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会有人拿走的
那天晚上没有了掌柜管制的小工们,边大吃大喝,边控诉掌柜的罪行,仿佛掌柜的十恶不赦一样,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了,毕竟他还是很赏识自己的,看在自己被重用的份上,见月还是积点口德,不要乱说的比较好。
不过大家这样放肆也挺好的,至少代表大家没有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掌柜的还是没有回来,不仅如此,连县衙的大门也紧紧地闭着。
第三天亦然,九月红酒楼无比的安静,可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慌,无形的恐慌最致命,见月只担心一件事情,按照丁掌柜的脾气,这几天的停工时间,是要扣月钱的,本来就不多的月钱,估计又没有几个铜板了,可是这个事情也不能怪自己,毕竟掌柜的都不在,咱们这些打杂的也不能自作主张不是。
第四天,见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四个大厨和一个杂役消失了,当然临走的时候他们还顺走了几坛子好酒,还有几个精致的碗碟也不见了踪影,厨房的大刀铁锅什么的,也都一道不见了。
见月开始佩服丁掌柜的有先见之明,走的时候把银两什么的都藏了起来。
第五天,又走了几个,钱柜被人翻过了,但是里面空空如也,翻了也是白翻。
但是走也不能白走,酒楼里几个做摆设用的灯架子被带走了,还有几个绣花的帘子,做账的本子,写字的毛笔,还有几个精致小巧的桌椅板凳也不见了,都是大件了。
见月是知道哪里有钱的,都是掌柜的起居室里面,但是一道锁又是一道锁的,进都进不去,里面的东西更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翻过。
第六天见月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酒楼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两只饿的找不到路的老鼠,什么桌椅板凳的,都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为了扣在丁掌柜手里大半个月没有发的月钱,估计见月也早就走了,其实见月也不是想着那些月钱,见月只是不怎么想离开,自己已经准备好在这里一辈子,现在让自己离开,见月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
不过,总而言之现在人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见月看着空荡荡的酒楼,冷清还空落落的。
见月每一层都看了看,发现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包带走的东西了,柱子楼梯什么的是带不走了,别的早就没了,见月再拿什么,也就是要拆了这个酒楼的架势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雇了一堆做饭的,还是雇了一伙搬家公司的人,搬得可真干净。
干净就干净了,怎么就不给自己留两件,真是不厚道。
算了,不厚道就不厚道吧!反正自己当了账房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可有怨气了,谁让自己赚的比他们多了,人之常情嘛!
反正也没啥的了,见月也就先住着吧,等着自己哪天找到下家了再说,反正自己还有银子花,不着急的。
见月拿着自己的存款,出去买了一点菜米肉,然后自己操刀做了一顿饭,还好柴火还在,还好厨房里还留着两把有点钝的刀,还好还有一个脏了吧唧的锅还能使一使。
见月打算吃饱了出去再找一份差事,不过这件事情不着急。
所以,第七天过去了。
第八天见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做饭吃饭,天又黑了,第八天又是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第九天见月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收获,索性回来之后给酒楼做卫生,上上下下打扫干净之后天也就黑了,见月揉着泛酸的胳膊,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第十天,见月是被酒楼里的脚步声吵醒的,正纳闷是谁在酒楼里面跑步,结果出去之后就看到了掌柜的,失踪的第十天,人终于回来了。
回来时回来了,但是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人了,消瘦加鼻青脸肿,似乎还有隐隐的血迹从衣服上渗出来。
看到揉着眼睛还未睡醒的见月,丁掌柜的还是有一点的吃惊的,当然了见月也是吃惊的,但是随即他就了然了,可是见月没有了然。
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衙门里用了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啊!
