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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机


              此时因为跑了项离等一干落云宗弟子,此时还在齐云峰上的天魔山修士,一个个都是急得焦头烂额,生怕他们两位宗门长老回来,找他们问罪,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下山去追杀项离的那一群弟子,心中也无暇他顾,更不曾发现还在山崖峰壁上的凌生二人。他们下得披云山中时,天色也已经渐渐黑了,所幸还有月光照得山中通明。于是,又留几名弟子负责召集披云山中的剩余天魔山弟子,其他人则沿着披云山北面崖壁的铁索,一起下山追去,就不知是否赶上了项离一行人没有。

              过得不久,披云山中的那些天魔山修士也都尽数离开了披云村,有的也跟着下山去追赶,有的则领着归附的落云宗弟子上了齐云峰。

              只见月光照在披云山靠近齐云峰的这一大片山间土地上,早已是焦黑一片。显然,原本住在山中的千余族民,都已被杀尽杀绝了,眼下山中更是一片死寂,只听得远处山峦谷壑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寒鸦鸟雀的叫声,好不凄凉。

              到了第二日清晨,朝阳再次升起,驱散了层层云雾,正好照在齐云峰崖壁外一块凸出数丈宽阔的山石上,照出了两个白色身影,正是凌生与何清二人。经过这整整一夜,他二人居然还留在这块山石上,并未离去。

              只见,此时的凌生仍双手抱着何清,一动不动,坐在那片长满绿草的山石之上,只是低垂着头,似乎在看着怀中的何清。一抹朝阳正照在此女的脸上,但见:

              几绺青丝散额前,数瓣残叶落眉间。

              粉颊桃红早褪尽,樱唇血色半点无。

              双目微阖,曾经星眸不再现;檀口紧闭,昔日笑靥何处寻。

              只可怜,香魂早随烟波散,空留一段冷凝脂。

              再看凌生:

              脸罩一层铅云,眼含两潭死水。

              鼻间只剩三分气,身上仅留五魄魂。

              昏木木,好似山间一拢土;痴呆呆,浑如峰旁半块石。

              只可叹,不惜寿折催秘术,一夜白头尽徒然

              情难禁,伤断肠,携手同老约犹在,永不分离誓成空。

              一阵山风吹来,带着几片枯叶,正好吹在凌生的眉眼上,却见他眼皮都不眨动一下,像是一块木头一般,似乎魂已出窍,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就见他二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坐在那块山石上,阳光照耀下,好似与那山石都融为了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只见何清腰间那个绣着荷花的布兜突然动了一下。

              抱着何清的凌生,身子猛然一抖,好似那出窍的魂儿重新附体了一般,原本静如死水的眼珠也活了过来,一个转动,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急忙飞快的朝那布兜瞥了一眼,接着又飞快的转向怀里的何清,同时口中也惊呼叫道:“清儿!”

              可目光看处,躺在他怀中的何清仍是一动不动。凌生伸手往她那张苍白如蜡的脸上一摸,只觉冰冷无比,哪还有一丝温度。

              心中一沉的他,又将目光看向那个布兜,只见一个浑圆洁白、毛茸茸的脑袋正从那布兜口探了出来,原来却是那只雪卢兽。

              凌生刚刚现出的狂喜之色,再次变得死气沉沉。这一起一落,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被人高高的举起,又狠狠的摔下来一般,直把他的骨肉身躯连同那一颗原本就快停止跳动的心,彻底摔了个粉碎,整个人也好像慢慢沉到了地底深处。

              这雪卢因为这几天没了凌生的阴。水珠饲喂,也发起了懒劲,就躲在何清的布兜中,一睡不起,直到这会,才被饿醒了过来。一探出头来,正好见到凌生,立刻露出欣喜之色的叫唤了一声,就要向他讨要阴。水珠吃。

              不过,目光中却见到凌生与往日似乎不太一样,原本的一头青丝,已不知何时变成皑皑鹤发,散乱眼前,身上衣袍染满血污,污秽不堪,整个人更是萎靡不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那雪卢朝凌生看了几眼,似乎也懂得人的心思,口中只是“呜噜呜噜……”的叫着,隐隐带有哀伤关切之音。朝凌生叫唤了几声,不见他理睬,又跳到何清的身上,同样叫唤了几声,也不见有反应。

              接着,又见它跳到何清面孔前,左看看,右瞧瞧,上跳跳,下窜窜,又伸出两只短小的爪子在何清脸上这蹭蹭,那抓抓,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口中更是低低的叫唤着,像是啜泣,又像是呻吟。

              凌生听在耳中,也不由触动心弦,眼中数滴带着血丝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伸出一只手,用手背轻轻抚摸着何清的面孔,又异常轻柔的将她散乱的秀发理好,拂去她眉间的落叶。而此刻,他露出的那只手掌中间,几根手指指头上,好像被咬去了一块块皮肉,微微塌陷下去,露出里面凹凸不平的嫩肉,整个手掌也是血迹斑斑。

              做完了这些,凌生又转向还在上蹿下跳的雪卢,柔声道:“小家伙,我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快自己去吧,以后别再给人抓住了!”说着,就朝那只雪卢推了一把,似乎要把他赶走。  

              那雪卢被凌生推到草地上,又马上重新跳回到何清的身上,口里只顾朝凌生“呜噜呜噜”的叫着,似乎有话要说一般。

              凌生见它不肯走,也就由着它,不再理会,又看着何清的脸庞,露出无限柔情,微微笑着说道:“清儿,你还记得凌大哥与你说过的话吗?凌大哥答应过你,我们以后永永远远都要在一起,到死也不分开!你若还未走远,等等凌大哥,凌大哥这就来找你和何伯伯,以后我们三个人又能在一起,过着以前那种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说罢,就将右手抬起,将手腕上那条追魂丝慢慢的拉了回来,将另一头系着的那把龙纹小剑拉回到身边,一把抓起小剑,对准自己的胸口,最后又看了怀中的何清一眼。一只手抱着何清,一只手就要将小剑刺入自己胸膛。

              却在这时,那只雪卢兽忽然跳到凌生握着龙纹小剑的手臂上,两只小爪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直送到凌生眼前,口中焦急的叫唤着。

              凌生微微一笑,只以为这小兽是舍不得自己,朝它看了一眼,目光正好落在它那两只小爪上抓着的东西,已认出了此物,正是他昔日给何清做的那个朱雀莲吊坠,不由笑道:“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好了,快走吧!”

