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言不合 四
这声音中平和煦,缓缓道来,无丝毫的烟火之气,但听在儒家二人及勾家三兄弟的耳中,却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
要知他们正酣斗正急,吼声与吟唱相据不下,皆高昂入云,这声佛号竟从他们双方的声音中插了进来,且清晰可闻,不由得他们不惊。
勾家三兄弟更是吃惊不已,他们早防战斗会传了开去,因而用道域将这边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叫一丝声息及光亮泄了出去。但饶是如此,此僧的声音仍传了进来,送到五人的耳边,可见来人的修为之高。当然这也不无儒家二人的牵制之功,但仍可足见其了得。
勾大心道:“闻听佛音说法,声如雷音,震耳发聩,却不知比我两家到底如何?”循声望去,心头一震,却见有六个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其打扮五俗一僧,想是刚才开口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和尚。
他一把抓起弘毅飘到一边去,勾二勾三也紧随其后站到一起,警惕地看着众人。之前双方还在酣斗不休,此刻却立时分开,偃旗息鼓。
遗石如大梦初醒般地大叫一声,道:“好厉害,好厉害,小僧一时不察,竟被这三人的五彩烟瘴所迷,失去了意识,惭愧惭愧。”向那六人致谢道:“如不是六位来此,大师一声禅喝,小僧只怕要灵识受伤。”
原来他眼见儒教与巫教打了起来,暗暗高兴,但又防那儒家二人起疑,又恐被别人发现了这里的争斗,是以借五彩烟瘴这一由头假装迷失,这样就无人说他见死不救了。此时他向那儒家二人道:“小僧身上有伤,以致定力大降,一时为烟瘴所迷,还乞恕刚才未援手之罪?”
那方正之人到此时方知他未出手的原因,说道:“大师不必过歉,此原怪不得你。”那长髯之人却向遗石看了两眼,却未说话。
那六人虽好奇眼前此景,但仍与遗石,及儒家二人一一见了礼,并互通了姓名。那方正之人姓孟名子建,而那长髯之人则叫棠方舒。
那六人一听方正之人姓孟,俱眼睛一亮,那法名为圆通的僧人道:“孟施主可是来自孟圣之家?”
孟子建道:“正是。”
众人一听肃然起敬,这孟圣可是儒教的创教人物,由不得不敬。接下来轮到那五个俗家打扮之人介绍时,竟也大有来头,是五行宗来人。
那孟棠二人也不惊奇,想俱来赴会的哪一个不是名门大派之人,这次十方寺大举东下,实惊动了不少门派,俱有高手跟来。
那勾家三兄弟冷冷地看着他们这边互相寒暄,不发一言。圆通向遗石等人道:“这是怎么回事,还请三位见告?”看见弘毅在对方的手中,大是疑窦,心中却是认出这三人为巫教之人,只因他们的打扮实是特异,与众不同。
遗石便将此事的经过说了一遍,于自己的部分却是粉饰或遮掩了几句。圆通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三位是因没收到敝寺的邀请而大动肝火,这实是敝寺的疏忽之过,还请见谅,这便请三位施主同上鸡鸣寺去如何?”
那勾家三兄弟想不到这圆通会这般说,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本道是佛教看不起巫教,才故意冷落无视,即使找对方理论,也必遭讽刺,所以才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以报复对方的做法,及彰显巫教不容忽视。却不料圆通如此好讲话,不仅一口邀他们前去赴会,还诚恳致歉,这倒显得他们小气无礼了。
勾大心道:“这和尚定是因有小和尚在我们的手中,又因是在众人之前,所以才故作大方,装腔作态,要不然何以之前不邀请我们!”说道:“原来是贵寺疏忽了,可各派皆受邀请,为何独独遗漏我们,可见我巫教并不在你十方寺的眼里?”
圆通笑道:“施主多虑了,大家都好奇敝寺为何突然东下,因此各派了人跟在我们的身后一探究竟。虽然我们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但为避对方的忌讳,却都装作不知,各自心照不宣,保持着一段距离。是以敝寺想要找你们赴会,倒也要花费一番工夫。贵教的行踪更是隐秘,以致找来颇为不易,还以为你们故意避而不见,故此也就不勉强,你们如听到了消息,想要与会自会前来,哪料到竟因此而产生了这样大的误会。”
勾大一听,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在这和尚说来,自己等人倒是枉作小人了,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并无轻视之意了?”
圆通道:“在我佛看来,人无贵贱高下之分,众生平等,贵教虽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但并不为非作歹,敝寺又怎敢生轻视之意?再说此心一生,岂不着了相,施主万万不要误会!”
勾大见他不似作伪,心道:“不管你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这鸡鸣寺还是要去的,否则岂不是白跑这一趟!”半信半疑道:“好,今天就暂且信了你。”轻轻一推弘毅,将他平送了过来。
圆通接过弘毅,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这便请随小僧上鸡鸣寺吧。”
孟子建本不屑与勾大三人为伍,更何况还刚刚才与他们动过手,正待要说话,却被他师弟棠方舒悄悄地拉了一把,只好隐忍不言,却走到了勾大三人的另一边去。勾大岂能看不到,当下冷哼了一声,不再予与理会。
走了一会儿,勾大瞄了一眼弘毅,忽问圆通道:“大师身边不是应该有个小沙弥吗,却不知哪儿去了?”
圆通知道他在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打探事情,说道:“此次事情与小僧的晚辈们无关,更与各位无甚干系,望不要多加揣测。也正因于此,敝寺才决定请你们去鸡鸣寺,一释诸君的疑惑,至于事情究竟如何,且到鸡鸣寺去,自有分晓。”于是众人也不再说话,只往鸡鸣寺赶去。
遗石心中却在奇道:“这五行宗五人怎地气息样貌都与前次的不一样,莫非他们此来的一共有十个人?这也人数太多了,抑或他们已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大派人手?”
他虽然修为大跌,但眼光依然还在,便算是到了化神之期,可以任意地改变身形样貌,但在他这样的一个大家面前仍无所遁形。他早就看了出来,此五人非彼五人。他不由得大感兴趣起来,但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到了鸡鸣寺定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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