人还是那个人,甚至穿的那身衣服都是见月见过的,可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酒楼又恢复了安静,见月的手里捏了一串钥匙,脑海里回旋着一句话。
“算了,酒楼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见月似乎从还未睡醒的眼睛里看掌柜的微笑,但是很快,掌柜的带着行李,扬起马鞭之后马车踢踏踢踏的就走了。
见月拿着钥匙,又回去睡了一觉,等终于睡醒来的时候,见月才明白手中的钥匙代表了什么。
酒楼的大门,酒楼的酒窖,酒楼的后厨,酒楼的地窖,甚至还有酒楼的账房,当然也包括掌柜的起居室,此刻门已经打开了。
见月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里面干净整洁,角落里有两个花瓶,临走时掌柜的说左旋靠墙的花瓶,见月照做了,一道门打开了。
一个铁质的大盒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时好多道锁也出现在了见月的面前。
不怕,见月有钥匙,见月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打开的钱盒子,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排金子,中间还有一摞花花绿绿的银票,最下面压着的分明就是一张地契,一个通往新世界大大门在见月的面前打开。
就像是做梦一样,前段时间见月还幻想自己的酒楼,现在自己就拥有了自己的酒楼,如果早知道幻想就有可能成真,见月只需要做梦就够了。
好了,做梦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
真的是属于自己了吗?
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私吞霸占呢?
算了,别人的意见不重要,这是掌柜的送给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他要把酒楼送给自己呢?
他是受了刑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说的算了,到底是放弃了什么。
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见月觉得自己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果然,是自己的谁也带不走,不是自己的,谁都想带走。
见月才刚把地契拿出来,把钱柜继续藏在墙后面,正准备普天同庆这个号消息的时候,然后就听到楼下噼里啪啦的进来了一堆人,脚步声震天,说话声也是震天。
见月从门缝里瞟了一眼,是官府的人。
吓死,见月还以为是打劫的,不过这个年头了,官府的和打劫的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吗?”
……
喊什么喊,招魂吗?
见月回头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挺胸抬头走了出来,最重要的一步,见月顺手把地契藏在了袖子里面。
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说清楚了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有人,有人,有人的。”
说好的挺胸抬头,结果还是低眉弯腰的姿态,果然是个伺候人的命。
经过短暂的交涉,见月算是弄懂了事情的原委,这间酒楼本是被收监的犯人的所属财产,犯人已死,这个酒楼就归于官府,官府不得私自占用,便低价拍卖了,最后辗转了几次,这才落到了丁掌柜的手中,因为这个地皮的特殊性,当初并没有现金交付,只是开了一纸欠条,而现在是来要钱的。
见月心凉了半截,果然,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如果有何不是自己的。
果然了,丁掌柜敢把这个酒楼送给自己不是没有理由的,说不定是因为还不起钱所以才跑了的。
可是袖子里还揣着一份地契,你说这地契都到了手里,这地方竟然还是官府管着的,也不怕心眼不好的转手卖了,中间商赚差价,也能大捞一笔。
见月把地契掏了出来,反正就自己一个月赚的那么几个铜板,肯定是还不起债,要是掌柜的能还起也不会半路跑了,肯定是贵的不忍直视,还是睡想要谁拿走吧!
地契拍在桌子上了,官府小头头说了句,“欠条就在这,丁丰收要是能还了我现在就盖章落款,要是还不起那我可就封了啊!”
欠条白纸黑字拍在自己的面前,见月真想自戳双目,为自己刚才的不当言论道歉。
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揣测别人的,掌柜的怎么会还不起这么点钱呢!
偌大的一个酒楼,上上下下三层,里里外外多大的一块地方,竟然才拍卖了一千两白银,虽然对于自己的那一丁点月钱来说,那是肯定买不起的,但是自己刚才也看到掌柜的存款了,那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根本是小意思而已。
不伤筋不动骨,还能白落这么大一个地皮。
再看那地契,刚才就顾着高兴了,都没注意地契上就写着几个字,也没有签名没有盖章,根本不具有任何的法律效益。
哎,都怪见月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地契什么的,冷不丁见了一次还是个不成熟的。
俗称,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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