              说着,就要赶走雪卢兽,只见那小兽却不退反进,跳到了凌生肩头,将那个朱雀莲吊坠送到凌生眼前,口中仍是“呜噜呜噜……”不停的叫唤着。

              凌生见它这幅模样,不由摇头苦笑,又多看了那个吊坠一眼,这一看之下,惊得他再次浑身一震,急忙将手中小剑一扔,劈手就将拿个朱雀莲吊坠抢了过来,摔得那雪卢兽一骨碌滚了下去。

              凌生哪有空去理它,只见他面露疯癫之色,急急的将手中的那个朱雀莲吊坠放到眼前,对着日光,睁着一双大眼,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片刻之后,就见他面露狂喜之色,痴痴的笑着,自言自语道:“清儿,清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脸上满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随他目光看去,只见一缕缕阳光透过那个朱雀莲吊坠外头的一根根荆条绳,射入里面那个通体乳白,半透明的朱雀莲花苞之上。

              只见,那乳白色花苞中心处,正有一只血红色小鸟在盘旋游荡着,而血红小鸟正中,另有一束浅蓝色似灯花一般的光焰悬浮在那里。

              凌生心中清楚的记得,当日将这个朱雀莲花苞编成吊坠送给何清之时,那花苞中只有那一只血红小鸟,而这束突然出现在花苞中的浅蓝色光焰,很明显不是朱雀莲生出的。又想到这朱雀莲那“不死神花”的名头,心中更加认定,这束浅蓝色光焰必是何清的元神无疑。

              如此想着,凌生一扫刚才的阴霾,将何清的身子小心的平放到草地上,又将那个朱雀莲吊坠重新放在她的胸口。自己则站起身来,在何清身边来回踱着步子,脸上一副偷笑窃喜的神情,像是夜里捡到了珍珠宝贝一般,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喃喃自语。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清儿的元神一定是进入到这朱雀莲里了,那血红小鸟正护着清儿的元神,这才让她的元神凝而不散!我先前只自以为这朱雀莲只能用来肉白骨,除邪毒,没想到还有这般妙用,幸好当初把它送给了清儿,若了那时扔了,那可真真是暴殄天物了!想必,这朱雀莲花心中的这血红小鸟才是此花的精华之所在!太好了,太好了……”

              “还魂,夺舍,还魂,夺舍……我记得看过来着,是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冷静点,冷静点……啊,对了,对了,记起来了……”

              “嗯,那夺舍只怕非常困难,对修士的元神要求非常高,眼下清儿的元神这么虚弱,想要夺舍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强行硬来只怕凶多吉少,而且要找到跟她差不多修为灵根的女修夺舍只怕也非常困难!最主要的还是,以清儿的个性,一定不肯为了自己去强取他人的肉身,嗯,不行不行……”

              “还是还魂好,还魂好,清儿的肉身虽然受了点伤,但只要我保着她的肉身不腐,他日再找其他办法慢慢修复她的肉身,那就万无一失了!对!还有另外那几个条件,嗯……眼下的我虽然没能力办到,但以后还是可以慢慢想办法的,这倒不用担心!就是具体的施术之法,有点伤脑筋,以前看过的那些典籍中都没有具体说明,看来还得去找于师叔他们问问,想来他们应该会知道才是!”

              ……

              只见凌生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工夫。一会见他抱头苦思,露出沉吟之态,一会又见他扶额拍掌,脸现欣喜之容,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那只雪卢兽被摔了一跟斗,本还想向凌生抱怨,可见他一副自我沉醉的样子,也就只好乖乖的站到一边,自个整理着身上的毛发。

              又过了一会,凌生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又思量了一会如何下山。然后,便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发,将散落在草地上的丹药全都收了起来。

              只见他走到那块山石边缘,探出头去,往下方的披云山遥遥望去,只见得下方一条深谷,沿着峰壁而过,一直蜿蜒至远处的重重峰峦之中。深谷两侧,都是林木茂密的深山老林,东边那侧森林过去数十里,正是披云村所在,入眼只见到一片焦黑。只因隔了太远,具体景物倒看不分明。

              凌生四面看了一会,便走回何清身边,将那条被雪卢兽咬断的朱雀莲吊坠又重新系好,戴回何清的脖子上,将下方的花苞坠子藏入何清的内衣襟里面。

              接着,又朝那只雪卢兽招呼了一声,将它抱在手中,也不管它愿不愿意,就着它脸上,着实的亲了两口。又连着对它许了几个诺,将它骗回何清的布兜里。

              再接着,凌生又将自己腰上的一条浅蓝色宽布衣绦解下,将何清扶起,正对着抱在怀中,将那条衣绦一半缠在何清腰上,一半系回自己腰中。做完这些,这才走到山壁前,纵身一跳,一手抱着何清,一手持着龙纹剑,像先前那般,将龙纹剑插入山壁中,双脚紧贴崖壁,朝山下滑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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