她能早些忘了自己,早些习惯这个没有自己的世界。
白时安往后一跃,赶赴死亡,如此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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